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夢境與現實

有人說:一個人內心缺少什麼她就喜歡炫耀什麼。同樣一個人渴望得到什麼東西也會不知不覺的開始尋找,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那天晚上睡着我做了一個夢,與其說是夢還不如說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只是現實中的我好像已經忘了,夢裡的我又回到了小時候,一個小村莊,那時候姥爺還在,他每天送我去學校。

但是一天姥爺說:“雪兒,我們村裡的學校明年估計沒法辦學了,學生們都去城裡上去了,姥爺也希望你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所以下學期你也回去上學吧,也可以和你爸媽住到一起。”

我很傷心,我不想離開姥爺,但是二年級我還是去了鎮上的學校,這纔是噩夢的開始。

同學們開始沒有人同桌,因爲他們覺得我穿的土,而且只學習過《語文》《數學》,對於《音樂》其他的科目根本沒有學過,老師只是讓自己看,因爲我們學校只有兩位老師,而且老師家裡還養豬,每天喂好豬纔過來,沒有辦法,那時候偏遠農村就是這樣的條件。

不過幸運的是數學老師非常的喜歡我,雖然我數學那時候就一般。

慢慢的有個女孩願意和我坐同桌,但是她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能和她說話,因爲她覺得我有口音……

體育課的時候也沒有人和我玩耍,有時候班裡的男孩子還會欺負我,比如把我的橡皮藏起來,直尺弄成兩截等。其他人都只是笑笑,沒有人過來幫我。我也不敢哭,我害怕他們會變本加厲。

這些事情我還可以忍受,直到有一次我拿了一袋方便麪開心的去學校,打算下課的時候吃,可是在我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間就發現他們把方便麪都弄碎了,而且都倒在了我的座位底下。

當時我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委屈,難過,憤怒。可是我只能強忍着淚水,去找掃把打算掃起來。

但是這時候上課了,老師來了看到我旁邊一堆東西,問我怎麼都撒了?還沒有等我說話後面的男生就說是我自己吃的時候不小心撒的,原因是不想上課,故意耽誤時間,我想解釋,可是老師卻不相信我。那是最愛的音樂課,我以爲音樂老師都是那種溫柔的,可是那個女老師下來直接拿書打了我肩膀一下,讓我站到後面聽課。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性格變了,我害怕與人相處,總是想裝作自己很強大,總是一次次被欺負,那時候我多麼希望有個人可以理解我,我也不敢去告訴班主任,因爲我怕那些男同學報復,放學回家只要我跑的慢了,他們就會拿着毛毛蟲之類的東西往我脖子上扔。

我剛到學校的這一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後來一次我實在受不了在家裡喝墨水想自殺,孩子總是想一些愚蠢的辦法,但是很幸運我沒有事,從那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應該學會反擊,我發誓下次他們再欺負我,我一定要給他們點厲害。

幾天後的體育課上跑步不知道哪個同學把我絆倒了,我膝蓋磕了一點皮,體育老師讓我在旁邊休息,一會他們開始玩打沙包,我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們玩,旁邊還有另外一個班級,操場上非常的熱鬧,只有我孤獨的一個人,沒有夥伴。

玩了一會的同學們估計感覺沒意思了,就過來和我說,讓我和他們一起玩,我當時非常的高興,顧不得膝蓋的傷就過去了。

我在想是不是時間長了他們終於接受我了,可是後來證明我想太多了。我忽略了小孩子也可以很壞,沙包只打我一個人,而且只朝着臉打,好幾個人拿着開始打,不時地他們還發出笑聲,那種感覺當時不明白是屈辱還是痛苦,就覺得心裡像被刀子扎一樣疼。

我已經不知道要離開或者去找老師了,或者是說我已經習慣這樣逆來順受了。

這時候一個聲音出現了,那是我灰暗的童年聽過最動聽的聲音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女同學?我要去告訴你們老師。”說話的是另一個班級的男生,他眼神非常的堅定,小小身體在我眼裡感覺好偉大。

他走過來把我拉到旁邊對我說:“你不用害怕,一會我就去告訴你們體育老師。對了你沒事吧?頭疼不?”他說着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我的頭,我擡頭看着他,他衝我微笑,笑容好溫暖,是我見過最美的笑容。多年後我還是無法忘記那個笑容。

這個男孩確實告訴了體育老師,老師罵了那些同學,下午上課時候班主任也罵了他們,那幾天班級的同學收斂了不少,我的日子好過了,可是我非常想知道那個男孩子叫什麼,可是班級沒人和我說話,我也不敢去問,何況我不知道他是幾班的。

就這樣平安的度過了不知道幾周,有次輪到我值日,我在掃地,結果旁邊男同學不停得往地下吐瓜子皮,開始我沒有理他,只是不停的掃,他看我不理睬他更過分了,叫來好多同學開始吐,一直笑,還說我農村的來的沒有吃過瓜子之類的,這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

也許人的情緒一旦達到頂峰就會爆發,而且爆發的比較嚴重。我拿起掃把對着帶頭那個男生就開始打,他當時就懵了,可能沒想到我會反擊吧,這時候我又把掃好的瓜子片朝着他們幾個倒過去了,他們生氣了過來推我,我拿起凳子直接扔過去了,我當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想想萬一打到頭怎麼辦,但是當時就這樣做了,這時候他們嚇壞了,有個同學說要去找老師,我趕快跑到門口,關了門,對着他們喊:“告訴你們,今天我扔的是凳子,明天可能就是刀,如果誰不怕可以試試,如果誰敢告訴老師,我放學也不會放過你們。”當時班裡沒有人敢說話。

過了一會一個男生說他要去告訴老師,讓其他人把我拉開,這時候我拿起旁邊凳子又朝他們砸過去了,旁邊一個女生上來拉我,我直接揪着她的辮子一腳踹倒了她,然後拿起旁邊同學的文具盒就朝着要告訴老師那個男生砸過去了,這回徹底沒人說話了,畢竟是孩子,估計害怕吧。

自從這次事情後所有人都躲着我,我安靜了好多,再也沒有人欺負我了。

可是有一天老師還是知道了,我被罰站了一天,那天吐瓜子的男生也是。老師讓我們以後好好相處。我知道告訴老師的肯定不是那幾個受到處罰的同學,我就偷偷找到底是誰說的,我不會讓他們欺負我了。

結果有一次我作業錯了好多,班主任叫我去辦公室,去的路上碰到了那個同學,她不是課代表,而且辦公室老師進去都在討論她懂事。我想就是她沒錯。

那天放學我攔住那個女生說我都知道了,然後旁邊過來我們班級同學她就以爲沒事都說了,這時候我拿出鉛筆刀對着他的書包就是一刀,她嚇得把書包扔了,於是我就把她的作業本撕壞了,旁邊人要過來拉我,我說誰要幫她下次撕得就是他們的,而且我還拿着刀,就這樣,我從受人欺負的人變成了誰也不敢靠近的人。我成爲了班級裡徹底的空氣。

也許是因爲小時候的經歷,讓我比較自卑,總是希望自己什麼都比其他人強,渴望得到別人的關注。

後來一直我都想找到當年那個幫助我的男孩子,只是對他一無所知,只是知道他小學和我一個學校,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麼,這麼多年過去有些人有些事只能留在心裡,但我總是覺得有一天我們會相見,只是不知道他還記得我嗎?那個小時候他給過希望的女孩子,因爲他女孩的童年看到了光明,因爲他覺得世界又美好了。

我相信未來的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願那天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溫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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