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人各自有各自的敵手,打得正難捨難分,花音門那女弟子往地上一坐,季晨山就收回了自己的法器。他表情有些無奈,但是也只是站在那裡沒有動。
花音門的其中一個女修手中立刻扔出一張玉符,迎上對面來的攻擊。忙飛到受傷女修旁邊,焦急詢問她:“晴師妹,你怎麼樣?”
受傷女子很可憐地看着她,“師姐,疼……”
“你等一下,師姐幫你。”女修拿出一粒丹藥喂受傷女修吃下去,又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玉瓶,倒出其中液體,塗抹在受傷女修的胳膊上。別的修士見出了這一幕,打鬥多半停下來,受傷女修明顯是個重要人物,花音門女弟子都湊到她身邊來聖御諸天。葉限將自己的琵琶抱在懷裡,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羣人。
行仙門弟子見花音門弟子已不想再戰,也紛紛退到一起,戒備地看着花音門的女弟子。
“你……你怎麼如此不憐香惜玉,我和別派的師兄切磋,他們從來不會傷我……”女修越說越委屈,白嫩的小臉沾着晶瑩的淚水,真應了一句梨花帶雨傾城色。
季晨山淡淡說:“這位師姐,昆虛試煉不是切磋賽,是生死場。既然來了這裡,受傷死亡都怪不得別人。”
“你……你……枉你長得這麼好看,心腸居然這麼歹毒。”受傷女修指責季晨山說,“你師父是誰,我得讓姑姑上門討個說法!”
“晴師妹,不可……”受傷女修不知道季晨山是誰,周圍的女修還有不知道的,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衫。長相如女子傾城的少年,鬥法手段又如此厲害,除了化神祖師的弟子季晨山還能是哪位。別的弟子也就算了,紫菱老祖極其護短,就算是元嬰修士的弟子稍微對餘宛晴不好,她也會上門理論。但是化神祖師的弟子誰敢招惹,要是惹怒了季晨山背後的化神祖師,回去後紫菱老祖非活剝了她們不可。
這餘宛晴也真是,她若是想要築基丹,那不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非要來參加昆虛試煉,紫菱老祖怎麼勸都勸不住。一路上師姐師妹們早就覺得她礙手無比了。身上好的法器玉符一大把。修爲煉氣十層,鬥法卻連門派中煉氣九層的外門窮苦弟子都不如,偏偏老祖下了命令。這一趟她們一干人得不到築基丹不要緊,回去她自會補償,要是餘宛晴出了差池,非得要拿她們償命不可。
“在下師承如何,師姐不用知道。”季晨山淡淡一笑。“原就是你們花音門弟子的不對,劉師侄先到了玄水林,玄水林中的十八鈞欽陣也是他解的,貴派弟子與劉師侄搶奪築基丹,已經實屬不符道義,反而因此發怒。說劉師侄貪妄小人,羣起而攻,若不是我們趕到。劉師侄肯定要死在你們手下。這位師姐技不如人,不慎受傷卻怪我歹毒,貴派指黑爲白的功力在下實在佩服!”
“他先到玄水林,破解了十八鈞欽陣不錯,可我們也殺了風烈狼。憑什麼築基丹就非得歸他所有!”花音門中一個女弟子不服氣,回了一句。
行仙門中一個陌生男弟子憤憤道:“若不是我破了十八鈞欽陣。你們又怎麼殺得了風烈狼!我要你們出手了不成,我先奪得了築基丹,各位卻非要逼我交出來,豈不是以多欺少!”
正說到這裡,一縷風吹過,葉限卻突然擡起頭。
“何人在此!”她冷聲說道,手一撥琴絃,立刻出現一道透明如水的刀刃疾飛向灌木叢。季晨山卻瞬間飛出一個小盾截住了葉限的攻擊,他也看向那個灌木叢,無奈說:“出來吧。”
小春一個爆慄敲到了小翼頭上,它開松子的聲音太大了。想不到葉限的神識如此敏銳,這麼細微的聲音也能察覺到,季晨山倒是像早就發現她的樣子。一把抓起小翼放進袖子裡,她咳了一聲,站起來微笑着說:“諸位道友好啊,我只是不想打擾諸位,可沒有別的意思。”
居然又是行仙門的人,花音門弟子的臉色一變,小春跳出灌木叢後走到行仙門旁邊,行仙門衆弟子中,除了孔靈馨和季晨山,別的弟子她也認識幾個,但都不是很熟,她點頭向他們打招呼。
葉限看着她,卻皺了皺眉。
看到季小春出現,季晨山似乎也不想與花音門弟子多說,他對花音門女弟子說道:“不講道義也罷,總之築基丹現在在劉師侄手裡。你們若是有那個信心可以打得過我們,自然將築基丹奉上,若是打不過,我們就先告辭一步了。”
花音門女弟子中還坐着受傷的餘宛晴,她們修爲除了餘宛晴沒有一個弱的,心性、鬥法也毫不輸於行仙門弟子,但是她們沒有把握在兩個行仙門精英弟子手下全身而退,何況季晨山和孔靈馨都翻過煉魔山,他們的修爲鬥法肯定超越一般的精英弟子。
雖然不甘願,花音門弟子也只能扶起餘宛晴,剛纔給餘宛晴服用丹藥的女修士咬了咬牙,說:“罷了,我花音門還不缺那顆築基丹,你們想要便拿去好了莽荒紀全文閱讀!”
