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你可知道那邊房子裡的人家哪裡去了嗎?我是他們家的親戚,特地來拜訪他們的,誰知道他們家居然被封了。”常震向一位鄰居問道。
問之前常震用了一個障眼法,掩去了身上穿的龍袍和自己的相貌,變成了一個窮小子模樣。雖然這個法術並不高明,但普通人還是很難察覺的,他相信鄰居大媽不會看出問題。
“剛搬來的那對漂亮母女是你的親戚?”那個大媽問道。
“對,就是她們倆。”常震回道。
“哎喲,她們可惹事兒了。前天麻光麻少爺無意中看到了那婦人,見她長得美,便要和她好一上好。那麻少爺是九大家族人的,誰人敢惹,普通人吃個暗虧就算了,有什麼好拒絕的。可那婦人豬油蒙了心,堅決不同意,還打了麻少爺一巴掌。”
“麻家?九大家族?”常震略一思索,便想起來孫家之下有九個小的家族,是依附於孫家而存在的,姐妹出身的柳家,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這九個小修真家族,到了靈玉國內,就變成了靈玉國九大家族。現在孫氏皇族無人,這九家便成了玉京城最顯赫的勢力。
“然後呢?”常震忙問道。
“麻少爺動了氣,已經讓官府將她們捉了去,關在刑部天牢了。據說定的是奸細罪,她們母女都是敵國派來的間諜。明天案子審完,不被殺也得被充作官妓。我勸你別跟別人說你是她們的親戚,免得受牽連。”
常震一聽此事,頓時火冒三丈,他急問道:“刑部天牢在哪?”
那大媽道:“哎喲,我告訴你刑部天牢在哪你還敢去怎麼着?”
……
城西,靈玉國刑部天牢,關押各種各樣重罪犯人之地。這種地方,看守的獄卒非常的多,光守大門的人就有五十多個。
守門的人雖多,但卻一般沒什麼事,誰人敢到天牢惹事?
可是今天,獄卒們竟看到一個身着奇怪服飾的男子突然出現在眼前。
“站住,你要幹什麼?”獄卒雖然沒搞清楚常震是怎麼出來的,不過還是厲聲喝問了起來。
常震伸手一招,那獄卒竟身不由主的向常震飛去,最後脖子居然被常震捏在手裡。獄卒發現渾身不能動,頓時臉色嚇得慘白,不敢說話。
其它獄卒見狀大驚道:“什麼人膽敢在這裡撒野?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常震沒有回答,而是再次伸手一招,無數雪亮的刀鋒突然出現,並且懸在了四面八方——金系法術,懸刀術!
“修士?”所有的獄卒同時驚呼,此時他們才明白常震不是一般人。面對林立的刀鋒,詭異的法術,沒有人敢再多話。
“昨天有沒有一對母女被關進來?”常震喝問道。
“上仙且慢動手,什麼母女?”被常震捏着脖子的獄卒嚇得渾身發抖,但卻不理解常震問的是誰。
“聽說她們得罪了麻家少爺。”常震繼續問道。
“哦,是那兩個人,她們和麻少爺就在牢裡,小人與她們不相干呀!”獄卒慌聲道。
常震看了眼周圍的人,發現他們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戒備着,頓覺爲難這些普通人毫無意義。他用了個隱身術,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常震消失掉後,有個獄卒才突然反應過來:“剛纔那個人,穿得好像是龍袍!”
“龍袍?”所有獄卒都震驚了。他們聽說今天新帝即位,可惜職責在身,無法前去觀禮。剛剛聽人議論說祭天的時候好像出了大亂子,卻沒想到這裡竟會跑來一個穿龍袍的傢伙。什麼人會穿龍袍?不會真是吧?皇帝爲什麼會到這裡?
常震用了隱身術後就直接向牢裡走去,這牢獄很大,裡面的犯人也很多,找到劉綺母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常震有異蟲的嗅覺,就全然不成問題。他晃動着變成觸手的手指,很快就嗅到了劉綺母女的味道,並沿着味道追蹤了下去。
很快,他就發現發現蘇秀秀正躺在一間牢房裡,渾身都是鞭痕,應是剛受過酷刑。不過她的小臉緊繃着,滿是不屈的神色,似乎犯着一股勁兒。
這時旁邊房間裡有個女囚地道:“我說小丫頭,你的性子別這麼犟,你們母女倆的冤案,只是麻少爺想讓你們知道厲害,還有迴旋的餘地。那麻少爺對你們母女兩個都有意,只要從了他,就什麼苦也不會受了。你們何苦又是罵,又是鬧,最終被打成這副樣子?那麻少爺已經拿出油鍋了,你們今天恐怕要死在這裡了。”
蘇秀秀擡起頭,堅定地道:“我爸爸是個很厲害的大修士,他會來救我的。”
女囚道:“麻少爺說得不差,就算你爸爸是修士,也不會敢得罪麻家。麻家可是化蠱宗的人,化蠱宗是我們西荒最大的門派,整個靈玉國都是他們的。要是能救你們,他早就來了,不會讓你們關在這裡捱打。你們死到臨頭了,還看不清事實嗎?”
