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總該知道真相是不是?”司空景雲皺起眉頭,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以後萬一出了點什麼問題,那豈不是更麻煩?”
“你說的也有道理。”蘇沐月點點頭,想了想才說道:“可是要影魂入魄也得等你從邊關回來不是麼?”
“不行不行!”司空景雲擺擺手說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說了麼,我總感覺有人盯着我,也就是方纔突然那種感覺消失了,所以我覺得這其中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萬一以後我根本沒辦法見到你怎麼辦?”
“你不能入夢,可是我能入夢,到時候我進入你的夢境不好了。”蘇沐月拍了拍司空景雲的肩膀說道:“你不必如此憂慮,既來之則安之,若是真如你所說有人在監視你,那他至少現在不會對你動手,所以你還是安全的。”
“可是我哪裡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從邊關回來?”司空景雲有些無奈地說道:“我記得這一次我好像是因爲跟父皇頂撞,所以才被父皇給扔到邊關去的,也不知道父皇什麼時候能消氣。”
“回頭我跟景遇說,讓他跟皇上說一下,儘快讓你回來可好?”蘇沐月嘆口氣說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這也真是太巧了,我好不容易纔見到你,結果你又受了傷。”司空景雲打量了蘇沐月一番才問道:“你沒事吧?”
“你現在纔想起來問我有沒有事啊?”蘇沐月翻了個白眼,隨後揉了揉眉心說道:“先前跟末帝碰面了。”
“末帝!”司空景雲瞪大眼睛,頓時激動地問道:“是他打傷了你?”
“這個……”蘇沐月撓了撓頭,將蘇長詩和末帝碰上面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隨後才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明白,蘇長詩最後似乎是看到了末帝的模樣,可是因爲我受了傷,所以現在不能讓蘇長詩入魄,自然也不能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這麼說來,那個監視我的人,也許就是那個末帝。”司空景雲皺起眉頭,好似有些遲疑地說道:“只是按照你說的,那個人一開始似乎並不知道阮鳳歌會是蘇長詩,所以當蘇長詩入了阮鳳歌的身體後,他也是十分驚訝的對吧?”
“是!”蘇沐月點點頭,看着司空景雲說道:“不過,你剛纔說的這件事,我倒是有另外一種見解。”
“怎麼說?”司空景雲有些詫異地看着蘇沐月,不解地問道:“是關於末帝的?”
“是。”蘇沐月點點頭說道:“也許,你之所以會甦醒就是因爲末帝插手了此事,而他似乎在透過你去觀察什麼,或者說,他是像看看你到底能活多久。”
“所以,我有可能會死?”司空景雲指着自己,不可思議地說道:“你還有沒有辦法把我和太子換回去?”
“不能。”蘇沐月搖搖頭說道:“他已經成了影魂,別無選擇。”
……
京城,蘇家。
蘇慕瑤見到蘇慕婉的時候,蘇慕婉正坐在自己的臥房裡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婉兒。”蘇慕瑤一邊坐下來一邊開口道:“在想什麼?”
“大姐姐。”蘇慕婉回過神,看到是蘇慕瑤,眼神微微閃了閃,隨後垂下眼眸低聲道:“沒什麼。”
“婉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性子。”蘇慕瑤爲自己斟茶,吹了吹那些起起沉沉的茶葉說道:“你看,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一成不變的是不是?”
“大姐姐說的是。”蘇慕婉低着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順從地說道:“大姐姐以前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聽話的麼?”
“我當然希望你們都聽話。”蘇慕瑤放下茶盞,淡淡地說道:“只是你們做起事來,可沒有一個聽話的。”
“大姐姐,我已經安分守己了。”蘇慕婉有些緊張的絞着帕子,低聲道:“我已經甚少出門了,也甚少惹事,我若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大姐姐告訴我,我會改的。”
“婉兒,你知道你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麼?”蘇慕瑤聽到蘇慕婉這麼說,不禁輕聲笑道:“一個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少女突然變得這麼乖巧,你不覺得奇怪麼?”
“大姐姐,我以前不懂事,還請大姐姐見諒。”蘇慕婉嚥了口唾沫,顫聲說道:“大姐姐,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庶女,以前想不明白,現在想通了而已,大姐姐莫要怪罪婉兒纔好。”
“我當然不會怪罪你。”蘇慕瑤伸出手拉着蘇慕婉的手,察覺到她手心裡都是汗,不禁笑着說道:“看來婉兒你很緊張,難道說你在害怕我麼?”
