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默氣呼呼地跑到曉樓,從米濁的實驗室裡把全神貫觀測顯微鏡的的父親拖出來,順便對米濁說,“明天上午尋源島的人要進來,你別出樓,等他們走了再說。”
來了就會走,就是不會在邊宅留宿了,米濁笑意濃濃,“多謝。”
人被女兒拉出來了,可舒爸爸的心還在實驗室裡,兩眼都是放空的,現在腦子裡在會議剛纔的實驗數據。
語默把他按在椅子上,嚴肅地看着他。半天舒爸爸才發現女兒生氣了,心虛地左顧右看。
語默心裡覺得好笑,但還是冷着臉,坐到一邊去,擰着身子不說話。
舒爸爸立刻就投降了,“寶貝,我錯了。”
“錯了什麼,以後該怎麼辦?”語默撅起小嘴兒。
“我不該在實驗室待太長時間。”舒爸爸說完,痛苦地提出自己給自己訂的規矩,“以後保證每天在實驗室的時間不超過六小時,可是寶貝......”
“沒有可是!”語默嚴厲打斷老爸,“這是約定,必須執行!”
舒爸爸的腦子裡的腫瘤被切除了,但誰也不敢保證它不會再長出來。規律的作息習慣,充足的休息時間,對舒爸爸來說就是生命。
舒爸爸哀求地看着女兒,“我想到還有那麼多研究項目沒有完成,就睡不着......”
語默絕對不給他一點兒活動餘地,“睡不着讓邊晴過來幫你按摩。”
“不用,邊晴也累了一天了。”舒爸爸只好心疼地進了浴室。
語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似乎專注做研究的人,除了自己專注的領域,其他方面都挺弱的,這樣的人活的充實,真實,單純。
舒爸爸有多充實?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被邊蓅帶的緊張兮兮的氣氛中有些坐立不安,舒爸爸卻毫無所覺,吃完飯就對女兒說,“我去曉樓了?”
語默眼皮也不擡,“不行,去花園散步,半小時後才能進去。地鼠,時間由你說了算。”
地鼠憋住笑,“是!”
舒爸爸愁眉苦臉地往外走,根本就沒發現邊蓅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在邊蓅看來,今天家裡有貴客到,先生作爲主人,怎麼也該留下來招待客人的,就算不招待,見一見也好。可他跑進實驗室,絕對不可能在中午之前出來,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邊蓅滿懷希望地望着語默,卻見她吃完飯也站起身,到院子裡轉悠,一點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邊蓅不敢多話,只好去檢查各處的準備情況。
語默與去公司上班的湯米和靚尺聊了幾句,然後走到小湖邊,,居然看到米濁和舒爸爸在一起散步。
米濁胳膊長腿長,身材也修長,行動間完全是一副灑脫恬淡的世外氣息,讓人不由得羨慕。
剛被編入邊宅的特種兵小分隊的一個愣頭青就覺得他這樣很帥,偷偷跟在後邊模仿米濁走路的樣子。旁邊令一個兄弟看了真翻白眼,“別丟人了,人家走路帶風,你是走路帶瘋。”
相處久了才發現,軍營裡每個人都有成爲段子手的潛質。語默忍不住笑了,兩個看着不起眼的小兵學着宅裡保安的動作問好,“小姐。”
本來以爲這稱呼叫出來會很不習慣,可是處在這樣的大宅子裡,兩個人卻覺得沒有一點違和感,這樣稱呼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語默微笑,關心地問,“在這裡還習慣嗎?有什麼要求,儘管跟邊暗和蓅叔提。”
“是!”兩個傢伙里正,聲音響亮。
一看就是當兵的,語默笑着搖頭,“這裡不是部隊,你們不用這麼拘束。”
又往前走,語默擡頭望見晚晴樓上觀景兒的田老太,和站在花園裡目露兇光的邊蓅。
語默也皺起眉,拿出手機打給田連升,“我家今天有重要的客人來訪,您看?”
在單丁香小飯館外邊偷偷啃包子的田連升立刻明白語默的意思,“舒董放心,我娘待會兒就出發去旅遊,一個星期內不會回來。”
語默點頭吧,“麻煩你了。”
田連升心虛得不行,“沒有,是我們給你添麻煩纔對。我下個月初準備搬家,這幾天有空時,麻煩蓅叔過來清點晚晴院內的物品,損壞的我照合同賠償。”
“田董執行力一流,語默佩服。”前天才跟他說,今天就開始準備搬家了。語默擡頭看着笑呵呵坐在樓頂曬着太陽嗑瓜子的田老太,不到五分鐘,田家的管家田文到樓頂跟田老太說了幾句話。田老太樂得滿臉開花,站起來端着瓜子下樓了。田文搬起椅子,向着語默鞠了個躬,才下了樓。
語默覺得田連升搬家時一定會把田老太支開,等搬完了再請她直接回新家,這個主意真的挺好的。
語默樂呵呵地往回走,剛到主宅門口,就見湯米又風風火火地騎着單車回來了。這傢伙一貫丟三落四的,語默問,“又忘了帶東西?”
湯米笑得陽光燦爛,“今天春暖開花,騎車兩圈。”
“這麼快就會用成語了。”語默挑起大拇指。
湯米得意地笑,“這種四個字的,還會很多。”
邊蓅急匆匆地跑過來,“小姐,他們從酒店出發了,預計十五分鐘就到。”
語默笑了,“蓅叔,淡定,淡定,這樣都不像你了。”
邊蓅怎麼淡定得起來呢,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可偏偏想不起來,心裡實在是慌,“小姐,我去門口迎着吧?”
語默點頭,看着自己的老管家貌似鎮靜,轉身以快於平時一倍的速度走了。
邊蒗也被邊蓅拉到門口,門邊站崗保安是整個隊伍裡最帥的四個,其中包括兩個剛招進來的特種兵。邊蓅看着他們筆直的身條和剛毅的臉,稍稍有了些底氣。
湯米穿過這高顏值的隊伍騎車出去,與迎面開來的車隊擦身而過,今天天氣實在是太好,李湯米沒有戴頭盔和墨鏡,帥氣的臉上全是笑。
車內,中年美男子桑重掃過湯米海藍色的深眼和高聳的鼻樑,問身邊的兒子,“這就是李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