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溪茶樓已經開張一週了,生意不溫不火,前來光顧的主要客人幾乎都是開業典禮上的嘉賓以及他們的親朋好友,其他真正外來的顧客卻寥寥無幾。
不過李悠然對這種情況倒是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一個新開的茶樓,沒有什麼名氣,價格還貴,開業之初生意清淡是很正常的事情,人氣的積累需要經歷一個過程。反正現在也不指望茶樓馬上盈利,慢慢來吧。
他讓齊嬸交代何鈴鈴與韓月影,不要着急,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至於什麼打折促銷手段則一概不用,因爲茶樓定位高端,那樣做反而會有降低檔次之嫌。
午後,茶樓經理何鈴鈴在大廳巡視。
整個大廳中只有一桌三位客人在飲茶,相對於包子鋪那邊的熱鬧情景,實在顯得很冷清,這令忙碌慣了的她還真是有些不大習慣。
“歡迎光臨。”門口傳來迎賓小姐的聲音。
玻璃門打開,兩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走進來,舉首四處張望。
“二位請裡面坐。”迎賓小姐繼續說道,平伸手臂,指向大廳方向。
“你們這兒的茶這麼貴啊。”其中一名男子擡頭看到了懸掛於櫃檯上方的價目表,不由皺起眉頭。
“先生,我們店採用的都是最優質的茶葉和水,以及周到的服務,價格自然比其他地方貴一些,但一定是物超所值的。”何鈴鈴上前解釋道。
“誰不說自家的東西是最好的?你們這兒也太貴了。”男子望着價目表,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算了,老周,還是換個地方吧。”另一名男子對同伴說道。
“行,咱們去西邊的金豐苑茶樓。”
說着,兩名男子轉身推門而出。
“二位請慢走。”迎賓小姐還是很有禮貌地送客。
何鈴鈴見狀微微搖搖頭,這樣的情景最近出現過幾次了。畢竟本店的茶水價格不是誰都能消費得起的。
她隨即離開門廳,轉而去後面檢查特製水的存量情況,現在每天都是由店裡的夥計蹬三輪車去石鼓巷包子鋪那兒。將特製水用桶裝滿,運回茶樓使用。
下午三點多鐘,一輛奔馳S300L開進了茶樓前的停車場,車門打開。下來三名男子。
迎賓小姐見狀,連忙拉開玻璃大門。
“歡迎光臨。”
來客中,爲首的是位四十歲的馬臉中年男子,另外兩位年輕些,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
“這兒換老闆啊,原來不是香岸茶樓嗎?”馬臉男子打量四周,臉上帶了點疑惑。
“先生。您好,我們老闆春節前接手了香岸茶樓,剛剛開業不久。請問三位是在大廳還是雅間?”迎賓小姐解釋了一句。
“嗯,雅間吧。”馬臉男子略一思索,做出答覆。
“請這邊兒走。”迎賓小姐指示樓梯方向。
馬臉男子對這裡似乎並不陌生,帶着人直接往樓上走去。
“這兒生意可夠冷清的啊。”一位矮個子說道。在他的印象中,生意不好的店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原因。
“清靜點兒也好,談事情方便。”另一位戴眼鏡的男子倒是並不在意。
幾分鐘後。茶藝師韓月影在“馨月”茶室接待了三位客人。
“餘老闆,您好。”韓月影一見馬臉男子,連忙打個招呼。
“哦。這不是小韓嗎,你還留在這兒?”餘老闆略感詫異地問。
“是啊,原來的陸老闆去京城做生意了,把茶樓轉讓給了李老闆,我就留下了。幾位請坐。”韓月影面帶微笑地答覆,並請餘老闆三人坐下。
“餘老闆,請問今天喝什麼茶?哦,對了,現在的價目表變了,您先看一下。”韓月影說着。將桌面上的價格牌推到餘老闆面前。
餘老闆的眼光掃視了一眼,已經看了個大概。
“嗬,你們這位新老闆的步子邁得可真大,急於求成啊。”看着牌子上幾乎翻倍的價格,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屑。
他估計這位新老闆是位入行不久的新手,剛剛開業、尚無人氣的新茶樓就這麼急於賺一把。難道不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嗎?
“餘老闆,您可能有所誤會。您是老客,我也沒必要瞞着。茗溪茶樓和以前的不一樣了,現在定位高端市場,沖泡採用一種專用的特製水,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提升茶湯的味道和口感,但這水的成本很高,所以價格自然也相應上浮了。請您見諒。”韓月影一臉坦然地解釋道。
新的特製水進入茶樓之後,她早已領教了這種秘密武器的威力,以她從業數年的專業眼光來看,目前市面上還沒有任何一種水可以與之相比。這也使得她對茶樓的未來前景充滿了信心。
“哦,還有這麼特別的水。”餘老闆聽了她的解釋,產生了一點興趣。而且以他的瞭解,茶藝師小韓並不是一個亂說話的人。
“那這個呢,翠鋒,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大紅袍,嗬,五千一壺,真敢開價啊。”餘老闆身邊的矮個頭男子質疑道。
“這位先生,翠鋒是一種新品種的茶葉,品質上乘,產量也低,所以價格要高一些。至於大紅袍,更是茶中極品,決非市面上茶莊的普通貨色可比。”韓月影從容地一一介紹。
“茶中極品,難不成是九龍窠母樹所產?”矮個頭男子略帶諷刺地問道。
“雖非九龍窠母樹所產,但也毫不遜色。”韓月影語氣堅決地說道。
前幾天,小李老闆和他的淩姓女朋友在這間茶室裡約會,專門安排她沖泡了極品大紅袍。自然,她也沾光飲了兩小杯。
那次小李老闆還聊起了包子鋪的陳大廚,早年曾經品嚐過九龍窠母樹大紅袍,也對兩者進行過比較。
茶湯的超高品質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回答時沒有任何的猶豫。
“哦,有這麼厲害?九龍窠母樹大紅袍我可是心儀已久,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哪。不如今天就見識見識好了。”餘老闆開口說道。
“餘老闆,店家的廣告,哪兒能當得了真?”戴眼鏡的男子也插上一句,他見過太多唬人的招數了。
“沒關係,我信得過小韓。話說回來,真要是九龍窠母樹大紅袍的話,也不會是這個價兒了。”餘老闆好奇心大起。再者,五千元對於他來講,也不算什麼大數目。
“謝謝您的信任,請稍等一下,我去取茶。”韓月影說着,起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