餘宛晴不幹了,一把挽住女修士的胳膊,嗔怨地說:“師姐,築基丹事小,他可是把我打傷了的,怎麼能這麼就算了!師姐,我要他道歉賠罪!”
她這話一出,花音門的女修士都想拍死她,剛纔那些話不過是給自己找臺階下,想人家化神期修士的弟子給你賠禮道歉,她真是被寵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吧。
小春則驚訝地看着餘宛晴,此女大腦構造奇葩,也算是她見過的女修中的極品。能安全長這麼大不容易啊。
“晴師妹……”女修士一臉隱忍,過了片刻,她附在餘宛晴耳邊說了什麼,餘宛晴思量片刻,才猶豫地看了季晨山一眼,說:“那……好吧,我們先走吧。”說完還瞪了季晨山一眼,眼裡蓄着淚水,說來,這位女修也是嬌憨動人的美人。
葉限跟在花音門衆人身後,突然回頭衝季小春一笑,那目光頗帶着幾分瞭然。難道她認出她了?小春不動聲色別過臉,景容的隱匿能力她是有信心的。只是怕葉限身上也帶着像秦懷天的那種妖獸,可以辨識出一個人。不過她認出她又能如何呢。
看到花音門弟子離去,孔靈馨正想轉過頭與季晨山說什麼,就看到季晨山拉住了季小春的手,說:“姐姐,到這裡來一下。”看行仙門的衆弟子看向她,小春笑了笑,跟着季晨山走到了玄水林旁。
“晨山,何事?”小春微笑問他,她心裡也在想,恐怕兩人的關係是瞞不住了。算了,化身祖師的弟子是她弟弟,這說出去有面子的豈不是她,她總是畏手畏腳,十分謹慎唯恐行差踏錯。其實許多事情原是沒有那麼複雜的。
“你可得到築基丹了?”晨山問她。
小春點點頭,笑着說:“你莫擔心,築基丹已經拿到了。”
“那就好。”晨山的神情微微放鬆,說,“姐姐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築基丹已經拿到,不如和我一起去獵一些妖獸,我總是見你不如別的內門弟子富足。你要是想要什麼丹藥法器……或者你將來築基了需要煉製法寶,也要來找我。”他用一種柔和又輕慢的語氣說,“你是我姐姐,我們是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你不能與我生疏。”
小春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瞳,他睫毛如枝椏般,只看到昆虛秘境的陽光透過睫毛灑在他眼睛裡,奇怪的眼神。她需要踮腳才能摸到他的頭了,小春舉起了手,也只是放在季晨山的肩上,笑着說:“別擔心,縱使我不信任所有人,你我也是相信的。”
六年前的孩子長這麼大了,都有男人的雛形了,他行事也漸漸成熟。小春與他呆的時間其實不算太長,他那七八年時光可都是跟原來的季小春在一起。小春不想麻煩他,倒也有這麼個原因,晨山真正的姐姐,原來的季小春早就魂飛魄散了吧。
“昆虛試煉也快要結束了,姐姐就和我們一起出去吧,越到最後,想爭奪築基丹的人就會越瘋狂,人多一些總要安全一點。”晨山說。
小春想了想,和他們走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她也正打算離開玄水林去轉送陣,便點點頭說:“也好,你等一下,我的靈獸在玄水林下面,我帶着它一起離開。”
等她把玄水林下面的東西都收拾了,又去玄水林找蓋天,它正追逐一隻可憐的獸期一階的長毛兔,那兔子渾身棕色,耳朵軟軟的趴下來,蓋天好喜歡它,央求小春把它抓進青蓮玉里養着。小春幫蓋天把兔子放進青蓮玉里,才抱着它上來,晨山站在崖邊等她。
小春拍了拍蓋天的頭,告訴它趕緊修煉自己早一點能飛,她不可不想再抱着它了。行仙門弟子共有二十三人,其中季晨山儼然是領頭人,他畢竟是化神祖師的弟子,得起到領導作用。小春上來後,一行人這才朝轉送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