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您這話說的真有意思。”站在蘇沐月身後的冬至突然開口說道:“您身上這個胎記雖然特別,可是我們小姐怎麼可能見過呢?”
冬至的話讓蘇沐月瞬間冷靜了下來。
不錯,文鬱的身份現在根本不明,更何況此人之前從未出現在京城裡,如今貿然尋上門來,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陰謀?
不過,蘇沐月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平靜地看着文鬱,直到文鬱再次開口。
文鬱嘆了口氣,放下自己的衣袖,有些無奈的說道:“既然縣主不肯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文公子,你我之間還真的是談不上信任的問題。”蘇沐月微微一笑,看着文鬱說道:“雖然昨日文公子替我們做了證人,我們非常感激,可是同樣這也代表文公子絕非普通人,若是你我換了位置,只怕文公子更不相信我。”
“可是我有血玉,而且還有那胎記,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文鬱皺起眉頭說道:“縣主有所不知,其實,我是你”
“哈哈哈,小沐月,我回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衣公子已經大踏步地走進來,看到蘇沐月的時候不禁笑着說道:“小沐月,怎麼這麼久沒見,也不想四哥嗎?”
蘇沐月看到來人,不禁眼前一亮,立刻起身迎上去,笑着說道:“四哥!你回來了?”
原來,這青衣公子正是一直遊學在外的蘇家四公子蘇慕昀。
“我昨個兒回來的,跟蘇家的人見過之後,今個兒才得了空來你這裡。”蘇慕昀看了一眼文鬱,不禁笑着說道:“你有客人?”
“既然縣主有事,那文某便不打擾了。”文鬱站起身,朝着衆人拱拱手,淡笑着說道:“文某告辭。”
“冬至,送客。”蘇沐月也沒有挽留,只是點點頭,示意冬至送文鬱出去。
“那人是誰?”蘇慕昀等到文鬱走遠了,才坐在蘇沐月對面,有些奇怪地問道:“本來我早就到了,夏至說你有客人,只是後來她說你好似不願理會此人,便讓我進來了。”
“嗯,這人是昨個兒認識的。”蘇沐月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隨後又提及當初陳氏派人冒充她舅舅和兄長的事,這才說道:“有了前車之鑑,四哥你說我怎麼可能相信那個人?”
“小沐月,你想過沒有,萬一陳氏之前收到了消息,故意先安排人假冒,等到文鬱出現的時候,你自然就會懷疑呢?”蘇慕昀皺起眉頭,想了想才說道:“不妨先讓人去查一查,有些事不必太過着急,如果真的是,總歸不會放棄的,對不對?”
“四哥說的有道理。”蘇沐月聽到蘇慕昀這麼說,不禁笑着說道:“早先若不是四哥常常去接濟我,只怕我也很難在臨縣活下來,所以這些年四哥對我的好,我都記得。”
“小沐月,我去那裡看你可不是讓你這麼想的。”蘇慕昀哭笑不得,喝了口茶水才說道:“當年孃親病重,若不是你孃親暗中用自己的銀兩請了大夫,拿了藥,我孃親早就故去,這樣的恩情豈能是一言說盡的?小沐月,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纔是。”
“四哥說的是,你我兄妹之間不必說這些。”蘇沐月笑了,打量了蘇慕昀一番說道:“四哥你瘦了好多。”
“我在外做生意,哪裡比得過蘇家那些人錦衣玉食。”蘇慕昀笑着回道:“倒是你,來京城之後做了這麼多事,甚至還離開了蘇家,着實讓我驚訝的很。”
“先前我在四哥孃親的墓旁給我孃親弄了個衣冠冢。”蘇沐月聽到蘇慕昀這麼說,不禁嘆口氣說道:“說起來,蘇家好似浮萍的也就是你我二人了。”
“那怎麼會。”蘇慕昀搖搖頭,好似感慨地說道:“孃親過世之前便叮囑我要好好照看你,那個時候我看茗荷先生待你極好,總歸放心不少,這些年在外頭奔波,大都是爲了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哪怕是不回京也不至於委屈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會和焱王殿下訂下婚約,這樣也好,那焱王看上去也是個不錯的男子。”
“四哥,這些年辛苦你。”蘇沐月知道蘇慕昀的好,因爲上一世蘇慕昀爲了她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真的是拼了命的經商賺銀子,甚至後來還成了皇商,可是那些銀子全都被蘇沐月拿去給了司空勝哲。
最後,四哥爲了救自己,被司空勝哲斬殺
蘇慕昀看到蘇沐月突然流露出來的哀傷,不禁疼惜地開口道:“雖然知道你現在不缺銀子,可是四哥好不容易回來,還是想帶你去添置幾件衣衫,你隨我走一趟如何?”
