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驚呆了塗老頭和李氏。眼見小孫‘女’兒提起裙子,擡腳又要踹少年,李氏連忙從地上起來,抱住小孫‘女’兒攔道:“媛媛,你這是做什麼啊?怎麼打狗剩?”
塗老頭則拉過少年,扯到身後,自以爲懂了小孫‘女’兒爲何生氣,勸道:“媛媛,狗剩也不是故意惹事。都怪白大富欺人太甚,他又是個不懂事的,這纔跟白大富打了起來。回頭咱們教教他,不叫他隨隨便便動手就是了。”
“我哪裡是氣他跟白大富動手?”塗菲媛被李氏抱住腰,不敢再使勁掙,唯恐傷了李氏。只擡起頭,怒視着少年。
少年聞言,從塗老頭的身後擡起臉來,一雙漆黑的眼睛裡,閃動着的怒氣微減,浮現一絲疑‘惑’。
“我怎麼叮囑你的?我是不是叫你好好照顧爺爺‘奶’‘奶’?”塗菲媛怒視着少年,“你數數我叮囑你幾回了?我們家救了你,養着你,好吃的東西都留給你,你怎麼回報我們的?”掰開李氏的手,把微微怔住的塗老頭撥開,揪住少年的領子,把少年從塗老頭的身後提了出來。 шωш⊕tt kan⊕¢ ○
“你打白大富就罷了,他‘混’賬,你打死他我都不管。可是,你只顧着自己出氣,將爺爺‘奶’‘奶’置於何處了?”想到塗老頭和李氏護着少年,竟然爲他擋棍子的一幕,塗菲媛的身子微微發抖。
少年的眼神閃了閃,慢慢低下頭,薄‘脣’抿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辯駁。任由塗菲媛揪着他的衣裳,數落着他。
“這是我最後一次叮囑你——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爺爺‘奶’‘奶’!”塗菲媛的聲音又冷又硬,帶着不容忽視的嚴厲,“倘若爺爺‘奶’‘奶’若有個閃失,我活剝了你的皮!”
“嗯。”少年垂下的頭,微微點了點,喉中溢出一聲。
日頭沉入雲後多時,西邊的雲霞也漸漸消失,天‘色’愈見昏暗,逐漸有風吹起,颳着少年的頭髮,將他的面容蓋住,看不清神情。
塗菲媛一把鬆開他,冷道:“今晚不許吃飯!”
“媛媛啊,那怎麼行?”李氏漸漸回過神來,想到小孫‘女’兒竟是爲了自己,才發這麼大的脾氣,心裡百味陳雜,有欣喜,有驕傲,有心酸,有疼惜。彎腰撿起方纔掉在地上的‘肉’和菜,說道:“狗剩知道錯了就好,你何必不叫他吃飯?”
塗老頭跟着勸道:“一頓不吃就餓得慌,狗剩還長身體,不吃飯可不行。”
“就讓他餓着,讓他長長記‘性’!”塗菲媛冷聲說道。
僅僅斷他一頓飯而已,算便宜他了。若非他的戰鬥力強,塗菲媛仍將打算將他培養成爺爺‘奶’‘奶’的保鏢,早將他攆出去了。
少年抿着‘脣’,擡起眼睛看着塗老頭和李氏,眼巴巴的,想要請求又不敢的模樣。
“‘奶’‘奶’,你歇着,我做飯去。”塗菲媛接過李氏手裡的‘肉’和菜,往竈邊走去。
李氏隨後走過去:“‘奶’‘奶’給你幫忙。”見塗菲媛轉過身來,要拒絕的模樣,便笑呵呵說道:“你自己‘弄’,得‘弄’到什麼時候?爺爺‘奶’‘奶’都餓了,咱們快些做好,早些吃到肚裡。”
聽多了小孫‘女’兒的種種藉口,如今李氏也學會了。走到竈邊,解開塗老頭新拾回來的一捆柴火,忙活着準備生火。
塗菲媛抿了抿‘脣’,只覺得心裡轟的一下,燃起了熊熊的火,燙得她心裡滾滾的。輕輕吸了口氣,不再吭聲,挽起袖子,收拾起‘肉’和菜來。
今天買了一斤豬‘肉’,還有幾斤土豆。塗菲媛將‘肉’切成片,土豆切成塊,又劈了兩隻青椒,炒了一道簡單的土豆‘肉’片。又拿了三隻‘雞’蛋,磕進碗裡,舀開水衝了三碗‘雞’蛋茶。每碗都灑了一大把白糖,滴了兩滴香油。又撿了半筐窩窩頭,蒸透了,拾出來端到院子裡的小桌上。
“爺爺‘奶’‘奶’,吃飯了。”塗菲媛把凳子擺好,揚聲喊道。
塗老頭和李氏應聲坐過來,拿起筷子,準備開動。少年坐在一邊,雙手擺在膝蓋上,坐得無比板正,黑暗中隱約看到一張臉上滿是可憐。李氏見了,有些心軟,忍不住又要勸。忽然桌子底下的腳被塗老頭踢了一下,便閉上口,別過頭,不忍看了。
下午在田裡,塗老頭跟她說了,叫她以後對狗剩有點分寸,別一腔熱情,比對媛媛還好。又說媛媛開始有些不高興了。李氏心想,她對狗剩好,還不是爲了給媛媛找個靠?等他們老兩口走了,媛媛也有個互相扶持的人。哪怕嫁了人,也不怕在夫家受氣了。
可是,既然小孫‘女’兒不高興餾,李氏便作罷了。看向桌上,窩窩頭是三人份,‘雞’蛋茶是三人份,至於菜,雖然有點多,三人也吃得完。便知小孫‘女’兒是鐵了心不給少年吃飯了,因此作罷。
‘肉’的香氣,熱乎乎的飄出來,一縷一縷,鑽進少年的鼻子裡。‘雞’蛋茶的甜香,亦化作一縷縷,升騰起來,在少年的周身飄來飄去。少年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抓緊了衣裳,眼睛盯着桌上的飯菜,“咕咚”“咕咚”直咽口水。
塗菲媛只做聽不見,一筷子夾菜,一筷子夾‘肉’,無比淡定地吃着。塗老頭心裡有數,埋頭吃着,亦不做聲。唯有李氏,心裡不忍極了。可是,看看小孫‘女’兒的一派淡定,又不敢再勸。不知不覺,在這個家裡當家作主的人,慢慢變成了塗菲媛。
一頓飯吃罷,塗菲媛只覺痛快。吧唧一下嘴,放下筷子,舒坦地嘆氣:“吃得好撐啊!”站起身來,對少年說道:“你,把碗筷收了,刷洗乾淨。”
住她的,吃她的,還想甩手當大爺?哪有那麼好的事。
少年站起身來,收起碗筷,摞進筐子裡。李氏也站起來,把小凳子一隻只提到屋‘門’口。塗老頭則搬起桌子,放回屋裡。少年收拾好碗筷,便抱起筐子,擡腳往竈邊走去。才走一步,驀地低低叫了一聲:“啊!”
“怎麼了?”李氏轉頭看過來。
少年低低地道:“‘褲’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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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昏暗的光線,隱隱看見兩條白生生的*……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