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麟微微笑一笑:“金若離,你也太不注意外表了,怎麼連衫裙都不穿就出來了。”
若離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沒穿衣服,穿的這麼保守還套衫裙幹什麼?”
“女子不是都得穿着衫裙嗎?你看見有人穿着裡面的衣服出來的嗎?”鮑天麟斜了斜眼睛,示意她看遠處忙碌的人,中間有好幾個女子,都是長衫裙。
若離不屑的說:“鮑天麟,你幹嘛這麼刻板啊,我這是在幹活,幹活就要有幹活的樣子,我穿着長裙長衫,裙襬掃了土,衣袖擋着手,怎麼幹活,再說了就那麼幾件衣服,都弄得破破爛爛的以後不穿了?”
鮑天麟看了看兩邊,小聲說:“你是個女子。”
“我也沒當自己是男子啊。”若離一邊幹活一邊說:“女子不女子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難道穿了杉裙就是女子,我今天穿着這身就不是女子了?”
鮑天麟看着若離,桃色的貼身過膝小夾襖,合適貼身修長,月白色寬褲腳長褲褲腳被她塞進白色的襪子裡,黑色小布鞋,凹凸有致清新可人,完完全全的女子,尤其是飽滿的胸部,曲線很是突出,臉一紅。
聲音小小的說: “反正你還是套上外面的衫裙的好。”
“那你替我們幹完這些活兒,我就去套上杉裙。”若離停下手裡的活兒,這活剛剛開始幹還覺得新鮮,幹一會兒就覺得渾身難受,腰痠背痛。
鮑天麟嘴裡雖然那麼說,憑心而論確實覺得若離這樣很好看,精幹清新還帶着一點嫵媚,便笑嘻嘻的說:“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房上霜。我的這一片還沒着落呢。”
“那你還操我的心,自私自利,虧我那麼大公無私的幫你們找人耕地,到了該自己幹活的時候就各顧各的了。”若離很不平衡的瞪着鮑天麟,她的頭髮高高挽起,讓她看起來很優雅。
鮑天麟笑了起來:“斤斤計較,每家都有四個人,這樣的活誰都能幹,大家都出來幹不就得了。”
鮑天麟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蓋傾眉,蓋星辰。司馬小嬋司馬小娟春枝春雅都拿着各種農具,鐵杴,鋤頭。筢子,蓋星辰拿的還是灰耙,出來加入到打土疙瘩的行列。
“你這不是看我笑話嗎?”若離看着每家的人都在自家地裡,她和甄一脈孤孤單單的一大一小兩人,氣呼呼的說。
“我去幫你喊出來。”鮑天麟明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看着若離。有種一定成功的得意之色。
若離挑起眉頭,不相信地問:“你捨得你那貝兒妹妹幹這種活兒。”
“當然是捨不得啊,不過她不干你就得幹,我心裡過意不去啊。”鮑天麟油腔滑調的說着,將手裡的工具放下,進了若離家的院子。
不大一會兒。甄珠兒甄貝兒跟着他走了出來 ,站在院門口看了看,甄貝兒皺起了眉頭:“天麟哥哥。我們已經出過銀子了,怎麼還要幹這些活,我可不會。”
“不會可以慢慢學嘛,再說這種活兒它不用學,只要是個人就會做。”鮑天麟很殷勤的從後面那過來一把鋤頭一把鐵杴。:‘你們兩個就用它們將地裡的土疙瘩打散開就好。”
甄珠兒看了一眼鐵杴把,有點粗糙。往後退了退:“天麟哥哥,這個把手這麼粗糙,磨粗了手怎麼辦,這段時間做飯洗衣服,你看看我的手都變粗了,要是再拿這個東西,那還叫手嗎?”
