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翼依然是淡淡的微笑,微微側了側臉:“小羽,不跑也不打。”
司馬羽看大王子一雙圓圓的豹眼幾乎噴出了火花,圍攻的長刀長矛也漸漸逼近,冷冷的鋼刃刀尖寒光閃閃。
再看看身後,剛剛解散的人羣不知從哪裡圍了過來,密密麻麻一層層的,就算是長着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他只好往司馬翼身邊再靠了靠微微揚起臉擔心的說:“大哥,……。”
司馬翼沒等他說出話,對他調皮的擠了擠眼睛,司馬羽徹底放鬆下來。大哥這個失傳了很久的動作是在告訴他,這個危險不是危險。
他收回摸在腰間的手,不看包圍圈越來越小的對手,而是看大哥怎樣化解危險。
包圍圈內大王子一馬當先,手拿着一把寒光四射的散發着幽冷的短刀,已經到了身邊。
司馬翼面不改色的看大王子,突然身子不倒翁般的倒了一下,嘴巴很快的對着大王子的耳朵說出一句只有大王子能聽得懂的話,大王子愣了愣神,疑惑的放下手裡的尖刀,上下打量着司馬翼,又轉臉去看司馬羽。
隨即他果斷的擺了擺手,轉身對侍衛們說:“你們下去。”
侍衛們低眉順目的退下,大王子開口問道:“你們是司馬翼司馬羽?”
“你知道我們?”司馬羽吃驚得張大嘴巴,看看大王子又看看司馬翼。
司馬翼微微抱了抱拳躬身道:“正是,請問你可是舅爺大人。”
“舅爺?大人”司馬羽更加奇怪,他只知道自己的奶奶和孃親都是外族人,卻不知道是哪裡人,長這麼大也從沒見過姥姥舅舅什麼的?
大王子哈啊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挽起司馬翼的手臂:“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不知道我的外孫從天而降。真是稀客啊貴客啊。”
司馬羽只有跟在後面傻笑的份,心裡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這麼重要的關於血統的事兒,司馬翼知道他卻不知道。
司馬翼微微笑着隨大王子進了宮殿,宮殿之外全是光亮可鑑的各色石頭,裡面卻是油漆木板鋪成,油漆的顏色素雅高貴,牆壁上鑲嵌着琉璃燈。
大王子帶着司馬翼司馬羽直接進了內殿,聽到傳報的南夷王龍南王迎了出來,他鬍鬚皆白目光銳利。面色紅潤,一看到司馬翼司馬羽就哈哈大笑起來:“是我的乖重孫,一看就是。”
司馬翼拉了拉司馬羽:“重孫司馬翼司馬羽見過太公。”
四人落坐。司馬翼見司馬羽還是迷迷糊糊的,轉臉對他說:“小羽,這也是我們臨來之前祖母孃親偷偷告訴我的,祖母孃親希望我們有機會能替她看看太公,外公。”
見司馬羽不知道。南夷王豪爽的將當年女兒和鎮安王喜結連理的事兒說了一遍。
原來當年鎮安王追隨當今皇上征戰沙場,來到這清苑縣的山林,剛好南夷王帶着女兒長公主龍一女外出用家門前種植的百般嬌,也就是美人蕉的殼,去都城換取南夷村一年的日用品回來。
幾十車的鹽巴布匹筆墨紙硯被官兵截獲,南夷王和長公主也被當做奸細帶到了鎮安王司馬飛翎面前。司馬飛翎看出南夷王舉止不凡,便放他回去。
隨後他悄悄尾隨至一座高山下,看到一潭寒水。南夷王和手下及幾十輛車瞬間不見。
鎮安王藝高人膽大,在潭邊整整徘徊九天,終於找到了進入南夷村的路,當他屏住呼吸運了真氣還是被凍僵的時候,南夷村長公主龍一女就他帶了回去。
鎮南王不能留在南夷村。便帶着對他一見傾心的長公主龍一女回到軍營成了他的妻子。
而對於南夷村的秘密永遠留在心裡。
多年以後,長公主又將自己的旁系侄女嫁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司馬世子。
後來鎮安王雖然妻妾甚多,司馬世子也不甘落後,卻都對鎮安王妃,世子夫人,尊重有加,對於嫡親子孫更加的看重。
長公主龍一女身處鎮安王妃的位置,不能輕易回孃家,她思家心切,便用丹青描繪出家鄉的山水,司馬翼臨走之前,她拿出畫指給他看過,並希望他有時間去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外公太公。
司馬翼當時只是隨口答應奶奶,並沒當作一回事兒,而且聽她說的神秘,也不知道究竟在哪裡。更沒有聽過有這麼個地方,沒想到無意之中竟然闖了進來。
知道了這些,司馬羽活躍起來,原來來到了舅舅家。
南夷村幾十年不進外人,現在見到司馬翼司馬羽,就是貴客臨門,尤其是南夷王聽說兩個重孫竟然能從石縫裡擠進來,更驚爲天人,那條山縫一隻小貓兒都鑽不過去,這麼高大的男子怎能進來,一定是山神幫忙。殺豬宰羊舉村歡慶。
司馬翼司馬羽認了親戚,若離在玉溪村坐立不安,兩人回來了一趟在早上又不見了。
她預感到這兩人一定是和山頂的洞口有關係,既然有暗道一定就有機關,也就有危險,萬一司馬翼司馬羽發生什麼事兒,後果很嚴重。
一大早的她就站在河水邊,眼巴巴的看着上游。
卻見鮑天麟一臉陽光,器宇不凡的遠遠走了回來。
老遠看見她就大聲問道:“金若離,這麼好,等我嗎?”
