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早早醒來,林落白卻發現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而身上亦被人換上乾淨的白色絲綢睡袍。
窗口有紫色的風鈴叮叮作響,她環顧四周,回想昨夜朦朧發生的一切,巨大的驚恐頓時充斥心間。
天色初亮,她瘋子一般地跳下牀,想大聲地驚叫,卻又不敢,這是誰的家,是那個不笑的時候很冷清,笑起來又很溫柔的陌生男人的家嗎?
她隱約還記得,他叫赫連獨歡。
絲軟的睡袍像一片白雲從領口隨意地歪滑至肩頭,而這時臥室的門恰好被人推開。
尖叫聲終是衝破屋宇,她蒼白的臉佈滿恐懼和敵意,害怕地往後退着,抱着雙肩,瑟瑟發抖。
站在門口的男子面色尷尬,原是想來看一眼她有沒有醒,不料卻嚇到了這個女孩子。
“對不起。”
男子似是剛洗漱完畢,純棉的白單衫,微溼芬芳的頭髮,清亮的眼神。
他迅速關了門,腳步飛快地走回自己的臥室,重重地坐到牀上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方纔居然,臉紅了。
心口亂七八糟地跳着,他暗罵自己,怎麼像個十七八的少年,自己原是早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赫連獨歡走後,林落白縮在牆角驚恐而警惕地盯着緊閉的門。
爲什麼會這樣?
沈陌錦呢,媽媽呢?
爲什麼我會睡在了這裡?
門再次被人敲響,她顫抖的聲音依然戒備:“是誰!”
“林小姐,少爺讓我給你送衣服來了。”
門被推開,繫着白圍裙的保姆笑容可掬:
“林小姐,你的裙子已經洗淨晾乾了,需要我幫你換嗎?”
“不不,不用。”林落白拒絕,試探着接過保姆手中的衣服,確實是自己那件純棉的白色連衣裙。
拿着裙子依然踟躕,林落白問:“是誰幫我換的衣服?”
“回林小姐,是我。”保姆訓練有素,一問一答彬彬有禮。
林落白哦了一聲,將她請出去,自己換了衣服,又在保姆的引領下洗漱完畢,而後,裝修奢華精美的客廳裡,她看到那個男子坐在餐桌前拿着一份報紙,面前放着早餐。
腳下的印度地毯踩上去不留一點聲音,林落白拿了自己的書包,穿過客廳,準備徑自出門。
“我已經幫你向學校請了假,你不用那麼急着上學。”
他坐在清晨的陽光裡,側臉染上一層金輝,仍是微微低着頭。
林落白憤怒,卻又無措,只淺淺掃了他一眼便徑直衝到門口,用手去拉那道門。
可是防盜鐵門她怎麼扭也打不開,急的鼻尖都沁出了細汗,保姆垂着手立在一旁冷眼旁觀,林落白咬着脣懊惱地險些朝門上踹幾腳。
一隻手伸過來按了一下暗紅鐵門上方的小白鈕,門吱一聲輕響便打開了。
赫連獨歡單手插兜地站在門口逆着光線,微微低頭望着林落白輕笑:
“我讓司機送你。”
林落白原本是該拒絕的,可出了門下了閣樓才發現這是一所建在蘇州城郊區的獨家別墅,城堡式的風格,寬闊的院子裡花草馥郁,水榭俱全。
鮮紅芬芳的是玫瑰園,清晨的天色裡,稀疏幾個園丁正在給花兒灑水噴露。
離大門口還有那麼遠,林落白抱着書包一路小跑,鼻端嗅到沁肺的香氣,長身玉立的男子立在二樓的陽臺上,望着倉皇奔跑的女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