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雙方其他人便一一廝見了。沈汐和兩個小的第一次過來,定南伯府的祖孫三代都給了不菲的見面禮,悠然對此早有預料,因此一早就預備了比較厚重的禮物,這會收了這些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而世子夫人也已經有了一個一歲多的小女孩,長的粉雕玉琢十分可愛。悠然一向喜歡女孩子,見了之後忍不住伸手抱在懷裡,這孩子也不認生,見悠然要抱自己,張着兩隻小胳膊非常配合的樣子,最厲害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悠然看着這個小娃娃肉嘟嘟的小臉蛋,十分想捏上兩把,只是礙於跟人家長輩都不怎麼熟悉,不大好意思動手。倒是小娃娃小手十分麻利,她許是覺得悠然腰間掛的一枚用五彩瓔珞兜住的碧玉芙蓉佩比較顯眼,一把就攥在了手裡不撒手了。悠然見狀,便伸手解了下來笑着逗她:“喜歡這個啊?你這個小丫頭,眼光可真不賴。”說着便將玉佩塞在了小娃娃手裡。
小娃娃明顯還不知道推脫爲何物,到手之後就要往嘴裡塞,被悠然一把給攔住了:“哎呦,好寶寶,這東西可不能吃,髒着呢。”
一旁的魯氏見狀,連忙有些羞慚的道:“孩子不懂事,小心別把夫人的玉佩給弄髒了。”說着便將玉佩從女兒的手裡拿了出來要還給悠然。
玉佩一離手,小娃娃就不願意了,睫毛一眨眼淚就流了下來。
悠然忙道:“她還小呢,何必招她?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給孩子拿着玩兒吧。”
魯氏回道:“不是這麼回事,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大了,這種伸手問人要東西的習慣可不好,不好好給她糾正過來,大了就不好管了。何況夫人已經給過一次見面禮了,可不能再要一次。”
說着將女兒抱到自己孩子,柔聲道:“悅平乖,你是最聽話的好孩子了,咱們把玉佩還給人家好不好?”
小娃娃雖然還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繼而有些委屈的趴在魯氏的肩膀上,撅着小嘴一動不動的。
見狀,悠然不由的爲魯氏對女兒嚴格的教養折服。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要是換了自己,恐怕做不到對方這樣狠心。爲了避免氣氛尷尬,她笑着讚道:“這孩子年紀雖小,可真是懂事的很。”
沈汐也笑道:“不僅懂事,她的名字也很有趣呢,和咱們家的平哥兒竟然湊巧重了一個字。”
悠然對魯氏道:“可不是嗎?我這個小兒子乳名叫康平,倒真是湊巧。”雖然男女有別,但兩個都還是不到五歲的小孩子,談論名字什麼的毫無壓力。
魯氏祖孫也都笑道:“這可真是湊巧了,也是緣分。”
原本和哥哥坐在一旁的康平聞言,自己跳下椅子跑到悠然跟前問:“娘,你說我和誰的名字相似啊?”
悠然指指小娃娃:“就是這個妹妹啊,她的乳名叫悅平,是不是很巧合啊?”
康平最近剛學了幾句新鮮句子,這會有意賣弄一下自己的‘文采’,轉頭看了一眼依舊撅着嘴的悅平點頭道:“是很巧合呢,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一邊說一邊晃悠着小腦袋,那小大人的樣子逗的屋裡人都笑了起來。
康平不知道大家爲什麼都笑了起來,他也沒怎麼在意這事,只是又跑到魯氏跟前,笑盈盈的對着悅平說:“妹妹,你怎麼不高興了?悅不就是高興喜悅的意思嗎?你要多笑笑纔好呢。”說着把自己原先拿在手裡玩的一個如意九連環遞到小悅平的手裡:“這個給你玩,你別不高興了,你長的這麼可愛,就要多笑笑纔好看呢。”
一旁的悠然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她相公平日裡瞧着也挺正經的啊,這小兒子年歲不大哄女孩兒的手段怎麼這樣熟稔,跟個“慣犯”似的!
好在,康平的年紀小,其他人也只沒把他的話當回事。這要是長上十歲,他再這樣行事,估計早就被人拿掃帚打出去了。
這個如意九連環做的小巧精緻,合起來之後是個指環樣式的,上面還鑲了一些燒藍的花紋,給整個九連環添了一些精緻和貴氣。悅平拿到手裡之後便在那玩了起來,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笑模樣。
再精緻也不過是銀質的東西,魯氏見這東西價值不高,再加上又是小孩子給的,也不好十分推脫。便對着女兒教道:“悅平,看這個哥哥多好,把自己的玩具給你玩兒,還不謝謝哥哥?”
一歲多的孩子已經能說幾個字了,聞言,小悅平眯着小眼露着粉紅色的牙牀痛快的拱手道:“謝…嘚嘚……”
悠然見康平不爲所動,不由的推了他一把:“妹妹謝你呢,你也不還禮。”
康平有有些不高興的說:“她叫我‘嘚嘚’,我纔不要答應呢。”
衆人都被他的孩子氣弄笑了,悠然也哭笑不得的勸道:“妹妹還小呢,正在學說話,發音不準確也很正常,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和這麼小的女孩子一般見識呢?”
康平歪着腦袋想了一會,似乎是覺得孃親的話很有道理,方纔對悅平點頭道:“妹妹乖,不用謝。”
接着前院有下人過來報說,世子爺想見見沈統領的兩個兒子。趙老夫人忙指了兩個積年婆子:“你們好生將兩位小公子送過去,到午膳時分再送回來,他們大老爺們粗心,孩子跟着他們吃不飽飯。”兩個婆子忙恭謹的應了。
跟着來的倆孩子的乳母和大丫鬟趕緊拿了手裡的大衣裳給他們哥倆穿上,收拾利落之後便跟着伯府的婆子去了。
有乳母們在,悠然也比較放心。
待哥倆走後,魯氏也讓婆子把有些瞌睡的悅平抱下去了。
悠然環視一下廳裡,有些踟躕逇問:“聽說府上還幾位姑娘的,怎麼沒有看到?”
聞言,趙老夫人笑呵呵的道:“說來也是不巧,我只有三個孫女,大孫女前些日子不慎感染了風寒,這會還在屋子裡養病。正好遇到今年天氣陰晴不定,她這病也時好時壞的,否則無論如何也該讓她出來給夫人請個安。小孫女呢,是姨娘生的,她那姨娘原本有了身孕,聽了犬子的噩耗後不幸早產,掙扎着生了一個女孩兒後,也去了。我那二孫女是個有孝心的,立志要在家廟爲姨娘齋戒三年,我們都攔不住她,只好由着她去了。小孫女如今還小,身子又弱,就沒讓她出來。”
雖然對方只說了短短的幾句話,但是悠然卻感覺自己聽了一回豪門秘辛。妻妾嫡庶之間向來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有的不過是你死我活之後的暫時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