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之時,司馬翼司馬羽悄悄出了門。
兩人來到懸崖洞口之地,觀察了一會兒,司馬翼凝神看着懸崖下面:“小羽,這條暗道不是很陡峭,應該不是直接從下而上的。”
司馬羽想了想,不能確定,他輕捷的攀上松樹,進了洞口,沿着暗道走了一會,用手狠狠地砸着暗道頂部,用足力氣喊了幾聲。
司馬翼伏在地上側耳細聽,然後起身來到聲音發出的地方,卻是往山下走的地方。
他回到山崖,攀到懸崖外的松枝上喊道:“小羽,出來吧。”
兩人白天回來,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匆匆回家,現在夜深人靜,確定了暗道的方向,兩人沿着山間小道下了山,終於在懸崖下的谷底處看到遠遠的青草叢中有一點紅。
這點紅正是兩人在暗道裡用削尖的竹棍順着暗道通氣口賽出來的。
“怪不得綠眼怪匆匆離去,估計是沒看到谷底裡小嬋的屍體。” 司馬翼走到竹尖處用腳恨恨踩了幾下,腳下的地微微顫動,他仰頭看着高入雲霄般的洞口,暗道不陡峭,應該是曲曲折折的才通到山下的,他站起來說:“ 小羽,這裡有個出氣口。”
司馬羽蹲下身子,拿出隨身短刀,沿着竹尖周圍用刀尖試探了一會兒,就圈出一塊青石,搬起青石就是暗道。
“小羽,我看我們還是將這條暗道毀了吧。”司馬翼進入暗道看了看,爬了上來:“ 那個綠眼怪應該是已經回去了,我們毀了這條暗道,以後就少了危險。”
“可是大哥,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暗道。”司馬羽看着洞口:“他會不會又從別的洞裡出來。”
“應該是沒有。”司馬翼從懷裡拿出一包小小的石子般的東西:“我們在暗道裡來回走了一遍,並沒看見有別的岔路。”
司馬羽點着頭,從司馬翼手拿出幾顆黑石子兒。
將暗道從韓丹國挖到大漢朝的領地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也許要經過一年兩年十年八年的,而且還要在清苑縣的小院子裡落腳。多幾條出口不容易。
司馬翼將手裡的黑石子扔進一塊到了暗道,人迅速的躲過,不大一會一聲沉悶的聲音響過,地皮陷下去。
司馬羽也在前面找到塗着紅色的竹尖,拔出竹尖,將手裡的黑石子塞了進去。
沉悶的響聲一直沿着山谷間的雜亂無章的小徑響到天亮,終於能看得到縣城,兩人數了數拔出的箭頭,下一步應該就到了清苑縣的小院子。
兩人繼續沿着來時的路返回。走到岔路口,見一個峽谷口。谷裡風景宜人,炸燬了暗道。心裡高興,兩人會意的相視一眼,進了峽谷。
沒走多遠,見兩座山幾乎並在了一起,中間有一個容不下一人進去的縫隙。出於好奇,兩人擠着一隻眼睛順着縫隙看去。
裡面卻是別有洞天,眼睛所看到之處竟然是一片很寬敞的草地。
晚上只顧着毀掉暗道,這時候閒了下來。兩人坐在草地上吃了點乾糧。
司馬羽吃完乾糧,仰面躺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看着山頂口小小的一片天。試探着問:“大哥這條山縫這麼細,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進去?”
司馬翼正在仔細地觀察這奇特的山縫聯繫剛纔走過的路,他隱隱的感覺這個地方好像在哪裡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聽司馬羽這樣問,知道他是賣弄賣弄本事,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看小羽的身手怎樣了。”
司馬羽仰面看着直達雲霄般的山縫,兩座山像是親密無間的孿生兄弟,親密的站在一起。
“我試試。”司馬羽調皮的說:“看看能不能皮貼骨頭。骨頭貼皮。只可惜剛纔吃的有點多了。”
司馬翼笑嘻嘻的看着司馬羽脫去外袍,活動活動身骨。全身發出骨肉皮肉咯嘣咯嘣的響聲。
司馬羽活動了一會,身體柔軟起來,他屏住呼吸,緊貼着山的一壁,慢慢的往山縫擠。
只擠得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全身溼透,足足有一個時辰,才過了不到一個人寬的山縫,過了這一人寬的山縫,兩座山慢慢散開。
他軟軟的坐在地上長長的喘了口氣,看了看兩座山從山縫處慢慢展開的樣子,像是兩位守門武士。細長入山頂的山縫,此刻看起來像是一道豎起的門。
而順着兩座山漸漸扇子般展開兒出現的山澗看去,修剪般綠綠的青草一眼望不到頭,似乎倒了無邊無際的草原,有種說不出的秀麗寬闊。和剛纔走過的亂草野花雜生,兔子狐狸小鹿當道,亂石堆積的峽谷天然之別,
