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時間匆匆,轉眼即逝,轉眼在杜知府家裡住了已經一個月有餘,夢婷的婚期已近臨近,在這一個月中大家常說說笑笑,彼此的感情增進了許多,尤其曼曼和杜家大公子杜智這段時間總是眉來眼去,看看曼曼的春天又來了。

此時,曼曼和安然在竹林的羊腸小道並肩走着,春風輕撫着竹葉,竹葉交織着微風,發出沙沙的響聲,一派安靜祥和的氣息,穿過這片竹林便是一座湖心小亭《湖心亭》,她們此次的目得地便是湖心亭。

此時並肩而走的兩個人似乎在說着什麼。

“曼曼,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實話,你真的喜歡杜智嗎?”

曼曼擡頭注視着安然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然然,我真的喜歡他,雖然目前還沒有發展到愛的地步,但——那又有什麼關心呢?你也喜歡那個李毓不是?”

“我有控制啊,而且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就會回去,曼曼,我有點害怕,害怕我付出了感情卻只是一場空,圖落個傷心難過的悽慘下場。”安然說到此處有點激動,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

曼曼伸手扶住安然的肩,溫柔的勸道:“我看的出來李毓和楊哲都喜歡你,尤其李毓,對你是極爲用心的,爲了你把他的貼身侍僕差走爲你去京城特意找來會功夫的侍女服侍在你身側,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也早看出來他們喜歡你了,我也看出你喜歡的是李毓,那你既然喜歡爲什麼這麼畏縮呢?爲什麼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我不是不想去追,你也知道,李毓是王爺,而且是皇上的親弟弟,或者在你我看來這沒什麼,我們活在現代的人哪個不是公主,不是王子?但這是古代,已經皇上爲尊的年代,我不知道李毓是不是已經娶妻了?就算沒娶以後呢?會有幾個妾?我受不了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曼曼聽到此處也沉默了“曼曼,你可以說我自私,李毓和楊哲的喜歡我要不起,除非能給我唯一,你知道嗎?他們對我越好我越是恐慌,我怕我自己忍不住沉淪。”

微微控制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安然又道:“曼曼,我只希望你幸福,杜智還好點,一個商賈,也無不良嗜好,而且看他對你的百依百順,,你就算讓他只娶你一個想來他也是能做到的。”越想越覺得好笑:“曼曼你的功力好厲害,我看你把和你交往的男朋友都收到服服帖帖的,透露一點馭夫術給我唄。”

曼曼佯怒:“你好意思說哦,追你的男生哪個不是對你百依百順?你就算指着太陽爲月亮他們都會順着你,說那是月亮不是太陽,你呀,就是被寵壞了!不過,看我幫他們收拾你。”語畢,伸出雙手對着安然的腰側進攻。

“啊~~”安然邊叫邊跑,一不小心頭就給撞倒竹子上了,曼曼緊張的走過去扶住安然,關心的問:“沒事吧?有沒有碰到哪裡?”

安然擡起頭撫着額頭:“好痛。”

曼曼一看嚇了一大跳,“我扶你去前邊亭子裡坐一下,我去給你拿藥,你也不小心一點,你額頭都起包了,你自己在這裡可以嗎?”

安然笑答:“當然可以,我還能掉湖裡去不成?”

“我讓丫頭過來陪你吧?”

“不用了,你看,我今早出來的時候把手機帶出來了,準備拍點美景,回去之後好炫耀呢。”說着就把手機掏出來,在曼曼眼前比劃一下,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那好,你等我。”曼曼看安然自己確實不會無聊就放心的去找藥了。

安然一遍玩着手機一遍哼着曲子:“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拿着手機到處拍:“咦?那不是爲了我和曼曼而去受罰的侍女嗎?”叫——小翠,是吧?好長時間不見啊,都快忘了還有這號人了,真是冤家路窄,她到這來幹什麼?