若不是收到了蘇沐月回京的消息,他根本不想回蘇家,更不要提見蘇家那些人。
“好。”蘇沐月自然不會拒絕,連忙吩咐冬至去安排,好在雲初她們早上便已經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阮鳳歌那邊有秋寒照顧,所以蘇沐月倒是不必擔心其他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和蘇慕昀一起出門了。
二人並沒有坐馬車,就這樣帶着丫頭和小廝在街上慢慢逛着,一邊走一邊聊着京城的風土人情,蘇慕昀很久沒有回來了,所以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這麼一來,二人不知不覺得就走到了一家金飾鋪門口。
蘇慕昀隨意往裡面一掃,一眼便看到了擺在很顯眼位置的一套金飾,立刻對蘇沐月說道:“小沐月,你看那個好看麼?”
蘇沐月順着蘇慕昀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他說的那套金飾,當下眸光微微一閃,這套金飾太特別的了,九鳳朝珠,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其中的蘊意。
如果她沒記錯,這套金飾她在上一世好像見過皇后戴過,那麼爲什麼現在會在這裡?
“這套首飾我不太喜歡。”蘇沐月搖搖頭,對着蘇慕昀說道:“四哥,我喜歡銀飾,不喜歡金飾,你忘記了?”
“嗯?”蘇慕昀一愣,還真的是仔細回憶了一番,可是並不記得蘇沐月曾經說過自己不喜歡金飾,但是她這會說了,那想必應該是不喜歡的,當下點點頭說道:“那咱們在看看別的。”
“這位姑娘,買不起就說買不起,何必說不喜歡呢?”站在門口的小夥計聽到蘇沐月這麼說,不禁有些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番說道:“看您穿的也挺不錯的,怎麼連這點買金飾的銀子都沒有?”
“你怎麼說話呢?”蘇慕昀身後的小廝喚作初七,也是蘇慕昀最信任的人,以往蘇慕昀抽不開身,也都是初七去臨縣給蘇沐月送銀兩,所以跟蘇沐月和冬至的關係很好。
雖然那個時候蘇沐月的銀子總是會被那些人搶走,可說到底這份恩情是結下了。
這會聽到有人敢這麼說自家主子和小姐,初七自然是百般不樂意,於是立刻指着那夥計說道:“我們小姐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若是喜歡就算是你們這家鋪子都能買下來!”
“初七。”蘇慕昀這些年在外奔波最講究和氣生財,所以聽到初七反駁過之後便叫住了他,“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是,少爺。”初七雖然有些憤憤不平,可是自家主子都發了話,自然不能再多言,於是轉身就跟着蘇慕昀往前走。
“怎麼,縣主看上了那套金飾?”就在這個時候,司空勝哲的聲音從衆人的背後響起,帶着一種不以爲意的篤定說道:“去把那套金飾包起來,算本皇子送給縣主了。”
“縣縣主!”那小夥計本來見到司空勝哲正要一臉諂媚地迎上去,結果聽到司空勝哲說起蘇沐月的身份,頓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慘白一片,連連求饒:“縣主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縣主恕罪。”
“起來吧。”蘇沐月淡淡的開口,說真的,她都不知道這個人爲什麼這麼害怕自己,虧得自己剛纔也沒有做什麼,不然的話她都懷疑這個人會被嚇死。
其實,蘇沐月並不知道,因爲她在京城打過那麼多世家小姐都安然無事,所以現在所有鋪子說起來,都是叮囑下頭的人遇到蘇沐月絕不能招惹,一定要有求必應,否則的話出了什麼事跟鋪子無關。
“謝縣主!”小夥計連連磕頭,唯恐蘇沐月反悔。
而這個時候,這家金飾鋪的掌櫃連忙衝了出來,對着幾人連連陪笑道:“五皇子,縣主,真是不好意思,這套金飾被人定下了,幾位貴人要不進來看看其他的可好?”
“去跟那個人說,這套金飾本皇子要了。”司空勝哲好不容易在蘇沐月面前找到了機會露臉,怎麼可能因此被駁了面子,當下淡淡的說道:“本皇子給雙倍的銀兩。”
“五皇子,我想我不需要這套金飾。”蘇沐月在外頭還算是給了司空勝哲顏面,雖然態度實在算不上和善,“光天化日下強搶別人的東西,看來也只有五皇子能做的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