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會覺得不對勁,是因爲我對這個白衣人的瞭解。這個傢伙之前每次出現都是跟黃潔雯一夥的,沒道理這次黃潔雯不出現。事實上,之前我被人撞了一下的時候,我就覺得那人可能是黃潔雯了。而到了這裡面,我一直將目標鎖定在那個神秘黑衣女人身上,我覺得她就是黃潔雯。所以,我也沒有想太多。
不過,剛纔神秘黑衣女人揭露了自己身份,她是寧家的人,跟黃潔雯沒有半毛錢關係。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這股子不對勁的情緒在心裡發酵,卻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我想啊想,想到最後總算是明白了。黃潔雯沒在這裡面,這個白衣人卻是在裡面,這明顯不科學。這說明什麼?難道僅僅是意外?我覺得不太可能……哪裡會有這樣一種意外?於是,我終於得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結論:這個佈局,說不定就是白衣人跟黃潔雯他們聯手佈置出來的。
黃潔雯等人在外面,白衣人在裡面,內外呼應。這樣一想,我就越發覺得那個白衣人可疑。在之前的時候,好像他就問了很多事情,刺激着人內心裡的慾望。而且,在殺人什麼的時候,也是他率先出手,這個人,絕對的有問題。
所以,我才趕緊大叫了起來。不過,我發出叫嚷聲的時候,卻是已經遲了。白衣人以及方家的那個高手,已經暴起發難。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發動,目標分別是戴着惡鬼面具的毛榮與毛人馮。
白衣人應該是針對的毛榮,方家的那個高手卻是對着毛人馮出手。
白衣人這一擊可謂是勢在必得,幾乎是將自己壓箱底的功夫都使了出來。那毛榮雖然厲害,卻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是悲劇的代名詞。白衣人很是兇悍的殺到了毛榮跟前,直接用力一扭,毛榮的脖子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直接就被拗斷。
這毛榮不愧是殭屍家族的主事人,即便脖子被拗斷了,居然還是不死。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維繫着自己的生命力,他雙手直接就抱住了白衣人,想要跟白衣人拼命。白衣人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拳狠狠打了出去,直接就砸在了毛榮的心臟位置。
轟的一聲,毛榮心中那個那裡直接就被砸出了一個血洞。而心臟被破壞了之後,毛榮也是徹底的失去了戰鬥力,身子就像是破麻袋一樣朝地上軟軟滑落。
白衣人卻還是不肯放過,他直接就挑起了毛榮的身體,一連打出了十幾拳,直接把空中打得是漫天血雨,總算是停了下來。而那漫天的血雨直接就被牽引着朝五彩斑斕的光罩而去,這些精肉與鮮血也是直接就融入了光罩之中,最後徹底的滲入了玉質棺材裡裡面。而有了這些東西的滋養,那玉質棺材更是有了一種紅潤的感覺,看上去就像是多了幾分生命力一般。
相比於毛榮,毛人馮的下場就好了不少。畢竟,方家這個高手比起白衣人來說還是很遜色的,即便是在倉促之間,毛人馮還是很快就有了警覺。雖然他沒有逃得過那江家人的一掌,受了不小的傷勢。不過,他卻還是逃了出來。他朝我們這邊飛速的掠過,估計這小子是看到有我在,知道我不會怎麼着他。
這個時候,白衣人已經解決了戰鬥,他對方家那個高手很是不滿。頓時低喝了一聲:“廢物!”
而聽到這個人的話,那方家高手臉色一變,似乎他很畏懼白衣人一樣,他的動作趕緊加快,甚至臉上也多了幾分狠辣。他一咬牙,然後,猛的一吸氣,頓時,整個人臉色漲紅,肚子也鼓了起來。下一刻,他又是猛地一呼吸,頓時,一道黑色的氣流就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直奔毛人馮而去。
毛人馮還以爲自己已經逃脫了,正不要命的狂奔呢,又哪裡知道自己身後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們提示了一下他,不過,根本來不及。那黑氣追上了毛人馮,毛人馮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身體完全被腐蝕掉了,變成了一蓬血水,也慢慢的被牽引着朝玉質棺材那裡而去。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臉上都是多出了幾分凝重,甚至還有幾分噁心。實在是太恐怖了!道術的世界,真的跟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樣,這裡的確是充滿了各種神奇。不過,神奇的背後,卻是有着殺戮,殘忍,血腥,暴力,恐怖!我真的是有些不太適應。
接下來更顛覆我認知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白衣人居然朝那個方家的高手走了過來,似乎一副獰笑的模樣。那方家的高手意識到不對勁,立刻驚恐的大叫了起來:“你想要做什麼?你不是說我配合你的話,你就會放過我嗎?你不能食言,你這樣會遭到報應的。”
那白衣人冷笑了起來:“報應?這又是什麼東西?能吃嗎?多少錢一斤?你這個廢物,給我去死吧。你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養分。”
白衣人根本懶得跟方家高手廢話,直接就衝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將吐出了那一口屍氣整個人都很是虛弱的方家高手撕得粉碎。然後,方家高手破爛的屍體又朝中間那五彩斑斕的光罩扔了出去,被玉質棺材吸收。玉質棺材的紅色越發的顯眼起來,甚至還有了幾分流轉的感覺。
我有一種感覺,似乎什麼東西要活過來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那白衣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他舔了舔嘴脣,目光陰森的看着我們:“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
“就憑你?”寧碎兒第一個就氣不過,直接冷眼相對。她,天之驕女,寧家的掌上明珠,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欺負過?
“當然不僅僅是我了。”白衣人微微一笑,“現在,纔是大餐開始的時候。”然後,就看到白衣人輕輕拍手,隨即,這周圍的牆壁上忽然間就出現了一個門。然後,有八個赤 裸上身,身上塗抹着奇特花紋的男人就走了進來。這八個男人居然還擡了一個轎子。
這情形,看上去相當的詭異。片刻之後,從轎子裡走下來一個人,看到這個人,我身子不由得一震,這人居然是黃潔雯。我料想得果然沒錯,黃潔雯真的參與了這件事情,我雙目之中噴出火來,我冷冷的看着她。
黃潔雯也看到了我,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複雜。不過,她沒有搭理我。她掀開了轎子,然後,又有一個女人走了下來。一個穿着雲彩霓衣蒙着黑紗的女人。即便是看不到她的面容,我依然可以勾勒出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形象。
她的美,似乎不是靠容貌與身材來展現的。她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感覺,老孃就是漂亮,就是氣質好。這種感覺是平白無來由的。這個女人站到了地上,她居然直接就盯上了我——這同樣是一種感覺,即便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即便是這裡有這麼多人,我卻還是確認這一點,她就是盯住了我。
她的眼神,陰冷,無情,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味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早就死亡的人,大洋馬。曾經,大洋馬也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郎心如鐵,妾意蹉跎,牽腸掛肚,輾轉不得。真心蒙塵, 亦封亦鎖,此身誰寄,何處張羅……”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憂傷悲哀的語調,一瞬間,我彷彿輾轉在光陰的空隙間,韶光如夢,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