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悠然不由的搖了搖頭,這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去年就旱的不行,今年可好,自打進了五月之後這雨水就沒怎麼斷過。原先她還發愁,要是皇帝陛下今年再去行宮避暑,她和沈澤就要分開兩三個月了。沒想到京城這邊一直雨水不斷,江南一帶更是下起了大暴雨,聽說已經沖垮了好些村莊良田,陛下忙着江南水患的事,今年也沒心思再去行宮避暑了。
她和沈澤商議了一下後,過了年就把玻璃坊的份子退了出來。雖說過了頭幾個月,玻璃鋪子的流水漸漸降了下來,沒有一開始那麼誇張了,但是每個月總有幾萬兩的流水。成本和這個一比,真的是不值一提。即使旁人多算了兩倍的成本也覺得這東西利潤豐厚,紛紛跟着效仿。不過他們燒製出來的東西總會有些缺陷,只能賣給一些平民百姓家裡,利潤有限。聽說連太子妃也打過這玻璃坊的主意,沈湉是個豁的出去的性子,直接各送給隆德帝和孟皇后每人兩成乾股,旁人才漸漸熄了心思。
當然沈湉也沒有虧待悠然,給了她一張一萬兩的金票和京城近郊一個三千多畝的莊子作爲補償。如今京城周邊的地價是蹭蹭往上漲,一畝上等的良田要十幾兩銀子一畝,這還是有價無市。悠然開始還要推辭來着,見沈湉堅持要給,便也沒有矯情。方心素也沒想到這東西利潤這樣豐厚,也想着退股來着,被沈湉死活攔住了。開玩笑,都退股了,就她一家獨大,豈不是更加顯眼?方心素只好留着自己的那份子,她也知道自己也是佔了悠然的便宜,就送了朱雀大街上的兩間大鋪子給她。沈澤知道後還笑着打趣:“如今夫人倒成了咱家身家最豐厚的人了,以後爲夫可要多多討好夫人,好求您賞個零花錢用用。”悠然笑眯眯的回道:“這個好說。”
玻璃坊的老師傅也給了沈湉,悠然自己只留了幾個琉璃製品好的小師傅。正好方心素送給她的鋪子閒着,趁着沒生之前她去看了一回,發現鋪子後頭帶着一個不大的四合院,正適合用來開個小作坊。於是也沒把鋪子往外租,直接重新裝飾了一番,開了一個琉璃鋪子。就賣一些琉璃做的花瓶茶具什麼的,也不爲了掙錢,就是因爲自己喜歡這些,所以折騰着玩。裡頭的物件都是她親自畫的樣子,每一件都與市面上的不大一樣。因此她捨不得便宜賣,所以要價很高。這東西利潤也大,但是因爲買的人少,鋪子勉強能夠收支平衡。悠然不是很在意,這天下的好事也不能都讓她一個人都佔了,旁的鋪子田莊的都已經很賺錢了,留着這一個不賺錢的,就當哄自己高興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因爲她現在手頭比較寬綽,不缺錢的緣故。要是換做剛穿越來的那個她,也不一定能如此的淡薄名利。她現在才明白爲什麼前世看那些名家訪談的時候,那些人說起話來都是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不是人家裝清高,而是人家手裡不缺錢!
不過這樣做雖然不賺錢,但是也有一樣好處就是,旁人都知道這東西很貴。於是悠然現如今時常拿着鋪子裡的東西送人,雖然成本不高,但是收禮的一方還都很高興,可比她花錢再去別人家買東西划算多了。好吧,說來說去,她還是改不掉自己骨子裡的小農思想,能省就省……
正好這鋪子也不怎麼賺錢,事情也少,就被悠然交給了沈江去打理,就當是讓他歷練一番。
到今年四月,太后過世已經整三年了。宮裡的幾位公主都已經老大不小了,一出四月,皇帝就令內務府抓緊安排公主們的嫁妝事宜,又命欽天監重新挑選黃道吉日,預備着年底之內把當初指了婚沒來得及成親的三位公主一併給嫁出去。
孟氏盼媳婦可是盼了有個年頭了,韓瑾今年都二十三歲了,和他同齡的小夥子們,孩子都滿地跑了。如今宮裡總算是把日子給定了下來,她心裡也算是有個着落了。隆德帝爲了表示對他家的安撫,樂惠公主的公主府就建在了昌平侯府的隔壁。雖說公主有自己的府邸,但是孟氏還是派人將自家府裡最大的的一個院子收拾了出來,粉刷一新,傢俱都是一水的黃花梨木的。聽說樂惠公主喜歡古董字畫,把自家的庫房扒拉了底朝天不說,還讓人去京城各個古董鋪子去搜羅古董珍品回來陳設。
悠然聽說了此事之後,將自己的私庫翻了翻,把自己手裡的一幅前朝名家的山水畫和那套馮老夫人送自己的鬥彩花瓶,還有一副自己以前繡的炕屏和一套琉璃茶具,讓人拿盒子細細裝了。又把蘇合叫了過來吩咐道:“你一會換了出門的衣裳,回侯府送東西去。你去告訴乾媽,就說我如今正坐月子不得空,也不能過去幫襯。這幾樣東西請她務必收下,千萬別嫌棄,將就着用吧。等我出了月子,再去看望她老人家。”
等她出了月子之後,江南水患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雖然有許多村莊和良田被沖毀了,但是總體的災患狀況在朝廷能夠承受的範圍內。隆德帝命令臨近的州府調派軍隊和糧草過去撫卹百姓。又準備指派欽差前去安撫和賑災工作。這一次,太子親自請命願意領這個差使。隆德帝略一思索,也是想要歷練一下儲君,便答應了下來。
太子作爲儲君,即使是差事緊急,這出行的陣勢也小不到哪去。安然作爲少詹事,是一定要隨行的,只是恰好趕上莊姝臨盆在即。
莊姝心裡也分外不捨,但這是公務,她再不捨也不會拿丈夫的前程開玩笑,還是忍着心裡的不捨給丈夫打點行囊。正收拾着呢,就聽丫鬟報說姑奶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