“怎麼會……”蘇慕婉不敢動,有些尷尬地笑着說道:“姐姐素來對婉兒很好,婉兒怎麼可能會害怕姐姐。”
“那就最好不過了。”蘇慕瑤拍了拍蘇慕婉的手,隨後笑着說道:“婉兒,你知道麼,父親可是爲你挑選了個好人家。”
“父……父親要讓我嫁人?”蘇慕婉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不可思議地說道:“嫁給誰?”
“華銘。”蘇慕瑤垂下眼眸,端着茶盞,淡淡地說道:“想來你也聽說了華銘跟阮鳳歌已經和離了,據說嫁過去就是正妻,華銘有官位在身,你若是能嫁過去,想來應該是個不錯的歸宿,你覺得呢?”
“姐姐說的是。”蘇慕婉只覺得自己的心一顫一顫的,可是面對蘇慕瑤,她根本什麼也不敢說,只能垂下頭,好似害羞地說道:“聽父親的安排。”
“你不反對,那是最好不過的。”蘇慕瑤倒是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爲自己還要費些口舌才能勸服蘇慕婉的,結果沒想到蘇慕婉竟然完全沒有任何要反對的意思,這蘇慕婉是想什麼呢?
“姐姐爲婉兒操心,婉兒感激不盡。”蘇慕婉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甘心,但終究還是歸於平靜,低聲道:“他日嫁進華府,也定然爲姐姐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
雲末和阮鳳歌帶着人返回庵堂的時候,果然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你到底想找什麼?”阮鳳歌看着雲末站在原地,四下打量,不禁微微皺眉問道:“這裡還有什麼東西麼?”
“阮鳳歌。”雲末似乎遲疑了一下,轉頭看着阮鳳歌說道:“你身邊的丫頭跟了你多久了?”
“你說留香和留意?”阮鳳歌也不知道雲末怎麼會突然說起自己的丫頭,但還是認真地說道:“她們自幼便跟在我身邊,算是陪我一同長大,怎麼了?”
“先前被帶走的是誰?”雲末並沒有立刻回答阮鳳歌的問題,淡淡地說道:“你留在府裡的那個,最好回去好好查一查。”
“你……這是什麼意思。”也許,人都是沒有辦法接受最親近的人被質疑,所以當雲末這麼說的時候,哪怕阮鳳歌已經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終究還是不肯承認,反倒是沉聲道:“留意不會背叛我的。”
“那是你的事情了。”雲末似乎並不是關注這件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我只是提醒你,莫要等到被人害死才知道真相。”
阮鳳歌沉默,沒有多言,她不相信留意會背叛自己,或者說,她並不願意相信陪伴自己這麼多年的人會背叛自己。
可是同樣,雲末並沒有理由去懷疑留意,或者說,留意做了什麼事,讓雲末有所懷疑。
“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終究,阮鳳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我的嗅覺天生比人要靈敏一些,先前因爲腐屍的味道太過濃重,所以我並沒有聞到其他人的氣息。”雲末看着阮鳳歌,緩緩的說道:“但是我不得不說,先前我爲了找到你,曾經去見過那個丫頭,從她那裡拿到了一個帕子,而那個帕子讓我中了計,結果現在我聞到了相同的氣息,儘管非常微弱,但是我可以確定是那個丫頭身上的氣息。”
“氣息。”阮鳳歌皺起眉頭,似乎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能確定那個氣息就是留意的?”
“至少現在這裡還有。”雲末聳聳肩,隨後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我從來都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妥,雖然她是你的丫頭,亦或者這些年她也沒有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可是自從你與蘇沐月扯上關係以後,對方好像就不太安分了,所以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麼?”
“你覺得這件事跟蘇沐月有關?”阮鳳歌咬咬脣,有些擔心地問道:“那他們會不會對蘇沐月不利?”
“不利的基礎是建立在你被關起來的情況下,而現在你已經被我們救出去了,所以現在想來,除非綁走你的人還沒有將你被救出去的消息告訴京城裡的那些人。”雲末摸了摸鼻子,隨後說道:“那麼我想如果我們順藤摸瓜,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阮鳳歌突然伸出手拉住雲末的衣袖,有些緊張地問道:“你記不記得方纔咱們走的時候,這庵堂好像不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