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扶着蔡小姐沒敢再去天梯兩邊的廟裡燒香,堅持上了山頂。
山頂是一片圓形的峰頭,古柏參天,奇花異草爭相鬥豔,一座飛檐斗拱的宏偉廟宇坐落在山頂正中間。沒有悠揚的鐘聲,繚繞的香火,卻顯得神秘而莊嚴,看一眼肅然起敬。
店裡供奉着慈眉善目的觀音菩薩,兩邊金剛羅漢。若離不太懂得佛教的故事,更不知道還有那位菩薩。但她知道觀音菩薩救苦救難普度衆生,便用十二分的虔誠拜過菩薩,暗暗求菩薩保佑自己功德圓滿,能在這場叫角色互換的穿越中全身而退,求菩薩保佑鮑天麟甄一脈。然後往功德箱裡放了香油錢,又恭恭敬敬的用自己認爲最標準最虔誠的姿勢叩頭,就出了大殿。
站在山頂處看着腳下,感覺離天很近。雲朵似乎就在頭頂飄過伸手可及。
她沒顧得上詩情畫意, 先扶着蔡小姐坐在山頂處古柏下的斜坡上,蓋星雨蓋星雲蓋星辰便也在不遠處坐下,黎全根見狀坐在了蓋星雨身邊。蓋傾眉就坐在若離旁邊。離黎全跟不遠,甄珠兒甄貝兒坐在另一邊。
走了很長的路,想來大家都餓了渴了,若離拿出帶來的食物,水遞給蔡小姐:“蔡小姐,先吃點。”然後又對蓋傾眉說:“姐姐,你也吃點,星雨黎大少爺,你們也吃。”。嘴裡說着話,眼睛卻一直盯着通往山上的天梯,一直到了晚上也沒看見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翼甄一脈的影子。
黎全根心裡着急,他害怕鮑天麟出什麼事兒,很想去看看,卻不敢輕易離開,鮑天麟交代他保護這些婦孺。尤其是蔡小姐若離。
蓋星雨蓋星雨雲也不敢輕易離開,兩人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也知道一定有什麼事兒。他們沒什麼功夫,怕去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添麻煩。
甄珠兒甄貝兒心裡更是打着鼓,除了鮑天麟,沒人和她們說話,就算是有危險估計也沒人第一時間幫她們,現在甄一脈也不在,只好離若離近一點。
只有蓋傾眉蔡玉梨是坦然的。蔡玉梨剛纔拜過菩薩,菩薩那麼的慈祥,激發了她的母愛。她也只看得出司馬翼有事兒,卻不知道有什麼危險。所以肚子裡懷着孩子,夫君就在身邊,還有菩薩保佑。她安然的坐着。
蓋傾眉是因爲弟弟就在身邊,蓋家唯一的男丁安全,現在沒有危險,而她有能力保護弟弟和蓋星雨兄弟。她很泰然慢慢的吃着手裡的乾糧,一口乾糧一口甜甜的白糖水。
一直到了夜幕降臨還不見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羽的影子。黎全根便從懷裡拿出兩塊篷布喊蓋星雨蓋星雲:“星雨星雲,來幫忙將帳篷支起,天黑了,下山不安全。”
三人忙活了半天,終於將帳篷支好,黎全根又拿出油布鋪在帳篷裡面。若離看氣氛有點太安靜忙碌的可怕,帶着開玩笑的語氣問:“黎大少爺,你是販油布的嗎?這麼多油布。”
黎全根儒雅的一笑:“都是田兄弟給的。他交代我辦這些。”
“這麼多油布你都藏在哪兒啊?身上該不會有百納口啊。”若離又說了一句:“這油布鋪開來也不小啊,你說要是冬天穿的衣服多,看不出來也不奇怪,這夏天,就穿這麼一件單衫。這些東西都在哪兒呢?”
黎全根輕輕一笑:“都在身上,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支好帳篷。女子們擠進一頂,男子們進了另一頂。
黎全根心裡着急,不時的出出進進,望眼欲穿,天徹底黑下來,先是伸手不見五指,慢慢的月亮星星才悠閒的鑽了出來。
山頂安靜的可怕,閉着眼睛覺得夜遊神之類的彷彿就在頭頂遊蕩,若離睡不着又擔心蔡小姐哪裡不舒服,便悄悄坐了起來。
“那座廟裡沒有幾個冤死鬼。”很久以前的一句話總在耳邊徘徊,徘徊的多了,人就疑神疑鬼起來,總覺得周圍一定圍滿了鬼魂野鬼,而且全都是非自然死亡的冤死鬼。
“怎麼會在廟門口安營紮寨。”她嘴裡小聲嘟囔着,不敢大聲,怕吵醒了才蔡小姐。
“妹妹,睡不着了?”蓋傾眉藝高人膽大,對於神啊鬼啊的不是很害怕,她也擔心鮑天麟幾個的安危,聽若離小聲嘟囔,悄悄地挪到她身邊。
聽到蓋傾眉的聲音,若離膽子大了起來,往蓋傾眉身邊靠了靠:“睡不着,也不知道天麟他們怎麼樣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啊,那夥人該不會是什麼江洋大盜吧。”若離充分發揮想象:“他們總不會將天麟幾個活捉了吧。”
“那不會。”蓋傾眉很肯定地說:“司馬翼司馬羽都是什麼主兒?一脈也差不到哪兒去,天麟根本就不用動手。怕就怕咱們地不熟,人家設下什麼圈套。”
“對啊,萬一有什麼暗器,天羅地網什麼的,怎麼辦?”兩人越說越害怕,蓋傾眉便提議:“要不我們去看看?”