“它怎麼也變不成爪子吧!人都在幹就你們不行,你們是手我難道長得不是手嗎?”若離離得近,聽甄珠兒說話來氣,插了一句。
“我就怕它變成爪子,你不怕,你愛幹那你就幹啊,天麟哥哥真不知道你叫我們出來幹什麼?”甄珠兒聽若離說,一雙秀麗的眼睛狠狠地秒殺若離後轉向鮑天麟。
鮑天麟微微一笑:“珠兒妹妹,她乾的是她的,一脈乾的是一脈的,每家有四份地,都得幹,要不然土一干,就不好打了。”
“那就讓它幹了好了。”甄貝兒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它能長什麼樣子就長什麼樣子。”
鮑天麟好脾氣的慢慢勸着甄貝兒,講着道理;“貝兒妹妹,話可不能這麼說了,我們來這裡就只有種地纔能有東西吃,要是種不出東西來我們就沒得吃,所以別這麼孩子氣,天麟哥哥我陪着你幹。”
“天麟哥哥,你既然這麼關心貝兒,她的那些你就來幫她怎麼樣。”甄珠兒聽鮑天麟這麼說便在一旁插了一句:‘可不能一直嘴上說說。“
“我倒是很想幫她來做,可是我那邊也做不完,再者說了。珠兒妹妹貝兒妹妹,你們兩個個也該活動活動了,一直關在小屋子裡,對身體可不好。”鮑天麟笑嘻嘻的接着甄珠兒的話“你們兩個就當是曬曬太陽。”
鮑天麟說了好半天,甄珠兒甄貝兒並不去接他手裡的農具。
若離抱着看好戲的態度,微微笑着聽幾個人的話,本來她有好多難聽的話說給兩位總是給她找茬的女子,可是地裡還有很多人,在這樣言來語去的會被人笑話,被沒有多言。
現在看鮑天麟話都說到如此的份上,兩人還是不願伸手,就忍不住了,又插了一句:“生命在於運動,你們兩個要是不活動的話,遲早 變成活着的木乃伊。”
“變成什麼要你管,變成木頭就木頭,總比你連外面衣服都不穿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丟人現眼的好。”甄珠兒雙眼狠狠地瞪着若離,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她不知道若離口裡的木乃伊是什麼,但是聽到了有木字,以爲若離說會變成木頭。
若離鄙夷的呲了呲牙:“說你是木頭還擡舉你們了,就你們那樣哪裡比得上塊木頭,木頭還有點用處,你說說你們從開到這裡,就知道挑我的毛病,自己做了幾頓飯吧,還的我來刷鍋,做的那飯豬都不吃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吃得下,要是想逞強,就將自己該做的事做得好好的,做給我看看,我穿的衣服怎麼了,又沒坦胸露肉的,只是爲了方便幹活,你們倒是穿的有模有樣,什麼都沒做啊。”
若離一說一大串,甄珠兒甄貝兒眼珠子都快爆了出來 ,雖然若離從來到這裡嘴上就沒饒過她們,當着這麼對人的面,還是很難堪。
甄貝兒臉色有點發白,她倒不是非要在這裡和鮑天麟磨嘴皮,而不願去打打土疙瘩,是因爲鮑天麟將對自己的滿腔心思用到了若離那邊,鮑天角也對若離另眼相看,讓她自己很不平衡,她雖然在定安府地位不如甄珠兒,但是比她大幾個月的鮑天麟從小的追逐呵護,鮑天角偶爾流露出的驚豔,孃親自豪的樣子,下人們恭維的言語,都讓她有着無與倫比的優越感,雖然她一直屈尊圍着甄珠兒轉,就是現在也一樣,她的心裡是將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就爲自己這驚人的美麗。
甄珠兒也不再說話,她是一直和若離過意不去,是打心眼裡看不起這個以前 被當做笑話的女子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還高自己一輩,平時言來語去的也就罷了,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這樣說,她有點無言以對,針鋒相對有點失身份,就這麼認了,也咽不下這口氣。
若離依然一邊打着土疙瘩,一邊眼睛看着另一邊兒的蓋傾眉,兩人發出會意的笑,蓋星雨蓋星雲司馬翼司馬羽低着頭只管的砸着腳下的土塊,並不擡眼看。
甄一脈一雙大大的毫無內容的眼睛,一會兒看看若離一會兒看看甄珠兒甄貝兒,見都不在說話,低下頭舉着土錘輕輕地一下一下的將腳下大的土塊打散開,再推平。
鮑天麟不知再說什麼,笑了笑,走進地裡拿起自己剛纔放下的農具。
甄珠兒甄貝兒相視一眼,決定依然進屋,卻見鮑天角清逸俊美的臉龐閃出了院子,看見地裡的情景富有磁性的聲音大聲說了句: “天麟,司馬翼,星雨,還有一脈,你們都在地裡啊,看來我來遲了。”
“大哥你來了。”鮑天麟很愉快的問了聲,似乎剛在什麼都沒發生過。
“天角,你來了。”司馬翼也在一邊問了句,鮑天角已經說過,以後就叫天角,天暖和了,見的人會多,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來了。”鮑天角接過春雅遞過來的土錘,走進地裡。
“天角。”蓋星雨也問了一句,鮑天角點了點頭,剛剛舉起土錘,這才似乎看見甄珠兒甄貝兒還站在門口,腳下放着鐵杴鋤頭,擡起頭微微帶着笑意:“珠兒,貝兒你們兩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就快來吧。”
甄珠兒甄貝兒條件反射的彎下腰每人拿起一樣,提起裙襬走進地裡。
“珠兒裙子踩腳下了。”甄珠兒進了地裡,見若離和甄一脈只是將自己的兩行地裡的土疙瘩打散,將她和甄貝兒的留了下來,鮑天角也站在地頭看着,便從頭開始一下一下的將腳下的土疙瘩砸開,甄貝兒便在她旁邊,兩人並排,鮑天角天籟般的聲音關切的傳來。
甄珠兒忙將裙子提高一點,鮑天角柔美的丹鳳眼閃了閃,對她輕輕一笑。
甄珠兒剛纔心裡的怒氣被鮑天角的輕輕一笑掃得無影無蹤,她賣力地舉起重重的鋤頭,旁邊的甄貝兒也學着她的樣子,生怕自己被比了下去,已經退到很後面的若離偷偷笑了起來。
鮑天麟聽見笑聲看了她一眼:“笑什麼?”
若離就捂住了嘴巴湊近他小聲說:“看來你還是不行,對付你這着兩個表妹,得你哥哥用美男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