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是整個章印世界最爲混亂的地方。
同時,也是四域中,最爲廣闊的地方。
在這裡,各類妖獸和人族同存,秩序混亂,只有強大者纔有制定規則的權利,弱小者,只能淪爲強大者的血食。
人類在這裡的生存環境也極爲坎坷。
這裡的妖獸們,幾乎都把人族當做了牲畜圈養,每隔數百上千年,便有強大的妖中尊者前往人類城市吞食人族血肉。
往往那些妖獸只是一張口,便能將數十萬人族吞噬殆盡。
人族受到天眷,幾乎人人都覺醒章印,也就是說,他們也都攜帶者一點世界本源,雖然並不算多,但如果吞噬的人族數量足夠,對北域妖獸來說,也算一種極大的增益。
最爲重要的是,這種增益無論你修行到什麼境界都還有用。
這種情況,在北域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在這裡生活的人類,都已經養成了習慣,每隔一段時間,他們便自發的將族人驅趕到固定的地方,祭祀給那些強大的大妖,以保證接下來數百年能夠正常生活。
不過儘管如此,他們的日子依舊過的很困難。
一個城池的範圍有限,他們所能夠獲得的資源也有限,但他們也出不去城牆之外,因爲城牆之外,便是圈養他們的大妖的領地之外。
如果他們出去,那些嗅到人族氣息的妖族,便會蜂擁而至,兩三下將他們分食。
這種事情幾乎每隔幾百年便會發生一次,尤其是在快要面臨祭祀的時候,那些被選做祭品的人族便會不顧一切的想要逃出城池,以求一線生機。
但很遺憾,他們面臨的,也不過只有另外一條死路而已。
.....
“先生,求你一定要幫助我....”
苛剎國中,一位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跪倒在了高星的面前。
他是苛剎國的皇子,苛洛,同時也是下一任苛剎國的國王。
苛洛之所以要求高星的原因,是因爲苛剎國將快要面臨新一次的祭祀了。
他作爲苛剎國的皇子,自然是不會淪爲祭品的,但他並不想如同祖輩那樣,屈辱的獻祭出自己的子民,以求得安穩的生活。
可那些大妖實力強大,也不是他想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如果祭祀過程出了問題,苛剎國就算再換一個國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妖獸在意的僅僅只是足夠的血食而已,具體吃誰,對它們來說,意義不大,反正這些人族繁衍速度又快,睡一覺醒來,便又能多數十萬的人口。
高星靜靜的坐在一張雕刻精美的石椅之上,在他的邊上不遠處,匍匐着一隻體形足有三丈之巨的斑斕猛虎,這猛虎六耳九尾,足下四爪時不時有些許雷光閃爍。
這便是黃諦如今的本體形態。
在跟隨高星之後,黃諦也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在高星的點撥之下,連續不斷的得到了數次章印進階,如今的生命等級已然可以算作六階存在,放在這個世界,便已經能稱一聲聖了。
“皇子閣下,請坐吧。”高星伸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那張石椅,示意苛洛去坐下。
苛洛聞言,雖然很想繼續跪着以示誠意,但以往幾次與高星的交流,讓他明白高星並不喜歡這種態度,於是乎,苛洛只好起身,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高星對面的石椅上。
“先生,還請您看在同爲人族的份上,幫幫苛剎國.....”苛洛懇求道。
高星搖了搖頭,開口道:“此事我並不能直接干涉,否則,意義並不大,人族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擺脫困境。”
“先生,這.....”苛洛面色難看道:“先生,人族孱弱,我等並非不想依靠自己擺脫困境,實在是無奈啊。”
高星不與苛洛辯駁,而是對他道:“我交給你三件事,若是你做到了,無需我出手,苛剎國也可無憂。”
“請先生教我。”苛洛道。
高星點頭,“第一件事,苛剎城外向着東邊百里的地方有一口井,那口井的井水甘甜無比,但卻是有主之物,它的主人是一隻烏鴉,只有回答對它的問題,才能從井水中取水,我給你一個葫蘆,你從哪裡取一葫蘆水到這裡來,我便告訴你第二件事是什麼。”
“切記,不能找人代勞,只能你一個人出發,把水找回來。”
說完這話,高星拿出了一個漆黑的葫蘆放在了桌面上,旋即便直接閉上雙目,不再多言。
苛洛起身對高星行了一禮,然後拿起葫蘆便默默的走出了高星的居所。
對於高星的要求,苛洛並不明白有什麼深意,但他還是決定去做了。
苛剎國雖然被稱爲國,但其實也就僅僅是一個城池而已,雖然城池大小稍微大些,但一國也就僅有不到兩百萬人口。
苛洛從高星那裡離開之後,便想辦法獨自離開了這座禁錮了他許久的城池。
十九年來,這還是苛洛第一次踏上苛剎國之外的土地,他心中一股莫名的自由感和喜悅感油然而生。
但苛洛卻不敢大意,他很清楚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險,他曾經不止一次看到過在城池外被妖獸吞食的人。
城牆外,除了自由,還有數不盡的危險。
足足十日之後,苛洛頂着一身傷痕,終於找到了高星所言的那一口井,他正要取水,忽聽“啞!”的一聲,旋即,一隻長着三隻爪子的烏鴉落在了井邊上。
“你想要取走這口井的水嗎?”那烏鴉張口道,“想要取水,那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才行。”
“妖獸....”苛洛心中微驚,但聽到烏鴉的話語,他又稍微放心了一些,看來對方並不對他感興趣。
那烏鴉也不管苛洛的狀態,而是已經自顧自的開始問起了自己的問題。
“我有三隻腳,我在地上走路的時候,你說我是先邁出左腳好,還是右腳好,或者是中間的這隻腳呢?”
這三足烏鴉尖銳沙啞的聲音響起,苛洛卻感到了一陣疑惑,這究竟算什麼問題?他本想着隨便回答一個,但事關能否成功取到井水,苛洛卻又猶豫了,不敢輕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