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羽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了她沒有帶換的衣服,而剛剛穿得裙子已經溼透到無法再上身了,她磨磨蹭蹭地也不出去,圍着浴巾在浴室裡亂轉。她想起了上次只是圍着浴巾在寢室的自己的樣子,光是想了一下任翼在看着她就已經心砰砰跳到不行,可現在該怎麼辦,任翼就在門外。她越想越焦慮,如果這個時候有個窗戶,她寧願圍着浴巾跳窗而逃,也不想尬尷地這樣等着任翼來敲她的門。果然,過了一會兒,任翼就站在門外喊她,她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任翼就更加着急了,邊猛烈地敲着門,邊大聲地喊她。
“靜羽!”他急得都直接喊她的名字,“你怎麼了?靜羽?靜羽!”
靜羽終於能清醒點了,她小聲地說:“翼,我沒事。”
“開門!”任翼強硬地說。
“我真的沒事。”
“我叫你開門!”他不耐心地說。
靜羽把門開了一個縫,露出一隻眼睛,“我真的,真的沒事。”
“那我剛纔喊你那麼久,你怎麼不回答?”
“翼,”她猶豫了一下,“我沒有帶衣服。”她唯唯諾諾地說。
“就因爲這?”
“恩。”
“怨我,我忘了把衣服拿給你了。”他說完,轉身進了臥室拿了件衣服出來。“先穿這個吧,新的。”她接過衣服,把門關上。任翼站在門外,深呼着氣,又嘆着氣。有一秒鐘,他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準備就這麼推門進去,但還是忍住了。他轉身進了臥室,穿着人字拖在地板上來來回回地踱步,最後,拎了一件外套去了海邊。外面的天已經全部罩上了黑色,海平面上映着天的星光。
靜羽換好衣服出來時,發現任翼不在房子裡。她納悶地在房間裡轉了兩圈之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沒多久,任翼就回來了。
“翼,你去幹嘛了?”她扭頭問他。
“出去吹風。”任翼的語氣裡帶着氣惱,徑直進了浴室,靜羽看着他感覺莫名其妙。
任翼洗好澡出來的時候,靜羽正站在客廳裡,穿着任翼寬大的襯衣,露着兩條雪白而略帶豐滿的腿,光着腳丫在看書。任翼看着這樣的她,真的是難以抑制地苦惱。
“翼,你洗好了?”她把書放在石臺上,拿起另一邊石臺上的吹風機,“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不用了,我要睡覺。”他進了臥室,一會兒,一手拎着一個枕頭,另一個胳膊下夾着一個被子,從臥室裡出來了,“你去睡吧。”
“我幫你把頭髮吹乾,你這樣容易着涼的。”她執着地說。
“我自己吹,你趕快去睡覺。”任翼走到她面前,把電吹風拿過來放在一邊,就推着她往臥室裡走。
“哎呀翼,這才幾點啊,晚飯還沒吃呢。”她磨磨蹭蹭地不願進去。
“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他在她身後小聲嘟囔着。
到臥室門口的時候,靜羽突然抓住門框,靠自己的力量轉過身來,“你怎麼了?”
“沒事,困了。”任翼冷冷地回答。
“困了你就睡嘛,幹嘛非得讓我睡。”
“你不睡,我怎麼睡得着。”
“可現在才幾點,你到怎麼了嘛?”她仰頭盯着他看。
“靜羽,”他一本正經地喊她,提着一口氣停了幾秒鐘,終於還是瀉下氣來,“沒事。”他繼續往裡面推她,她就把在門框上倔強地不動,她很少不聽話,但是他太不對勁了,她不能就這麼睡了,何況時間還這麼早,她還想去外面吹吹海風呢。
任翼看她一動不動,也不敢硬是往裡面推,就送了手,轉身去了廚房。
“你去幹嘛?”靜羽鬆懈下來,一隻腳從臥室裡邁出來。
“喝水!”他沒好氣地回答。靜羽嘟嘟嘴,跟了過去,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着任翼打開冰箱,他拿出一大杯冰水就“咕嘟咕嘟”地喝,靜羽看他這樣才突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她在心裡暗暗地心疼了他一下,她看着他已經喝了大半杯,上前一步奪了他的杯子。
“別喝了,會喝壞肚子的。”她責備他,把水杯放在石臺上。
任翼也不看她,就往廚房外面走,靜羽從身後扯住他的手,任翼帶着冷漠回頭看她,可看到她含情脈脈的眼神的時候,冷漠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的眼睛裡是疼是怨,是壓抑了太久太久熾熱的慾望。他轉身雙手捧起她的頭,就激烈地吻上她的雙脣,吻她的脖頸,吻他所能觸及到的光滑的皮膚。他抱起她進了臥室,在柔軟的牀上熱烈地吻她,可當要扯開靜羽身上的襯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他看着她暈紅的臉,皺了皺眉露出痛苦的表情,靜羽這時緩緩地睜開眼睛,任翼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剛準備從牀上下來的時候,就被靜羽的雙臂環上了脖頸,她看着他的眼睛溫柔而堅定地說:“翼,你知道我愛你,我是屬於你的,十八歲是,二十八歲是,以後的以後都會是。”她輕輕地有些笨拙地去吻他,他放下了所有的顧慮也放下了一直一直保護着她的心,溫柔地去迴應她。
然後是,一夜的溫柔的纏綿。
屋外的海風悄悄地掠過窗檐,透過微小的窗戶縫隙吹得屋內白色的窗紗輕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