只見她左顧右盼了好一陣子,不多時,透過竹林走近了一個人,這個人,安然也覺得眼熟,這不是二夫人嗎?杜縣令的二老婆,她和小翠到這裡來做什麼事?她不是大夫人的丫頭嗎?距離有點遠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她們邊說邊四處觀望,我看她向亭子這裡看,便立即轉頭,面向湖泊,卻把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打開,對準了她們。

果然,那兩人看到我之後便走過來,小翠扶着二夫人的胳膊,故意提高了聲音:“二夫人,今天天氣好,奴婢陪您到處走走,只是這大夏天的蒼蠅太多了,走哪都能碰上。”

二夫人也是拔尖了聲音,但聲音之中卻是透出陰涼:道:“蒼蠅終究是蒼蠅,不必去管它,冬天一到便是他們的死期,無需我們特意費神。”

“奴婢知道,只是這蒼蠅啊,看着惹人煩。”

我像聽不懂她意有所指,反正她們也在假裝沒看到我,那我何苦自己貼上去呢?

說着話便走到涼亭的邊上了,再走過一節臺階便道亭子的時候纔像恍然看到亭子裡有個人,也不行禮直接道:“吆~這不是安小姐嗎?今兒個怎麼有雅興出來逛逛?”

安然也做出恍然相見的表情“這個丫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大夫人房裡的吧?怎麼今天和二夫人走在一起閒逛?”

“這——”

二夫人左右看了一下,道:“安小姐,你和夢婷還有曼曼小姐一向是形影不離,今兒個怎麼自己在?難不成她們在附近?”雖然力持鎮定但我還是聽出她略微的緊張。

“二夫人說笑了,夢婷在準備嫁衣,怎能與我們整日形影不離?”卻不說她們是不是在附近。

小翠道:“想來那曼曼小姐也沒在這吧?是不是又去大少爺的院子了?”

我只是微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怎麼想都好。

想是看我不說話那小翠以露出得意之色:“二夫人,我早就說大小姐的這兩位突然來的朋友有古怪,大小姐自幼養在深閨怎麼會突然有了兩位朋友呢?想來是她和大夫人找的幫手呢,她想把杜府所有的家產收爲己有,便在外面找來兩個狐媚子,來迷住大少爺,你看大少爺最近和她們走的多近?”

真是好笑,我和曼曼幾時成狐媚子了?我摸着自己的臉蛋對小翠說:“小翠姑娘真是高擡我了,狐媚子三個字我萬萬擔不起,還有夢婷要你們家產幹什麼?”

“這就是她蛇蠍心腸,一方面裝的清潔高雅,一方面卻想獨吞杜家財產,不留給小少爺分毫!”

他們家不是隻有個大少爺嗎?怎麼又有個小少爺?:“我不知道你們還有個小少爺”簡簡單單的陳述。

“你少裝傻,你會不知道?那你們進杜府的目的爲何?”

我看向二夫人,她一直不說話,想來也是想知道的,便問:“這小少爺是你的孩子?”

二夫人點頭。

安然也點點頭:“我和夢婷怎麼認識的,我不想告訴你,就算告訴你了你也不會懂,我唯一能說的就是我不是夢婷找來的助手,曼曼也不是,請不要在這麼誤會下去了。”

“哼,那個女人圖謀家產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我還會看不出來?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容易騙嗎?安小姐,如果你想三言兩語就打發我那就真真的想的太簡單了,你今天如果不說實話別想活着走出去。”

“信不信由你。”安然不想在和這種人糾纏,轉身想走,忽又想起自己的手機還放在桌上,便轉身去拿,對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講的,自己也不想多費脣舌,可是剛走出一步感覺有人伸腳絆了自己一下,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倒,雙手不斷在空中揮舞,直覺的要抓住個東西來穩住重心,瞬間也不知道自己抓住的是什麼東西,便一起往下倒。

春風拂面,百花嬉戲,有幾隻蝴蝶在花中自在飛舞,時而飛翔,時而停落於盛開的花朵之上,花香郁鬱,像是在這裡經過便不小心沾染花的氣息,大地的生氣勃勃,在這裡充分展現。在這麼宜人的風景之下,實在不該有爭吵的聲音。

“你真的決定了嗎?這樣對她不公平。”

“楊哲,她可以讓我忘了她。”

“她不會同意的,她是很有主見的女子,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心嗎?你明明沒有把婉雲忘記,卻還要來招惹她,你於心何忍?”

“楊哲,我知道你也喜歡她。”

楊哲不語,只是深深的看着他。

“如果我不喜歡她也不會去招惹她”沒有再多的解釋,這句話便是解釋。

“那不是曼曼嗎?那麼急匆匆的去幹什麼?”

