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王老三媳婦,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王裡怒不可遏的指着她鼻子說。
“我不知道!幹嘛,欺負人是不是,我告訴你們,別以爲人多我就怕你們…”
“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你們夫婦是怎麼把人活活餓死的!”餘生在外面朗聲說。
“錦衣衛來了。”人羣紛紛避讓。
餘生牽着毛毛走進去,見王里正他們圍着一男一女倆中年人,卜居抱劍在旁邊。
這倆人坐在地上,灰頭土臉的,女子頭髮都散了,身上到處是灰塵。
至於那男子,乾瘦,木訥,坐在地上,擡頭看了餘生一眼後,又低下頭,什麼話也不說。
王老三媳婦見來人雖然牽着一條驢,模樣也算不上好看,但一身華服,氣質高貴,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餘生手一揚,手裡的封印卡飛上半空,白光閃光後,一身白衣的王婆出現在他們面前。
“咦,這人有點眼熟啊。”村子裡上了年紀的老人看着王婆疑惑地說。
但最震驚的莫過於坐在地上的王老三。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婆,整個人傻了,情不自禁的往後退。
王老三媳婦也像見了鬼似的睜大雙眼。
“王老三,你應該認識她吧。”餘生說。
王老三怯懦的看着王婆,王婆也一臉複雜的看着王老三。
“娘~”王老三又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還真是那老虔…王老婆子,她怎麼變這樣了,這麼…”
圍觀的鄉親們一時間無法形容,旁邊的人幫他,勉強說出了一個形容詞:“有仙氣兒了?”
“對,對”,方纔說話的鄉親忙不迭的點頭。
三毛也跟着點頭,他就是因爲這股子仙氣兒,纔看上王婆的。
他覺着這也不是拘禁啊,倒像是有了某種好的際遇。
“哈哈,哈哈”
正在鄉親們議論時,王老三媳婦大笑起來,她看着王婆,“她,仙氣兒?哈哈,太好笑了。”
見這人癲狂,周九鳳上前一步,深怕她做出什麼事兒來。
“不錯,她是我活活餓死的!”大笑的王老三媳婦忽然靜下來,死死的望着王婆,冷冷的說。
衆人譁然,活活餓死!王老三媳婦還很乾脆的承認了!
“王老三沒參與?”周九鳳不信。
王老三媳婦鄙夷的斜瞥王老三,“他?就他那膽子,再給他十個,他也不敢,全是我一人做的。”
鄉親們不明白,里正問道:“你,你爲什麼這麼做?”
他們前塘村從來沒出過這樣不孝,又這麼惡毒的人。
“呵呵”,王老三媳婦冷笑,直直的盯着王婆,“這些全是她咎由自取!而你們…”她環顧里正在內的所有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二十多年前,被她從外面拐來的!”
餘生一怔,周九鳳也驚訝的看着王婆,想不到這裡面居然還有一個案子。
“我本南荒人,富庶人家的孩子。”王老三媳婦狠狠地盯着王婆。
那時,她正值雙十年華,風華正茂,一天,她跟着姐妹去城裡趕集,不小心走散了。
正在她四處尋找時,王婆一臉和藹可親的走上來,問她在找誰。
待她說了後,王婆笑着說,她剛纔在街角見一個姑娘也在找人,並熱心的帶着她去找。
就這一路上,王婆問了她的名字,家住何處。
她都說了,然後在走過街角,甚至快走出集市範圍的時候,還是找不到她的姐妹。
她警覺起來,不再跟着王婆走。
怎料,王婆一把抓住她,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禮我已經收了,今天你不嫁也得嫁,走,跟我回去!”
這時,旁邊也上來一箇中年人,幫着王婆拉着她。
她驚恐的大喊起來,說自己不認識他們。
奈何路邊觀望者多,即便有人上來詢問,王婆也早已經編了一套閨女逃婚,要跟人私奔,終於被他們抓住了,現在就要押送她回家成親的鬼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理,與人私定終身爲人所不容,因此圍觀的人很輕易的就信了王婆的話,不僅沒有人幫他,甚至幫着勸說和數落起了她的不是,途中還有人幫王婆推人的。
百口莫辯之下,她被推進了馬車。
然後出城,進別的城,從南荒到東荒,同一套說辭竟然無人質疑,愣是王婆把她從家鄉帶到了揚州,帶到了前塘村。
那時的她,因爲離家越來越遠,又在王婆不斷折磨和收拾下,漸漸失去了抵抗之心,認命了。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王婆最後一單生意,在人羣中選中了她,準備把她帶回去許給自己兒子。
逃不走的她,跟王婆的兒子過起了貧賤的生活。
“我爲你們王家生兒育女,本已把仇恨放下了,跟王郎安心過日子,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王老三媳婦指着王婆,“你居然又用起了行走江湖時的邪法,想偷走我的壽命來延長你的生命!”
她這次不再屈服,直接把王婆關起來,活活餓死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案子上擺的幽冥神像正是你偷人壽命的工具!”王老三媳婦指着王婆。
在來揚州的路上,朝夕相處很多天,王老三媳婦也隱隱約約知道王婆會些邪術。
事實上,行走江湖的人,多多少少也會些邪術,譬如拍花子,讓人面無表情的跟着人走。
王婆就會這些,在她與那中年人分道揚鑣的夜裡,他們說過偷人壽命的邪術,不巧,被王老三媳婦暗中聽見了。後來,回到揚州,王婆就把神像壓到了箱子底兒,再也沒有翻出來。
但是,一年多前,王婆又把神像翻了出來,擺在香案上。
王老三媳婦本來已經忘記這事了,但在王老蔫長嘴婆的提醒下,她全記起和明白了。
“你想讓我死,我先讓你死,哈哈!”王老三媳婦癲狂的說。
全場靜默,連餘生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在池塘上,迴盪着王老三媳婦癲狂的笑。
王婆呆在站原地,只是閉着眼,仙氣兒早沒了,只留下無盡的悲涼。
王老三雙手掩面,身子抽搐着。
於他而言,一方是害母親,幫他脫罪的妻子;一方是生養他,想要要媳婦性命的娘。
他該怎麼選?
“怎麼選都是錯!我該怎麼辦!”懦弱的呆坐在王老三忽然爆發了,轉身跳向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