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就再也沒有收到禮物,這是爲什麼?”她突然扭頭嘟着嘴問他。
“天兒,中午了,雖然陰天,但也是中午了,我快餓死。”任翼像個孩子一樣在她肩膀上蹭着。
“還說我是個孩子,明明是你還沒有長大。”她把他的頭撥拉到一邊,起身去了廚房。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野蠻?你說你是誰變得?把我的天兒藏哪兒去了?”任翼跪坐在沙發上,趴在沙發背上衝着走去廚房的靜羽大喊。
“幼稚鬼!”靜羽回過頭看他,瞪了他一眼。
“快去做飯。”他在沙發上搖頭晃腦地。
真的好幼稚,兩個人。
“你什麼時候買的菜?”靜羽在廚房大喊。
“前天下午。”任翼趿拉着拖鞋,朝廚房走去。
“呀,能力見長啊,你還會買菜呢。”靜羽從冰箱裡拿出一個茄子,仔細瞧着。
“給錢,拿菜走人就行了啊。”任翼在一旁晃悠着,找着什麼能吃。
“呀!那個還沒洗!”任翼剛把一根黃瓜送進嘴裡,就被靜羽扯出來,邊嘟囔他沒有生活常識,邊給他把那根黃瓜洗乾淨,又送進他嘴裡,“你出去,別妨礙我做飯。”
任翼被黃瓜堵着嘴,什麼也說不出來。等他把嘴裡的黃瓜咽完了,在一旁悻悻地說了一句:“你不是教我做飯嗎?”
“我看出來了,你沒有這天分。”靜羽在廚房裡忙來幫去,洗菜,切菜,任翼就跟在她身後打轉。
“我想到了,你是用不到我給你補課了,是吧?”原來,他在她身後轉來轉去,就是在組織這麼一句話。
“以後我做給你吃不就好了?”靜羽突然轉向身後,踮起腳尖,把臉湊向任翼,帶着一臉調皮的笑。這招是向他學的。
“好。”任翼笑,笑裡帶着幸福,這種幸福的感覺是純粹而乾淨的,跟外面的世界無關,只與她有關。“快點做。”說完,走出了廚房。
“還害羞了。”靜羽笑他,又繼續做飯。
“任翼。”過了一會兒,靜羽在廚房喊他,任翼正在廳裡看電視,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裡還握着遙控板,就去了廚房。
“怎麼了?”
“我是想問你,我已經炒了兩個,可是菜好像太多了,紅燒茄子和紅燒肉,你選你個。”靜羽用食指指着。
“紅燒茄子吧。”然後轉身出了廚房,坐回到沙發上,看電視。
“我猶豫了好半天,你三秒就選好了。”靜羽在廚房嘟囔着,把茄子放進燒熱的鍋裡。
任翼知道靜羽不吃肉,她每次都是把肉撿到一邊,他觀察過。
“任翼,吃飯了。”靜羽把炒好的菜端到廳裡的餐桌上,剛好,飯悶好了,她盛了兩碗,一個大碗,一個小碗。
任翼直接坐到桌子前,拿起筷子要夾菜,就被靜羽打了手,沒等她說話,他就站起來去洗手了,這漸漸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他笑了笑,心想這丫頭已經喊他的名字越來越順口了。
吃飯的時候,靜羽又問起任翼,爲什麼十一歲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
“我需要一個理由,讓自己活下去。”他的回答很模糊,她也沒有再問。
“可能是爸爸媽媽被我自殺的事嚇到了,他們把工作辭了,回來開了餐館,就是現在那家。”靜羽平淡地講述着這些事情。
“後來呢?”任翼迴應她。
“後來,我慢慢就變得好起來了,他們幫我轉了學,到了新學校認識了新同學,竟然還交了朋友,小華和樂兒就是。”
“稽張呢?”任翼沒有帶着其他意思問她,只是他明白稽張對她來說有着某種特殊的意義。
“稽張,我認識他比小華和樂兒更早。我們本來就在一所學校,那個時候我沒有朋友,只跟他說過幾句話。在我轉學不久,他也就轉過來了。”靜羽夾了一塊茄子放到任翼碗裡。
“他確實是喜歡你的,比我還早。”任翼帶着些醋意,像個孩子。
“可是,你是我唯一一個喜歡的人呢。”靜羽笑他,調皮地說。
任翼也笑,他怎麼會不知道。
“吃飯的時候不適合表白,容易嗆到。”任翼把豆角夾到靜羽碗裡,“快吃。”
“我的故事,我還沒講完呢。”靜羽邊吃邊說。
“我的故事,我也還沒講完呢。先吃飯。”任翼又把豆角夾給她。
“我要吃茄子。”
“茄子是我的。”
“那你還不如剛剛讓我做紅燒肉,我肯定不會跟你搶。”
“你話真多。”他把茄子夾給她,她笑。
跟你有關的,所有的笑,都帶着幸福。
跟你有關的,所有的笑,都帶着幸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