李毓也疑惑“咱們跟去看看。”

曼曼只顧在前面走,絲毫沒有發現後面還跟着兩個人,剛走出竹林便看到安然掉入水中的一幕,來不及多想便急急衝過去,安然的八字和這裡相沖嗎?怎麼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掉湖裡去兩次?好吧,第一次沒掉進去,這一次可是貨真價實的掉進去了。

她快有人比她更快,曼曼只覺得自己眼睛一花,直覺地停住腳步,還沒等看清來者何人,便看到一個黑影落入水中,本就不平靜的水面又濺起朵朵水花,只見李毓一隻手抱着安然,一隻手撈着杜家二夫人,一用力便在水面騰起,水在三人緩緩滴落,落入湖中,迴歸平靜,李毓把二夫人帶上岸之後便把他放在地上,小翠也急急忙跑過來,搖着二夫人的身體:“夫人,夫人,你沒事吧?夫人,你醒醒啊——”

她雖賣力演出,可奈何每一個觀衆投去注視的一睹,三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安然身上,李毓上岸後便把安然平躺的放下,因爲安然神智還在保持清醒,便把她的頭微微擡起放在自己腿上。

雖然安然神智清醒,只是湖水沁涼,雖說是春夏天交織但難免還是會渾身打冷顫,楊哲看到安然抱着雙臂還在瑟瑟發抖,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她身上,李毓臉色忽的一沉,但終歸沒說什麼,只是柔聲問安然:“現在好點了嗎?”

“只是有點冷,我沒事。”

“你是沒事了,你來看看我家二夫人,你好歹毒的心腸,爲什麼把二夫人扯下水,二夫人不懂水性,如果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家老爺絕不會輕饒你們。”小翠兀自在那叫囂,聲音之大已引來巡邏的府衛。

楊哲像是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嘴角向上一翹,像是要笑出來。

李毓陰沉着臉色,雖然沒有說話,但身上發出的氣勢很是嚇人。

安然輕輕拍了一下李毓,雖然沒說什麼話,但是李毓明白,她是不想讓他在意,強忍下怒氣。曼曼看李毓臉色很不好,但因爲杜智的關係她認爲自己有責任,心裡很自責,便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曼曼,先救人再說,按她的——”轉念一想,不對,自己也不會游泳,掉入水中都沒事,怎麼可能她會有事呢?:“曼曼,那你的金步搖下來,對準二夫人的人中狠狠紮下。”

在一起多年,已經形成默契,曼曼眼睛一轉便已想明白其中的細節:“好,我一定會用力紮下的。”

“你,你們幹什麼?”小翠慌忙站在衆人眼前,把二夫人擋在自己的身後,微顫顫的聲音道:“你們要殺人滅口嗎?”

“咦?你是小翠是吧?你怎麼服侍二夫人了?也好,省的看到你心煩,去去,閃遠點”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別以爲人多我就怕你們,這是在我們杜家——”

“停,你如果想讓你們夫人活着現在就閃開。”說完伸手

把她推開。

走到二夫人身邊舉起金步搖就要用力紮下,但——

“咳咳。”只見二夫人咳嗽了一聲便已悠悠轉醒。

小翠看到主子醒了慌忙跑到主子身邊嚶嚶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安小姐和二夫人怎麼會一起掉進水裡?遠遠便聽到杜知縣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身後還跟了一大羣人,有大夫人,三夫人等人。還未站定,便已出聲詢問:“小翠,你說!”

“奴婢和二夫人在這裡賞景,偶然碰到安小姐,因二夫人和安小姐幾句話不和,安小姐一生氣便把二夫人推入水中,二夫人慌張的伸手要抓奴婢,卻不小心把安小姐拽了下去”

三夫人出聲詢問:“小翠,你可聽的真切,二夫人和安小姐素無恩怨,怎會言語不合?這話可不能亂說。”

“夫人,是真的,奴婢怎麼敢說假話矇騙老爺和衆位夫人呢。奴婢聽見安小姐斥責二夫人爲人妾室就要安分守己,還說,還說——”

“說什麼?”

