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和藤原雪乃的三局兩勝之後,章玉手島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大環境對艾磊的壓制輕快很多,不過現在的他卻更加重視,不爲別的,艾磊提及的那個巨大華麗的決鬥盤就值得他嚴陣以待。不僅僅是他,包括他父親章玉大石和李可健兒的父親都要膽戰心驚。
反觀事件中心的游龍艾磊則是一無所知。
對他來說生活還是那樣,上課,下課,決鬥,準備下一場決鬥,如果單純的拋離艾磊奇怪的性格的話,他就是一個絕對的癡人。瘋狂的熱愛着決鬥,瘋狂的進行着決鬥。
在這種情況下,游龍艾磊的大名開始在學院流傳,不過在千里淡淡等人的刻意控制下,並不算過分。
新生的課程很緊張,而瘋狂在課餘時間決鬥的艾磊的時間就更加緊張,又是一次順利的勝利之後,有人攔住了他。
“你的水平還在原地踏步,這就是你的樂趣?”
游龍艾磊幾乎抓狂,這個女孩誰啊?你直爽可以,但是這樣讓人煩躁的直爽就很不該了,所以他的言語上就很不客氣:“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樂趣?小孩子家家的一邊去。”
話剛說完,他就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迫感從腳底升起。壓抑中帶着興奮,所有的神經都在這一刻怒吼着,所有的決鬥基因都在叫囂着。
一個恍惚。
眼前的場景就全部如破碎的鏡子一般,片片裂去。
磅礴的黑暗噴涌而出,包裹着游龍艾磊也包裹着鏡子的碎片。不斷的旋轉,不斷的扭曲,最終糾結着,艱難的成型。
整個世界都是黑暗,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就連艾磊自己也已經失去了顏色。艾磊無力的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發出,他努力的雙手拍擊,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疼痛,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是一個無光無色無聲無語的世界。
無邊無際的世界。
恐慌在艾磊心中沸騰,他的大腦在不斷的回想,畫面定格最多的卻是那個之前見過卻不認識的女孩。
她戴着一副巨大華麗的決鬥盤。
黑暗中有瑩瑩幽火飄蕩,游龍艾磊定睛一看,那正是那個女孩,她依舊穿着決鬥學院的衣服,表情氣質依舊溫婉。所有的一切顯得都是這麼荒誕。有巨大聲音從心靈深處響起:“光明和黑暗誕生於最初,逐漸衍生成爲各個屬性。它們相生相剋,相互糾纏,逐漸,整個世界開始混沌不清,是非不明。”
“我非聖者,大道無光。我非霸者,天地無心。我非王者,世道無良。”
“我不成神,誰欲前行?”
最後幾句話幾乎振聾發聵,不斷的在游龍艾磊心中激盪。
“聖者,霸者,王者,世間三途終有終點——成神!若是不欲成神,決鬥又有何用?”
黑暗中有什麼正在蠢蠢欲動,一顆種子總要需要陽光雨露以及泥土來讓它發芽。而海澤幸子所做的就是將這顆種子埋在眼前這個少年的內心最深處,至於能否破殼發芽,能否成材,她不擔心。
即使是黑暗的種子,也會有生長髮芽,突破天際的慾望。
游龍艾磊,種子已經種下了,以後的發展看你自己了。想要成就你現在被放大的慾望,你就慢慢摸索吧,你的境遇會比我們痛苦更多。真不知道你口中的樂趣和慾望交織在一起,會成長成什麼情況啊!我期待着你的未來!
游龍艾磊被一股黑暗纏繞,苦苦掙扎,苦苦求索,不論他怎樣扭曲自己的肉體,都無法脫離這片黑暗……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的思緒都已經開始潰散。
黑暗總在往他的身體裡面鑽。
游龍艾磊已經無力掙扎。
他只隱約看見無盡的黑暗猶如靈蛇一般在他的身體裡面穿梭,一道又一道……最終在他真正失去意識的時候,黑暗完全消失了。整個黑暗的世界又開始扭曲,圖像開始重新來過,破碎的又被挑揀出來重新拼裝。
這個世界又開始有了色彩,有了聲音,有了光明。
但是,地面上癱軟躺着的游龍艾磊卻失去意識很久了。
再醒來已經是躺在病牀上。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安安靜靜的就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他的所有東西被擺放在一側的地面上,包括卡組和決鬥盤都沒有任何改變,學院制式服裝也完好無損,一點也看不出來端倪。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是空無一人的馬路,只有寥寥幾個孤獨的麻雀立在窗臺上嘰嘰喳喳。天空藍的讓人心顫,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是這麼美好。
艾磊沒有嘗試呼喊其他人,而是自己從病牀上坐起,花費了十分鐘把自己的裝備收拾好。對着鏡子努力的擠出笑臉,拉開了房間的獨門。
一切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艾磊從精神上游離於章玉手島和李可健兒兩個發小之外,而他們也因爲家裡不斷傳達的各種各樣的計劃而奔波勞累。
原來的康莊大道,終於還是出現了一天通往黑暗的,彎曲的荊棘小路。
三人故意遺忘了游龍艾磊住院的現實,保持着友好互助的姿態一起上課,一起生活。卻沒有人發現游龍艾磊的變化。
這個學期他們的課程安排上從這個星期開始,就變成了改變自己慣用的卡組,直到期末,用決鬥來證明自己的潛力。對於三人來說都算不得什麼大事。
章玉和李可不管怎麼改變卡組大綱,都能夠得到來自全方面的照顧,而游龍艾磊泡在競技場的時間越來越長,一是爲了得到那些大衆卡,二是,他心中有大怨憤需要發泄。
那片黑暗世界的情景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甚至產生了歷歷在目的情景感。數個漆黑的夜裡,他都能夠感受到不斷有靈蛇似的黑暗從自己身體上穿梭遊蕩。
只有決鬥方能發泄!
他的決鬥開始越來越暴戾,但是相應的,卡組強度不強卻成爲制約他發泄的最大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