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好請你們三位幫忙了。”司馬翼看着和司馬羽說說笑笑的兩位小丫鬟,這個道理他懂,自古主僕串通一氣才能做點偷偷摸摸的事。
“我有點說不出口,怕她們給我爹說。”玉梨輕輕說了句似乎很難爲情很對不起司馬翼。
司馬翼微微一笑:“小姐不用說,等一會再下去求兩位姑娘。”
玉梨點了點頭,她也看見司馬羽和花兒玲兒說的很高興。
“那麼,司馬公子,後天是初一,我們要運幾車麥子去鎮上的糧鋪,爹剛好有事要我看着裝車,早上你在這兒等着,我看看能給你留下幾麻袋,不過得花兒玲兒一起。”
司馬翼見大功告成,鏗鏘有力的說:“那就先謝過小姐,現在在下無力回報小姐,但是以後如果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不遺餘力。”
司馬翼的語氣很能振奮人心,玉梨感覺熱血沸騰,彷彿要做一件很偉大的事。
“不過小姐請放心,雖然在下沒什麼錢,絕對不會少小姐的。”司馬翼話題一轉,提到了錢上。
玉梨小姐剛纔還沸騰的心似乎被澆滅,她有點嗔責的看了司馬翼一眼:“司馬公子,既然我答應幫忙,你不怕你賴賬,銀子的事慢慢再說,還怕你跑了不成。”
司馬翼忙說:“在下自然不會跑,就是小姐跑了,在下也不會跑,但是小姐幫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再下感激不盡,但是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我和小姐只是幾面之緣,還是說清楚的好,免得小姐爲難,如果小姐不說銀子。在下也不敢接納啊。”
玉梨聽司馬翼這麼一說,盡然有點擔心他真的不要自己幫忙,忙小聲說:“既然公子這麼說,那就按麥子的收價好了,公子也知道我們這裡土地貧瘠,細糧的收成不好,收價也高,我就按最底收價兩個銅板一斤算你,你知道現在麥子已經是五個銅板一斤,趕得上那個種子的價錢了。”
司馬翼看着玉梨。小小的輕薄的嘴脣,小巧的鼻子,臉上汗毛清晰可見。整個人也小巧的可愛,他對錢沒什麼概念,但他知道能使用的銀子不多,能少一點就少一點了。
前幾天若離和玉梨砍價,種子五個銅板兩斤。細糧是麥子應該價高一些,兩個銅板應該就是收購價,?但是還是附上一句:“收價是很高。”
玉梨想了想說:“如果銀子不夠可以以後慢慢給,這真的是收價。”
司馬翼忙搖了搖頭:“銀子是一定給,就按這個價,一斤兩個銅板。等後天看看有多少斤,就給錢。”
玉梨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儘可能地多給你們留一點吧。過幾天價格還高。”
司馬翼見價格談妥,衝着司馬羽笑了笑,看準路邊一根橫木往一邊踢了踢,拿出一方絲帕鋪在上面,體貼地對玉梨說:“小姐。腿困了吧,先坐一會兒。等他們過來。”
司馬翼外表冷峻,說話有力,卻很心細,玉梨看司馬羽提着死兔子,花兒玲兒一人抓着一隻鳥翅膀向這邊走來,矜持的坐在樹幹上。
司馬羽老遠就喊:“哥你看看這麼肥的一隻兔子,還有野雞。”
司馬翼沒搭話,一直到他走近纔開口:“小羽啊,剛纔小姐已經答應我們幫我們買糧食,都按照收價了,看來我們也就不用靠它們填飽肚子了,不如我們就請小姐和兩位姑娘一起受用了。
司馬羽比起司馬翼來,顯得柔和一點,說話也和氣,和花兒玲兒說的很投機。
兩位小姑娘雖然從小生活在山野間,卻並沒有捉到過山裡的這種叫做野雞的美麗鳥兒,她們管這些長得像雞的鳥兒叫做野雞,見過好多種顏色豔麗的,也有灰暗的,卻不知道它們的區別。
司馬羽司馬翼卻是馬背上長大的,經常跟着爺爺也去一些山裡打獵,知道的比鮑天麟鮑天角多得多,司馬羽便給花兒玲兒講了一些野雞也就是雉雞和錦雞的區別,雄性和母性的區別。
這些區別一般人都不知道,就是上過生物課的若離也沒弄點白過。
兩位小丫鬟雖然被司馬羽吸引,但是司馬翼的話也聽明白了,聽他說小姐準備幫他們買糧食,嚇了一跳,蔡老爺摳門吝嗇那是出了名兒的,老爺交代過不能和這些個流放之人打交道,現在不但打了還要幫他們買糧食,還要按收價,這事可大了。
可是聽完了司馬翼後面的話,兩人便將前面的拋在了腦後。
蔡老爺的家業是摳出來的,不但自己摳,對家裡的人也摳,在蔡老爺家做工,吃的全是粗茶淡飯,他自己包括夫人姨娘也很少吃肉,除了對玉梨好一點,過幾天會幫她殺只雞,買點肉。
這兩個丫鬟還只有十三四歲,正是嘴饞的年紀。