“奴婢不敢說”

“老爺在這,但說無妨。”

“說就算老爺百年之後家裡的財產也不會有夫人和小少爺的一份,全要歸大少爺所有。”小翠像是受驚的鳥兒,終於把話說全。

“好了,先找人把二夫人送回房在慢慢詢問。”杜知縣臉色也不太好看。但礙於李毓在此並不敢表態,只吩咐把人送入房中。

待人都走了杜知縣纔開口:“王爺,你看此事——”

還未待她說出話來李毓便已打斷:“此時還未查清,縣令不必太早的下定論,待事情查清楚再來向本王解釋這件事”揮手便讓杜知縣退下。

“杜知縣,且慢。”

安然出聲叫住杜縣令。

杜知縣看着被王爺擁在懷中的安然,雖然心中有些芥蒂,但還是恭恭謹謹的問道:“安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李毓也奇怪安然會叫住杜知縣,關心的對安然說:“你要做什麼?有話先回去換身衣服,喝碗薑湯再說,着涼了有你受的了。”繼而對杜知縣說道:“你去吧!”

杜知縣對李毓和楊哲一施禮便退下了。

“曼曼,你去看看吧,聽聽那個二夫人怎麼說,我換個衣服就過去。”待曼曼走遠之後安然對李毓說:“我去那邊拿個東西,你放開我吧。”

李毓擁着她一直不放手:“我陪你去。”

安然無奈只能讓他半摟半抱的的拖去亭子拿了手機又轉去自己住的:‘春蘭閣’侍女萍兒早就等的不耐煩,在院子裡轉來轉去,看到王爺帶安然回來鬆了一口氣,但看到兩人衣服都是溼的,頓時又緊張起來,待他們走進她立即施禮,李毓也不讓她起來:“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照顧好她嗎?”字如冰珠,足以把人凍死。

看到李毓面如寒冰萍兒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聽到李毓出聲問話慌忙跪下:“請王爺饒命。”

“不管萍兒的事,是我不讓她跟着的,我今天本來想和曼曼說些私房話,就命令不讓她跟着,要怪你就怪我吧。”擡頭看着李毓壓低聲音說:“你不會連我也怪吧?”

“萍兒,帶小姐去沐浴並換件衣服,當心彆着涼了,不然你們兩個一起罰。”後面的我話看着安然說。

安然看着他笑道:“行了,看你和落湯雞似的,別杵在這了,你也快去換件衣服吧”說罷,伸手把他推出去,萍兒立即走近扶着安然進房。

洗了個熱水澡,看萍兒已經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看到安然笑道:“奴婢估摸着小姐就沐浴完了,快,趁熱把薑湯喝了,再去睡一覺,這樣就好了。”

聞着薑湯的味就範噁心:“我不喝,我不會感冒的,不要說了,絕對不喝”萍兒看着安然耍賴不喝,柔聲勸道:“小姐,喝了薑湯總比喝藥好對不對?你如果生病了王爺可要責罰奴婢了。”自怨自艾的申請演的可是入木三分。

“我不會喝的。”看萍兒還不罷休的樣子,安然無奈,道:“你去把我的包包拿過來,就是你昨天剛拿過的那個。”萍兒不知道安然要做什麼放下手裡的薑湯去拿。

安然在包裡翻出小藥箱,在裡面拿出感冒藥:“你去給我端碗白開水來,熱的。”不一會萍兒便端着水進來,看着安然把一個長方形的袋子打開,把裡面的顆粒倒入水中,又拿玉筷攪了攪,疑惑的問:“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安然白了她一眼:“當然是喝”說罷,端起來一仰頭喝了。“好了,你可以把薑湯端出去了,我剛纔喝的是預防感冒的藥,不會再感冒了。”

萍兒疑惑不敢再盲目的聽從安然的話了,跟着這主子快一個多月了,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的女子實際上是個內在不安分的傢伙:“小姐,您還是喝了吧,不然王爺怪罪下來,奴婢實在但當不起啊。”

“不會啦,你沒聽他說‘如果你着涼了,你們兩個我一起罰’麼,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感冒。”

“小姐,你說的輕巧,王爺怎麼會捨得罰你,王爺爲了你連太后召見都沒回京。”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萍兒自知失言,忙跪下:“奴婢多嘴,請小姐責罰。”

安然伸手把萍兒拉起來:“好啦,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動不動就跪,我又沒說怪你,你的膝蓋不疼啊。”

安然輕拍萍兒一下:“幫我梳妝吧,我們去看看二夫人。”

“二夫人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我們爲什麼要去看她?”萍兒看那二夫人臉色不正,便不想多和這種人打交道。

“一遍梳妝一邊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