“等你個頭,司馬翼司馬羽都走了兩天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若離沒好氣的說:“會不會出事兒。”
“他們沒在家?”鮑天麟眼神凝聚起來。
若離在腦子裡搜尋着暗道可能遇到的危險:“前天就走了,這不我今天還要去鎮上,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啊,難道洞裡發現了什麼,毒氣還是利劍。”
“不會吧,你說司馬翼司馬羽前天回來過?”鮑天麟走到若離身邊:“沒發現什麼異樣?”
“沒有,他們也沒說還要走,所以很擔心。”若離仰起臉看着鮑天麟。
鮑天麟的臉龐在陽光下健康俊朗,和以前的略帶孩子氣判若兩人,他以往般的俯下眼簾熱情滿眼的說:“放心吧,司馬翼司馬羽身手不凡,不會輕易出事兒的。”
“我還是放不下心。”遠處空無一人,若離無奈的隨着鮑天麟往回走,不算低的她走在魁梧的鮑天麟身邊更加的嬌小了。
鮑天麟見若離顛着碎步也趕不上自己,放慢腳步。
走到門前他忽然停下腳步:“金若離,我們一起去看看。”
“去哪裡?”若離擡起頭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鮑天麟心裡一慌,低下頭:“去司馬小嬋落下的地方。”
“要帶一脈嗎?”若離想都沒想就問。
鮑天麟本來應該一個人去看看,那天司馬羽司馬翼進了山洞,他一直守在附近直到兩人出來。他知道司馬翼司馬羽一定會將暗道的路線做個標記,見懸崖峭壁上沒有,知道下一個透氣口就在山谷中。
山谷的路不好走,他卻突然想帶着若離一起去,很久已經沒單獨和若離在一起了。竟然有點懷念。
他斜了斜眼睛:“當然不帶,不是你擔心他們嗎?”
“我去換雙鞋子,換身衣服。”若離急匆匆的進了院子,換上一身短一點的衣裙,舒服一點腳面高一點的繡花鞋。
甄貝兒懶洋洋的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這段時間她除了聽到鮑天麟鮑天角回來有點精神外,越來越懶惰,就連甄珠兒有時喊她她都視而不見。
“真是個狐狸精。”剛纔她聽到鮑天麟在外面說話,又見若離穿着一身淺綠色的衣裙,裙子有點短露出裡面潔白的褻褲,褻褲的底部塞在潔白的襪子裡,腳穿一雙黑色的繡花鞋,齊腰的上衣恰如其分的勾勒出優美的胸部纖柔腰肢,不由得低聲罵了句:“不要臉。”
“你倒是要臉,小心臉上的皮被曬掉了。”若離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這樣懶散的坐着,她都覺得可惜,可是她依然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她也懶得說。但是這麼隨口的罵她卻是不行的。
“曬不曬的關你什麼事兒。”甄貝兒狠狠地翻着白眼:“在鎮上勾引男人還不夠,回來還要勾引,我說你乾脆去風月樓算了。”
“你在家裡不出門也知道風月樓啊,看來是偷偷去過了。”若離沒功夫和她磨嘴皮子,她邊回嘴邊匆匆的進了甄一脈屋子,見他默默地坐着,匆匆說道:“一脈,司馬翼司馬羽到現在還沒回去,我和鮑天麟去看看。”
甄一脈擡起頭,見她已經急匆匆的走了,猶疑了一下追了出來,在大門口看着鮑天麟威武的身影和若離嬌柔的身影轉過油綠的麥田,追了幾步又返回院子裡。
“一脈,你就不要跟着瞎起鬨了,你看看那個狐狸精樣子。”甄貝兒坐在院子裡看甄一脈焦急的臉,略帶譏諷地說。
“你閉嘴!”甄一脈瞪圓雙眼,眼露寒光:“我看你是一天到晚閒的沒事幹,淨瞎操心,沒事幹了去做飯。這麼長時間了,看看你做的飯人能吃嗎?也不嫌寒磣。”
甄一脈說話間快速的進了廚房快速的端出案板上一碗稠糊糊的麪疙瘩伸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