他驚得說不出話來,見司馬翼在縫隙外用一隻眼睛看着,忙湊近山縫:“大哥 ,快進來,裡面真是好景緻。”
司馬翼猶豫了一下:“小羽,我們出來沒告訴天麟。”
“大哥,你就進來吧。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既然我們已經出來了,就不要顧慮太多。”司馬羽伸手從司馬翼伸進來的手裡一件件的接過自己和司馬翼的衣服,暗自感嘆自己的神功蓋世, 從這條只能進一條胳膊的山縫裡擠進來,可是真真正正的功夫。
他略帶得意的看着大哥先將一條胳膊伸了進來,隨即身體慢慢蠕動。
司馬翼不到半個時辰就將自己蠕動進了山縫,司馬羽失望的收回帶笑得意的的目光,不甘的說:“大哥還是比我厲害。”
“小羽,你已經不錯了,大哥是受了爺爺的親傳。他老人家可是將他的功力全都輸進我的體內。”司馬翼看出司馬羽的失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學到一半已經很好了。”
“爺爺就是偏心,大哥,我們可是同年同月同時生的,他怎麼就傳你不傳我。”司馬羽噘着嘴巴。
“我可比你大一會兒。”司馬翼寬容的笑着:“我們司馬家秘傳的縮骨功向來只傳嫡親長子長孫,大哥功力不夠,等以後練到爺爺的境界。就將你全身皮骨柔化,你就和大哥一樣了。”
“還是算了吧。”司馬羽縱了縱肩:“我可不想掠奪大哥的地位。”
司馬翼笑着看了眼弟弟:“好了走吧,你以爲這個地位好坐,爺爺差點沒將我的骨肉皮肉捏碎了,當時我都覺得我被和成了稀泥,現在的身體是爺爺重新捏造的。”
兩人水說話間將衣服穿上身,理了理,看了看地形,一起向越來越寬的前的前方走去。
沒走幾步,就發現山谷間風景奇秀。兩邊的山呈扇形展開,越展越寬闊,一眼望不到頂的山似乎是一整塊石頭。上面長滿了各種小石頭,山刀劈斧琢般,懸崖峭壁上怪石嶙峋,隨處有蒼松翠柏從石縫裡傲然聳立,豎的橫的姿態各異。像是在站崗放哨,蒼鷹在山頂盤旋。
山澗漸漸花紅草綠,隨處有奇花異草,成羣的小鹿可愛的散着步,看到兩人擡起美麗的眼睛癡癡迷迷的看着,看了一會重新低下頭去吃了草。慢悠悠的離去,一點都不怕人。
野兔狐狸也變得嬌態可人,兔子們用紅紅的眼睛打量一下。縱起短短的前腿,忽然就不見了。而身披火紅光澤外衣的狐狸,一雙水汪汪嬌媚到令人心動的眼睛,柔媚的看着,和司馬翼司馬羽對視良久。才搖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離去,飄柔的尾巴像是婀娜的腰身。
司馬羽心裡一柔。隨即撲哧一笑,他忽然覺得狐狸的眼神,漸漸離去的曼妙姿態像是若離。
他有點奇怪怎麼會將狐狸和若離聯繫起來,卻見狐狸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眼神定定的看着他們,清澈烏黑如黑葡萄,看了一會眼珠子一轉,骨碌碌的像是在打招呼,微微翹起的鼻子俏皮的動了動,下面柔潤的小嘴微微一張。
金若離!他心裡輕輕喊了一聲 向前追去,狐狸卻狡猾的轉過身子飛奔起來,一條溫暖可愛的大尾巴嘲笑的對他搖擺着。
忽然司馬翼看到不遠的地方有一片片的綠油油的植物,和野草有所不同,像是有人種植。他眯起眼睛仔細看去,好像是麥子,卻又不敢確定,這麼奇怪的地方怎麼會有人?剛纔擠進山縫之前的幾個時辰就沒見到人,他疑惑的看着司馬羽:“小羽,你看那邊是不是麥子。”
司馬羽定了定神,搖了搖頭將若離的影子趕走,順着司馬翼的目光看去,果然一片綠幽幽的麥子,不遠處好像還有。他有點不敢相信,往前跑了幾步,仔細看去,還真的是麥子,和他們門前的差不多高。
“小羽,我們去看看。”司馬翼定神看着司馬羽,這兩年多來,他們也走遍了清苑縣及周邊的的山山水水,也曾暗中查看過地形,卻從沒發現過這麼美的地方,還可能住着人。
兩人隱着身子,躲在草叢間慢慢來到麥子地邊,麥子一片連一片,一畦一畦,像是一個個正正方方的綠草坪,田埂上開滿俏皮的喇叭花,花蔓像蜘蛛網般撒在上面。
剛纔是第一眼看到得如草原般的綠色原來是麥田。
兩人對視一眼,好奇的又向前走去,看樣子這個美麗的地方不但有人,還不少。
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雞鳴,在空寂的中午顯得很突兀。
忽然司馬翼一把拉起司馬羽縮進了齊膝的麥田:“小羽,有人,人還不少。”
司馬羽摒神凝氣,果然聽見整齊地跑步聲,伴着宏厚的號子般的吼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吼聲也越來越響亮,兩人將頭藏在麥地裡。
“啊啊哦,啊啊哦,啊啊哦。”吼聲就在耳邊,腳步聲似千軍萬馬奔騰,司馬羽忍不住微微擡起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