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洲,西部。
莽莽羣山,素色峨峨。
一座座連天之峰,高聳入雲。
羣山深處,一座恢弘大殿內。
衆多大妖小心翼翼的站在左右。
“呼~~~”
大殿上方,寶座上,有無數青黑色霧氣升騰匯聚,最終凝聚成人形身影,凝實,變成一位身着青色衣袍的男子,有一雙黑金色眼眸,面容陰鷲,俯瞰着下方。
一羣大妖畢恭畢敬躬身:“拜見老祖。”
“可是白空那裡有消息了?”青色衣袍男子俯瞰下方,冷漠道。
下面有一位大妖上前一步稟報:“老祖,白空他……留在魂殿的命牌,碎了。”
“嗯?”青色衣袍男子頓時臉色一沉,一道神光自黑金眼眸射出,照在一位倒黴的大妖身上,宛若凌遲般,片片血肉一點點的慢慢消失,淒厲的哭喊聲響徹大殿。
下方一羣大妖嚇得連忙跪下,都不敢喘息。
“廢物!!!”
青色衣袍男子黑金眼眸掃視下方的一衆大妖,滿是怒意:“白空死了,怎麼會?以他的修爲,一個小小的道基螻蟻不是手到擒來嗎?啊!!”
“老祖,白空的確死了,已再三確認,白空在魂殿的命牌已經碎裂。”下方稟告的大妖顫顫驚驚的說道,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據人族傳來的消息,是被一位玉虛弟子殺掉的,白空死後,跟去的小妖四散逃逸,被邢玉山脈的各大看守之人生擒,從他們口中,得知了白空正是死在一位玉虛弟子手中,爲他們親眼所見,此事在會陽府修行界傳的沸沸揚揚的,經此一役,咱們在會陽府的勢力已跌至冰谷,至少短期內已無力侵擾人族境內了。”
“白空死了,玉虛弟子……”青色衣袍男子沉默了。
下方,一衆大妖都不敢吭聲,他們知道,青厲老祖之所以派了白空去人族境內,就是爲了報喪子之仇,現在,被一個不知哪來的玉虛弟子給破壞了,下次再想有這麼個機會,不知要等到何時,可想而知老祖現在的心情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老祖不快纔是,萬一老祖心情不好,剛剛哪位仁兄就是下場。
“可知那位玉虛弟子名字。”青厲老祖俯瞰下方。
“周凡。”
“周凡~~”青厲老祖仔細捉摸着,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下方一羣大妖頓時如蒙大赦,紛紛轉身退下,路過一堆屍骨時,更是一陣發顫。
羣妖一走完,大殿就變得空落落的。
噔噔噔~~~
“這個周凡,你們可有什麼解釋???”青厲老祖敲着扶手,沉吟道。
“一時的差錯並不影響大局,至少,試探出了一些不是嗎?”
倏爾間,大殿中央顯出了一道透明虛影,從中走出了一名嬌媚女子,衣衫勝雪,廣袖飛舉,通身若有淡淡光華,柳眉杏眼,膚白如玉,瞳子烏亮有神,流盼間媚態橫生,勾魂奪魄。
“哼,當時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青厲老祖瞪着黑金眼眸,道道神光流轉。
“現在,那個殺了榆兒的螻蟻,可還活的好好的。”
“青厲,一次不成,那兩次,三次……總有一次成功,靜待時機,現在人族講咱們防的死死的,你可別貿然行事!”女子走了上來,與青厲平視。
“靜待時機,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的榆兒安息。”青厲老祖怒道,大聲咆哮。
“怎麼,龜師的話你也不聽???”女子橫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是這個情況,爲了一個後裔,竟要死要活的,難怪這麼些年修爲不見長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龜師!!!”青厲老祖瞳孔一豎,站立起來。
沉默良久,“這是龜師的意思??”
“沒錯,龜師讓你不要莽動,放心,你的喪子之仇龜師記着呢!”
“呼~~~”
青厲老祖坐在寶座上,想了許久,纔開口道:“既然是龜師的意思,青厲自當遵從,塗妙君,替我帶句話給龜師,就說青厲永不敢忘龜師當初的教導。”
“一定帶到!”
塗妙君身影飄散,消失在大殿內。
…………
蘇黎縣城。
當日周凡誅殺青獋狼造成的大坑已經被填上,恢復了原樣。
在一處府邸內。
曲鴻志和當初活下來的縣衛,正遍體鱗傷的跪在大廳內。
“你們誰能告訴我,我的寵物是被誰殺的。”大廳首座上,一陰鷲青年俯視跪在面前的人羣,冷漠道。
“哦,對了,我的寵物有個名字叫青獋狼。”
“青獋狼,你是風建仁???”曲鴻志聞言,猛地擡頭看向青年,不,是風建仁。
今天一早,他就被一幫來歷不明的人綁來此處,什麼也沒問,就是一頓嚴刑,他還在想這幫人究竟是誰。
那天雖然他是昏迷的,但醒過來後,手下向他講了之後發生的事,自然,金濤門門主風子平之子風建仁飼養有一條寵物--青獋狼,他也是知道的。
“哦,你知道!!”風建仁看向曲鴻志。
“風公子,你可知你的寵物--青獋狼,在我蘇黎可是有幾百條人命在身,全都是不足一歲的嬰兒,若不是及時制止,恐我蘇黎不知要丟掉多少嬰兒性命。”曲鴻志大聲道。
“哼,我只問你是誰殺了我的寵物!”風建仁陰沉的盯着曲鴻志。
旁邊有隨從立馬就是一鞭子甩過去,“少門主問你話,回答便是,哪那麼多廢話!”
曲鴻志一邊忍受着刑鞭,一邊瞪大眼睛,“廢話???風建仁,這可是幾百條人命啊!”
“餵飽我的寵物,這幫賤民應該感到榮幸。”風建仁冷漠道。
“最後一遍,說還是不說!”
“哼!!!”曲鴻志把頭一偏。
“呵,我就欣賞你這樣用血氣的人,阿福。”風建仁看向一旁的隨從。
“是,少門主。”一中年男子領命道。
阿福拔刀,走向一個縣衛面前。
咧嘴一笑,令人不寒而慄,“就你了。”
“噌~~~”
寒芒乍現,一顆頭顱咕嚕嚕滾到曲鴻志身前。
“傅寶~~~~”
“傅寶~~~~”
曲鴻志痛苦的閉上雙眼。
“還不說嗎??”風建仁嘴角一勾。
衆縣衛看向曲鴻志,顯然是讓他來做決定。
一邊是生死兄弟,一邊是救命恩人,曲鴻志一時間當真是難以決斷。
“三,二……阿福。”
“等等……”曲鴻志大喊道。
“我說,我說……”
“這就對了嘛,何必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拼上性命呢,你看,剛纔要是說了,這位,嗯……傅寶,也就不會英年早逝了!”風建仁微笑道。
“說吧,到底是誰,別耍花樣啊,我到時會一一審問,若有一樣不對,你知道後果的。”
曲鴻志心中一稟,嘆了口氣,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
說完之後,曲鴻志就這麼直直的跪坐在大廳內。
“少門主,他自盡了!”阿福上前探了探,說道。
“呵,可笑的情義,讓他們滾吧。”風建仁擺擺手,不耐煩道。
等一衆縣衛嗚咽着,將曲鴻志的屍體擡出去。
風建仁才沉思道:“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