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女兒的敘述,林母也跟着點點頭:“你做的很對,咱們家如今的日子也不差那點子口糧,若是能救得那孩子一條性命,也是積功德的好事。”悠然點點頭:“女兒也是這樣想的,若她只是被繼母責罵兩句便罷了,誰家的孩子還不被長輩教導呢?母親您是沒有親眼見到那孩子身上的凍傷,好些地方都化膿了,若是不盡快醫治的話,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今年去。她身上我還沒來得及看,怕也是傷痕累累的。”林母因此說道:“那便等那孩子來了,好好給她看看,該醫治的咱們盡心給她醫治了就是。只是,以後再遇着這事,總要多思量些纔好。”
悠然連忙說道:“母親便是不說,我心裡也知道,這天底下受苦受難的人多着呢,只是老天爺單讓我遇見了這個孩子,想來我們也是有些緣分的。母親可還記得小時候與我玩的頗好的那個小桃,也是因着遇到一個兇悍的後孃才丟了性命。見着這個小葉子,我便想起了小桃,又見她那樣可憐,因此,我才做主買了她。以後斷不會這樣擅做決定了,她的身價銀子便從我的私房裡出吧。”
林母見勾起了女兒的傷心往事,忙勸解道:“好女兒,你歷來是個懂事的,我不過是白勸你兩句罷了。就一個小丫頭,咱們家還是買得起的,怎的還說起什麼私房不私房來了,難不成還是與孃親慪氣不成?”
悠然連忙搖頭:“母親是一心爲了我好,我哪能爲這點子事情慪氣呢?說出來也不怕母親笑話,芳草那丫鬟現如今雖常跟着我,但是她的親人都在咱們家。過幾年我出門子的時候,她到是到了得用的時候了,可到那時候便是她自己願意,我也是不願意拆散她們骨肉團圓的。我又不能將她們一家子都帶走,還不如再調教一個小丫頭,從身價銀子到月例一併由我自己承擔,也好省了諸多麻煩。”
林母見女兒色色都考慮到了,雖覺得女兒這做法似乎有些生分,但還是點了點頭:“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便隨你吧。天色不早了,還是先吃飯吧。”
悠然這才覺得家裡似乎少了一個人:“怎麼沒見小弟啊?”
林母笑着說:“被你二堂哥拉到家裡喝酒去了,咱娘倆吃吧。”
悠然點點頭,正要說話,外頭芳草跑進來回道:“姑娘,從京城帶回來的東西都安置好了,瓜果放到了東耳房,其餘的包袱都搬到了姑娘的房裡。”悠然說道:“你這丫頭,倒是實誠,怎麼不先拿到這屋裡來讓母親過目?”
芳草頓時有些焉了。倒是林母馬上說道:“好孩子,你做得對,既然是小姐帶回來的自然該放到小姐屋裡。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吃飯去吧。”芳草才行了禮下去了。
悠然有些歉意的看向母親:“母親,這去侯府送的年禮可是用的可是家裡的東西,這回禮自然不能讓我一個人佔了啊,很該讓母親先挑纔是。”
林母笑着說:“行了,咱娘們還講那些虛禮幹嘛?你名下的地租不也是交到家裡來了嗎?再者說了,若不是看你的面子,咱家這點子東西能送進那府裡去?你爲這家裡付出的夠多了,該你的你便拿着就是。難不成,有好東西你還不孝敬我了?”
悠然連忙展顏道:“母親,說的是,倒是我魔怔了。”
正好劉嫂將桌子擺好了,一道小雞蘑菇湯、一道白菜炒豆腐和一道涼拌羊肚。悠然看了菜說:“我記得咱家沒有殺羊吧?哪來的羊肚啊?”
林母笑着回道:“這不,你大伯家今日宰了一隻羊,我和安然過去幫你大伯母煮羊肉了。你大伯母給了一些煮熟的羊肉和羊肚。我想着你愛吃這個,便只讓劉嫂將羊肚拌了吃,羊肉留着明日再吃。來,嚐嚐這雞湯,燉了半下午又一直在爐子上煨着。”
悠然嚐了一口,雞肉都已經燉的酥爛了,入口即化,湯鮮味美,忍不住喝了兩碗。林母不太愛吃羊肉的羶味,因此那盤子羊肚基本上都進了悠然的肚子。到最後,悠然都覺得自己有些吃撐了。
吃完以後,自然有劉嫂和芳草進來收拾桌子。悠然回到自己的屋子,換上了一身家常衣裳。在自己家千好萬好,就是洗澡還不太方便。夏天好一些,冬天屋子燒的再暖和,洗澡也是太冷了些。這要是能在家裡安上地龍就好了。
換好了衣服,悠然將那堆了半炕的東西一一清點整理。收拾到最後,不由的有些無奈:這幾個月得的東西太多了,不但一個大衣櫃裡滿滿的,就連從侯府帶回來的幾個箱子也都塞的滿當當的了。要是東西再多一些,就真的放不下了。
然後她又收拾出來一兩大包袱,提着到了林母的房間裡:“母親,您瞧瞧,這都是夫人和郡主給您的衣裳,看看能不能相中?”
林母一看,滿滿的一大包袱衣裳,棉襖、褂子、裙子都有,一共有十多件呢。不由嘆道:“怎麼拿過來這麼些,給我留個一兩件就成。這樣好的衣裳,還是你留着穿吧。”
悠然不依的拉着她的手說:“這些都是給專母親你的,郡主說了今年過年料着我也不能親手給母親做新衣裳,因此特意讓針線房給母親做了兩套。另外這兩套是外頭孝敬給夫人的,夫人着人找了兩套給母親,說便是不穿,送人也使得。”
林母說道:“哎呦,這樣好的衣裳,怎麼捨得送人呢?這麼多,我一人也穿不過來,你也選幾件吧。”
悠然回:“我也有呢,上次大姑娘給我的衣裳還沒上身呢,原想着過年就穿那身來着,這次又得了好幾身。母親便是一時穿不着,像這樣好的料子、做工,只要存好了,過上幾年拿出來照樣能穿。橫豎咱家也不是那樣的豪門貴族,還非得穿新樣式才行。還有這一些料子,都是適合母親年齡的,母親只管收好了。就當是女兒借花獻佛,孝敬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