所以兔子和野雞對她們的吸引力遠遠地大過對老爺的擔心。
“那就多謝小姐幫忙,我這就去將它們收拾了。”司馬羽聽司馬翼說,對玉梨感激地一笑,提着兔子向河邊走去。
花兒玲兒就眼睜睜的看着玉梨,一點沒了剛纔拉她回去的態度。
玉梨輕輕一笑:“既然司馬公子好意,你們就去幫着收拾去。”
花兒玲兒如同得到赦令般向河邊跑了過去,等他們到了司馬羽身後,卻見他一張完整地兔皮已經鋪在地方,一隻赤裸裸的兔子呈現在眼前,肚子已經剖開,裡面的腸腸肚肚已經扔進了水裡。
花兒玲兒目瞪口呆的將野雞交到司馬羽手上,司馬羽笑了笑,將雞頭栽進河水裡,一會功夫拔去身上的毛,竟然不用開水燙。
不大一會兒,河牀上就生起了一堆火,司馬羽在火上用樹枝搭了個架子,用一根木棍挑着兔子,野雞。慢慢轉過來轉過去的,不大一會兒就香味撲鼻。
玉梨花兒玲兒忍住快要流出的口水,眼睛不一眨不眨的盯着司馬羽修長靈活的雙手。
“好了,雞小一點,你們先吃。”司馬羽終於將那隻烤的小小的焦黃的野雞交到了司馬翼手上,繼續翻轉兔子。
司馬翼接過烤雞,輕輕地撕下一條腿給給玉梨:“小姐你先嚐嘗。”
玉梨剛要伸手接過,司馬翼又將手縮了回來,輕輕的吹了幾下:“有點燙。”
玉梨的心狂跳起來,從沒有那位男子這樣體貼過她。就是爹也只是對她另眼相待,娘也只是噓寒問暖,況且這是一位看一眼就忘不了看兩眼就刻在心裡的天人般的男子。
她含羞接過雞腿。輕輕咬了一口,油汪汪酥軟的香,不由得緊吃幾口由衷的誇了句:“司馬公子,真的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看你這瘦的。”司馬翼一直看着玉梨說出這句話。才收回眼光,撕下另一隻雞腿,又撕下一隻雞膀,剩下的交給花兒玲兒:“你們兩慢慢吃。”
花兒顧不得油膩,接過剩下的一掰兩半沒了翅膀的一半給了玲兒。
玉梨吃完雞腿,司馬翼將手裡的遞了過來:“再吃一個。”
“哥。你吃吧,讓小姐留點肚子還有兔子呢?”司馬羽帶着戲謔的看着哥哥,揚了揚手裡的兔子。
“司馬公子。你吃吧,我等一會。”玉梨輕輕一笑,滿足感溢於臉上。
“那就吃個翅膀,以後飛得高一點。”司馬翼看着玉梨將雞翅膀遞了過去。
太陽暖洋洋的照着,青山聳立山花點綴。溪水靜靜流淌,蜜蜂飛蟲在耳邊嗡嗡的飛。玉梨感覺到一種愜意的慵懶。
兔子野雞都被消滅,太陽漸漸西下,兩位小丫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幫忙的事。
司馬翼見大功告成,看了看天色,站了起來,微笑着說:“小姐,天色已不早,小姐該回家了,太遲蔡老爺會着急?。”
看着玉梨帶着花兒玲兒過了小橋,司馬羽司馬翼才轉身踩滅腳下的木柴,相視一笑。
司馬羽眨着狡黠的眼睛狡獪的說:“哥,你表現得也太好了吧?我都被你感動了。“
“要表現就得逼真一點,要不然怎麼能買到糧食。”司馬翼沉穩的笑了笑,很是自信。
“真沒想到我哥出賣色相也這麼優雅,”司馬羽笑嘻嘻的恭維一句。
“小羽配合的也不錯啊,要說着收買女兒心,小羽還是技高一籌。”司馬翼讚賞的看了司馬羽一眼。
司馬羽長嘆一聲聲音很無奈:“哎,只可惜我們兄弟二人珠聯璧合的對付一個小姑娘而不是強勁的敵手。”
司馬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姑娘比對強勁敵手還費力,敵手要橫眉冷對,對姑娘卻要溫婉儒雅。”
兩人說笑着慢慢往回走,遠遠的看見蓋星雨蓋星雲還穩穩的坐在河邊垂釣,身邊垂死蹦躂着兩三條魚兒。
司馬羽遠遠就喊了起來:“星雨,星雲,釣了幾條小魚兒了?”
蓋星雨聞言站了起來:“司馬翼,你們可看到那個玉梨小姐了?”
司馬翼還沒回答,司馬羽搶先道:“你們可看到了?”
蓋星雨老老實實的回答:“未曾看見。”
司馬羽嘻嘻的笑了起來:“我們可比你們幸運,不但看見了,還相見恨晚。”
蓋星雲正專心的看着一條魚兒上鉤,魚兒被司馬羽的聲音驚走,蓋星雲收起釣竿站了起來;回頭看着司馬羽戲謔道:“司馬羽,是在夢中相見恨晚吧,依我看相見不如不見。”
司馬羽笑着說:“你是說剛纔那條魚吧?確實是相見不如不見,至於人嗎?還是相見恨晚的好。”
司馬翼笑而不語,臉上的表情極其神秘,?真假不言而喻,蓋星雲不相信的看了過來略帶懷疑地問:“真的見到了?”
司馬羽輕輕一笑:“千真萬確,不打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