蘇秀秀道:“你不認得我爸爸,所以就會亂猜。爸爸要知道我們的事,一定會來救我和媽媽的。他只是在外面忙,沒有回來。秀秀不會哭,不會喊痛,因爲秀秀是爸爸的,不會給爸爸丟臉,也不會屈服。就算是死,秀秀也不怕。”
“唉!”那女囚嘆了口氣,沒有再勸。
蘇秀秀喃喃道:“爸爸,也許你明年才能回來,到時我和媽媽已經死了。秀秀沒福氣再叫你爸爸,也沒法告訴你我喜歡你,只希望你記得秀秀,記得你曾有過這麼一個女兒……”
常震心中一痛,這對母女似乎從來就沒過過好日子。本以爲在玉京城給他們買了房子和地,並留下了錢,她們可以安穩了,沒想到離開她們沒幾天,就又來了禍事。
自古多薄命,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劉綺長得漂亮,秀秀也是個美人胚子,匹夫無罪,懷璧有罪。而這母女又是不肯隨波逐流的人,性子太倔。在迷霧城被葉鄂盯上,那是正道中人的地方,只能受點小排擠,不致於喪命,現在到了化蠱宗的地方,直接一個間諜罪的帽子就扣上來了。
常震本準備去救秀秀,卻聽到前面另一間牢房裡傳來了沸油的滋滋聲,蘇秀秀面色大變,叫道:“媽媽,媽媽……”
常震忙向另一間牢房走去,只見那間牢房的中間架了一個大鍋,裡面是滾滾的沸油。劉綺手腳戴着鐐銬,站在油鍋旁,沸騰的油鍋油花飛濺,不停地落到她的身上,她卻皺緊眉頭,一聲也不吭。
油鍋不遠處,一白麪青年高坐在這牢房內的一張椅子上,洋洋自得地道:“小娘子,我的耐性雖然好,但是已經到了。你不要拿你那個散修丈夫來嚇人,就算你丈夫真是散修,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別說是散修,就算是西山派、丹曾院這樣響噹噹的大派,見到我們化蠱宗也要夾起尾巴。你現在改變主意,做我的小妾還來得及,你丈夫萬萬不敢反對的。”
劉綺冷聲道:“我丈夫讓我和孩子在這裡等他回來,我會永遠等他。就算他回不來,我也會等一輩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不用多廢話了,此生我都不會再有別的男人。”
白麪青年點頭道:“好,很好。敢挑釁我們麻家的人整個靈玉國還沒有過呢。不讓你知道點厲害,全靈玉國恐怕都會以爲我麻光的巴掌好打。
我已經說過,你的這身細皮嫩肉,要不就屬於我,要不就屬於油鍋,你可千萬別說我沒給你選的權利,快選吧!”
劉綺望着油鍋,悲憤地道:“秀秀,媽媽不能再照顧你了!”
蘇秀秀在另一間牢房喊道:“媽媽,下油鍋就下油鍋,秀秀會陪你的,爸爸也早晚會給我們復仇的!”
“好秀秀,不愧是爸爸和媽媽的女兒,爸爸回來也會爲你驕傲的!”劉綺應了一聲,然後就閉上眼睛向油鍋裡跳去!
一道纖麗的身影,就此墜入油鍋中!
豈有此理,搶強民女遭到反抗,就要一個冤案扣過來,然後讓當事人下油鍋,這麻家果然在靈玉國威風得很!常震感到此生從未有過的憤怒。
他怎麼會看着劉綺下油鍋,馬上用起了法術。
“啊——!”一聲慘叫聲響起,撕破了所有人的耳膜。不過這並不是劉綺的聲音,而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獄卒們本來都在圍觀*下油鍋,卻沒想到這*縱身一跳,進油鍋後竟變成了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坐在一旁的麻光麻少爺!
法術——置換術!
人們不可思議地向麻少爺原來坐的椅子上望去,只見一個年輕人懷抱着劉綺,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並用憤怒的眼神望着衆人。他看起來年紀不大,但衣着很古怪,上面好像繡的是——龍!
“夫君!”劉綺大喊一聲,死死的抱住常震。兩人來時一路都以夫妻相稱,所以這稱呼喊得也格外順溜。
“讓你受苦了。”常震輕聲道。
“夫君,你真得來了,我是在做夢嗎?”劉綺喜極而泣。她萬萬沒想到常震這個時候能來,因爲常震臨走的時候說過,他至少要一年後纔會回來。
“爸爸,你來了?”蘇秀秀在另一間牢房裡,隔着牆壁看不到這間牢房內的狀況,只得大聲地問。
“秀秀,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常震大聲回道。
“爸爸,你真的來了,秀秀就知道你會來。每次秀秀有危險的時候,你都會來的。”秀秀在那邊也哭了。這個堅強的女孩捱打的時候始終沒哭,現在終於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