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內,老凱恩把席琳放在了牀上,輕輕的叫醒了她:“席琳,你還好麼,現在感覺怎麼樣?”
席琳臉上的血液已經被老凱恩擦拭乾淨,此時正有些難以置信的用手指觸碰自己的皮膚,那困擾了她一生的詛咒,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健康的感覺麼?席琳不斷活動着身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全程無痛苦的舉起手臂,彎曲手指,這些動作都是如此的自如而輕鬆,沒有了往日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痛苦。
“我很好,從來沒這麼好過。”席琳看着老凱恩,眼淚情不自禁的掉了下來,她想起了補丁臉以前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人本應該自由自在的像鳥一樣飛行,像鹿一樣奔跑。
“還記得你剛纔的感覺麼?”老凱恩和藹的問道:“你看見了什麼麼?還記得你剛纔說過的話麼?”
說過的話?席琳搖了搖頭,她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但她確實看見了很多東西。
“我好像看見了一艘大船,從黑色的海洋中衝向地面,漫天都是火焰,到處都是屍體,很多看起來像士兵一樣的人拿着會發光的棍子,看不見的敵人正在殺死他們。”席琳仔細的回憶自己在幻象裡看見的景象:“我還看見我自己的手只剩下骨架,好像金屬一樣的骨架......”
席琳咬了咬指甲,努力回憶着,她早就想這麼幹了,其他女孩都喜歡一邊咬指甲一邊思考!
女孩嘴角的笑意讓老凱恩情不自禁的也微笑了起來,她看起來已經徹底恢復健康了。
“我想起來了!”席琳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後看見的月亮,在恐懼中狠狠的把自己中指的指甲咬斷了:“我看見了月亮!紅色的月亮!月亮上長着眼睛,長着滿是尖牙的巨嘴,它還衝我笑了!”
席琳越說越激動,整個人都陷入了歇斯底里,彷彿被記憶中的畫面嚇到了,老凱恩伸手點了她一下,可憐的女孩頓時陷入了昏睡之中,只有手指上的血跡,和微微向下撇起的嘴角證明女孩在夢中依然不好過。
“我們的賽里斯人學徒顯然聽懂了席琳話裡的意思,這可能牽扯到了異民們的世界。”老凱恩沉思着:“席琳剛纔提到了紅色的月亮,你怎麼看?”
“是混沌。”剛澤爵士十分肯定的回答:“席琳所說的可能是那個世界最後的抵抗之戰,如果連月亮都被徹底異化了,那個世界一定被毀滅了,這就能解釋那些異民的來歷了。”
老凱恩搖了搖頭,也許剛澤說對了一部分,但是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纔對,那個古怪的編號指的是席琳麼?席琳的父親是舊大陸最強的聖武士,在席琳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了,沒有任何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掉包他的女兒,即使是諸神也做不到。
還有那個第兩千五百二十七次重啓,代表了什麼?老凱恩只是稍微推測了一下,就感覺背後發涼,頭疼欲裂。
無法理解,無法解釋,無法接受。
文明救贖,時間膠囊,老凱恩的皺紋都加深了不少,挺拔的脊背也塌了下去,像個真正的老人一樣堆在椅子上思考。
而後,整個凱爾莫罕城堡突然震動了一下。
“不好,是混沌之門!”老凱恩突然站了起來,目露精光,剛纔的疲態瞬間消失,他對剛澤說了一句:“召集所有正職獵人,讓學徒和客人們去地下室避難,不得參戰!”
說完後,老凱恩一把抽出自己的配件,從窗子翻了出去,他一隻手勾住窗臺人在外面喊了一句:“把席琳也帶走!”
凱爾莫罕城堡不算大,但是最高處的房間也有近四十米高,老凱恩就這麼徑直的跳了下去,落地時金色的昆恩護盾隨即消散,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半球型的坑。
立於凱爾莫罕城堡廣場的混沌之門,在幾個小時前還被徐逸塵一行人蔘觀過,此時正像氣球一樣不斷膨脹,符文之語-遠古誓言形成了一面暗金色盾牌型的結界,正在不斷崩解。
老凱恩一手持劍,一手不斷在空氣中勾勒符文,修補着遠古誓言,在他身後,二十幾位全副武裝的狩魔獵人已經全部站在了廣場上。
“另一面的力量很大,我的封印還能再堅持十幾秒,各位,看來凱爾莫罕需要再來一場殺戮才能洗掉叛徒帶來的污點!”老凱恩怒發須張的笑道,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那就殺個痛快!”另一個獅鷲學派的狩魔獵人面帶微笑的在老凱恩身後開始佈置亞登打印,這種法印能在一定範圍內遲緩怪物的行動,讓狩魔獵人有更多時間來完成擊殺,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都相當實用。
這種高階法印,不是每一個狩魔獵人都能精通,大部分獵人都只能當做陷阱使用,而且面積也不大。
而眼前這個獅鷲學派的大師,幾乎把亞登法印的面積擴大到了半個廣場,來自法印的熒光讓整個廣場都顯得神聖無比。、
剛澤爵士抽出自己的配劍,耍了個劍花,雙手捂住,站在凱恩身前,打算充當他的盾牌。
但是另一個身材比剛澤爵士高了兩頭不止的熊學派壯漢一巴掌把他推到了一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找機會多殺幾個混沌邪魔,幫我給莫爾蒙出口氣!”
狩魔獵人們各自站在了不會影響其他人發揮的位置上,他們平時更習慣各自爲戰,而不是聚在一起像士兵一樣結陣,大部分狩魔獵人精通的劍術都是皮埃魯特劍術,聚在一起反而會互相影響。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面對混沌時的士氣,這些人幾乎每一個都是最好的混沌獵手,每個人手上都有超過千條混沌邪魔,崇拜者的命,殺戮混沌對他們來說簡直比呼吸更自然。
徐逸塵大步流星的從後排走到了最前面,推開了那個站在老凱恩面前的熊學派獵人,他低頭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老獵人,用力拍了拍手上兩米多高的厚重金屬盾牌,用力把盾牌砸進了地面,變成了一道金屬城牆,伸手示意對方滾。
手上拿着一把闊劍當防禦武器的熊學派大佬頓時一言不發的滾遠了,防禦還得專業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