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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一個強壯的中年白人躺在牀上。他叫羅姆·漢克，是漢克財團的董事長。
忽然牀頭櫃上手機在響，一響就是一連串，叫個不停。白人拿起手機，很不情願地看了一會兒，給其中一條未接來電回了電話：“您好，凱撒主教，抱歉我剛纔睡着了。您知道，我睡覺之前總喜歡把手機音量關到最小……是，我明白，這件事必須儘快處理，迅速地採取行動非常有必要。”
電話那頭是個白人老頭，很老了，頭髮已經變灰。他穿着神父的服飾，裝束中每一個細節都嚴格按照新教的規定。看得出來，他在教會的地位很高。“漢克先生，”他很不客氣地說，“你的人做得有些過火了。街頭抗議是一回事，但打死人又是另一回事，這會導致輿論向不利的方向轉變。我需要一份名單，那些做了這件事的人，你把名字給我一份。”
羅姆·漢克推脫說：“我們一貫重視與聖三一教派的合作，一千年以前，我們就是這樣合作的。但實話講，我手頭並沒有你要的名單……等等、聽我說完。我正要召集手下的人開會，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把做了事的人吐出來的。不過我手上唯一的籌碼在你那裡，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
“有關神聖之源的線索……”凱撒主教說，“我們還在研究剛剛得到的筆記。理查德伯爵把那本筆記藏得非常好，我們在克勞馥莊園找了很久才找到。”
“我知道那條線索得來不易，但那僅僅是一條線索。要得到神聖之源，教派離不開財團的幫助。僱傭兵、資材、運輸工具……聖三一教派能調動這麼多資源嗎？一千年前，你們和英倫國王合作，攻下了古敘利亞荒漠裡的秘密神殿。國王的士兵和神殿騎士團，配合得親密無間。我們要繼續這種有效的合作。神聖之源不僅僅象徵着神的威光和權能，它也能消除凡人對疾病、飢餓、死亡的恐懼。我們都需要它，我們可以合作。”
“你說的合作有個不太愉快的後續。國王的士兵最後突然襲擊了教堂，吊死神父和主教，並挖地三尺。他們想搶走神聖之源，但那件聖物最終下落不明，誰也沒得到什麼好處。”
“有鑑於此，我建議我們應該更加開誠佈公一點。”
“你想合作，我不反對，但我需要你拿出一些實實在在的努力。比如控制住街頭輿論，比如讓勞拉·克勞馥別再整天泡在她父親的書房裡。”
“明白，凱撒主教，我完全明白。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得非常妥帖，但我也需要一些實實在在的好處，用來安撫下面的人。”
“我會考慮。”凱撒主教掛掉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羅姆·漢克乘車出門。他的豪華黑色轎車從倫敦某高尚社區開出，直奔市中心。這時有一輛很不起眼的白色豐田AQUA悄悄地跟了上去，一直尾隨。
開到市中心某個路口，豪華黑色轎車突然停下來。
羅姆·漢克從車裡出來，帶着三個保鏢，很不客氣地直奔那輛白色豐田。
車裡坐着一個老頭，就是被打死的那位。
當然了，是南曉假扮的。幻術就這麼好用。
咚咚咚、一個保鏢很不客氣地敲窗戶，示意老頭看過來。
南曉轉過頭，好一張衰老又憔悴的臉，滿是皺紋，滿是老人斑。
“請問是不是有事找我呢？”羅姆·漢克矜持地笑着問。
南曉盯他一眼，問：“是誰殺害了我的女兒？”
“你女兒？”羅姆被問懵了，“抱歉……請問你女兒是誰？”
這時有個保鏢突然驚叫了一聲：“是那個老頭！是那個被抗議者打死的……他明明已經死了！他的屍體在聖瑪麗醫院太平間裡躺了三天，然後消失！鬼啊！鬼——”
刻意頂着老人的臉出現，是南曉計劃中的一部分。
那些傷害過老人和他女兒的暴徒，只要看到這張臉，一定會被嚇到挫S。
如果老人在天有靈，想必也願意看到這個結果。
“我沒有死，”南曉說，“我醒了，自己從冰櫃裡爬了出來。我住在東區，有一間小房子，有輛車。我4891年就移民來了，我是英國公民……”他故意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我回了家，洗了個澡，我開車出門……”
聽說老頭不是鬼，羅姆和他的保鏢都鬆了一口氣。
羅姆鎮定下來，反問道：“爲什麼你認定我知道兇手是誰？”
南曉有理有據：“因爲漢克財團是聖三一教派最大的捐助者，而那次抗議，就是聖三一教派的人組織的。你、羅姆·漢克，不但是聖三一教派的信徒，而且是理查德伯爵的死敵。”
羅姆輕蔑地笑了笑：“我自己也有個女兒，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譴責暴力，那本該是一場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抗議，卻出現瞭如此令人遺憾的事情。但我幫不了你，我對此一無所知。”
“那、請你告訴我，誰知道那些打死人的兇手？我想找他們談一談。”
“我對那些暴徒一無所知，對他們的社會關係同樣一無所知，很抱歉。”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漢克先生。你的財力，加上你和聖三一教派的密切來往，我確信你知道一些什麼。”
羅姆開始有些不耐煩：“我是個虔誠的新教徒，我聆聽神的教誨，那樣讓我心身寧靜。我知道你恨死了那些打你的人，但那跟我沒關係。我不是恐怖分子，我不做壞事，我重申一遍，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請你不要再跟着我。”
“如果你沒做壞事，幹嘛害怕被我跟着？”
旁邊一個保鏢說話了：“老頭！你跟着漢克先生半個倫敦城了，沒事幹就去海邊釣魚吧。”
南曉盯着羅姆·漢克：“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你跟那些打死我女兒的人有勾結。”
羅姆的笑容更加輕蔑：“好啊，我是一等良民就不說了。即使一定要冤枉我，我也有錢聘請大律師幫我。我看你別指望把我告到坐牢了。”
“你別以爲有錢就能爲所欲爲！”
“抱歉，有錢是真的能爲所欲爲的，”羅姆·漢克笑着回頭走開，隨口跟保鏢說，“我教他那麼多，他應該是領會不到的啦。有錢人的意境，他便一輩子都想象不到。”
黑色豪車一直開到漢克財團在倫敦市中心的辦公大樓。羅姆·漢克的保鏢降下車窗露了張臉，門口保安一看，就把杆子升起來示意他們可以進。但南曉就被攔截在外面。保安面無表情地說：“這裡是漢克財團私有停車場，沒有預約的外來車輛一律不得入內。”
南曉盯着那保安，說：“我會回來的。”
保安輕蔑地哼了一聲：“老頭還玩爛梗？你以爲你是終結者嗎？有本事你就撞到我這保安亭裡來試試。告訴你，這保安亭的鋼板有1.5釐米厚，子彈都打不穿啦，哈哈哈。”
南曉二話沒說，開着豐田小車走了。
保安衝遠離的豐田小車比了箇中指，繼續拿出手機看小電影，美滋滋。
五分鐘之後，沉迷小電影的保安忽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他擡頭一看，目瞪口呆：我的媽，遠處那個四條腿的怪物是什麼？
鐮刀一樣的四條腿，一蹦十好幾米高……這是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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