“還是算了吧。”若離想起充滿神秘色彩的廟宇,傳說中的冤魂鬼怪。緊了緊衣裙:“我怕有鬼。”
“胡說什麼呢?這是什麼地方,菩薩受香火的地方!你以爲是那些個土地山神廟?哪裡會有鬼怪。”蓋傾眉嗆了若離一句:“不過天黑了,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萬一我們出了什麼事兒,也是給他們添亂。”
兩人正說着話,蔡小姐的聲音從旁邊出來,帶着顫抖:““若離姑娘,蓋姑姑,你們說相公他們會有危險?會有什麼危險?”
若離蓋傾眉一起看向蔡小姐,朦朦朧朧也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但聽聲音就充滿了恐懼。
若離頓了頓:“蔡小姐。我們瞎說呢,那有什麼危險。”
“不是若離姑娘,不別騙我,我都聽見了。”蔡小姐說話間眼淚似乎滾落而下,她輕聲哽咽一下,又說一句:“我相公要是有什麼事兒,我也不活了。”
蓋傾眉若離面面相窺,若離轉臉安慰蔡小姐:“蔡小姐,你可別瞎想,我們只是隨口說說,那裡就會有呢麼多的危險。”
蔡玉梨似乎抹了把眼淚:“如果相公真的有事兒,我就不活了。”
若離慢慢的滑下身子躺在油布上,用手推了推蓋傾眉,小聲說:“快睡,別瞎說了。”
“你才瞎說呢。”蓋傾眉吐了吐舌頭悄聲回了若離一句,挨着她輕輕躺下。
一邊的蔡小姐起來坐下無數次,一遍一遍的追問司馬翼到底去了哪裡,會有什麼危險,若離蓋傾眉都裝作沒聽見,不予回答。
蔡小姐又將身邊的玲兒搡了幾下,玲兒一直用心扶着蔡小姐,爲她忙前忙後的,也累了,並沒聽清三人的對話。感覺蔡小姐推她,以爲她要去小解,迷迷糊糊的起身。
微弱的月光淡淡的照進帳篷,假裝睡着的若離其實睜着眼睛,看見玲兒起來忙問:“玲兒,起來幹什麼?”
玲兒小聲說:“我家小姐要去小解。”
“如果不是解大手,就在後邊將帳篷掀起來就行。”若離怕蔡小姐出去會去找司馬翼,指了指帳篷後面:“只要掀起一角就行,孕婦就是愛小解。”
玲兒答應一聲,真的繞到帳篷後面,
蔡小姐不停地哭,若離真害怕她一根筋真的去找司馬翼,黑着臉嚴肅的對她說:“蔡小姐,如果真的要去小解,我看着玲兒陪着你就去帳篷後面,如果是想去找司馬翼,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因爲司馬翼也許就沒什麼危險,我們只是在猜測。再者就算是真的有危險,你一出現,不是更危險了嗎。你出去不時幫忙而是添亂。我不妨告訴你,司馬翼也是一般人,一般大的危險也不是什麼危險。”
說完還怕沒分量,又加了一句:“而且如果司馬翼沒危險,看到你大着肚子不管安慰的亂跑,也會生氣的。你肚子裡可懷着他的孩子子呢,這可是他的長子。”
蔡小姐已經坡上外衣走到帳篷後面,聽若離這麼一說,停住腳步想了想,回到原位,輕輕地躺在玲兒用專門爲她帶來的蠶絲被子上,脫下衣衫蓋在身上。
若離輕輕一笑小聲說:“蔡小姐這就對了,男人自有男人的事兒。司馬翼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兒,再說還有田林,司馬羽甄一脈,有這幾個人在,有事兒也是別人有事兒。好好睡吧,一覺起來司馬翼就會出現,明天我們還要好好賞景,回去後你的寶寶也要生了。”
蔡小姐輕輕應了一聲,沒再說話。玲兒睡意朦朧的站在帳篷後面掀開一角,等了半天不見蔡小姐,回頭一看。她已經躺下了,撅了撅嘴,沒敢埋怨,重新回來躺下。
剛纔是給蔡小姐寬心,也是怕她半夜三更的亂跑。大着肚子真出什麼危險對不起司馬翼。現在蔡小姐安穩了,她卻睡不着,睜大眼睛盯着帳篷頂耳朵警覺的聽着外面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