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照常升起。
在經歷了昨日一天的黑暗後,再次看到太陽,巨人們覺着很親切。
他們昨天在山洞客棧大快朵頤後,直接倒地睡着了,一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從山洞客棧的咫尺之門進來後,望着一片山野、村莊,巨人們嘖嘖稱奇。
想不到一夜之間,這咫尺之門後面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不,咱們住在這兒吧?”防風長老建議。
這兒的安寧對他們而言,簡直是一片世外桃源。
再說,這也是餘生的建議。
整個村莊裡的人,全部要忙客棧的事兒,多出來的大片土地,餘生找不出人來耕種。
現在最缺土地的就是巨人族了,因此餘生打起了他們的主意。
奈何,巨人們雖然同意同餘生合作了,但一直很警覺。
“不成,咱們要是呆在這片空間裡,那豈不是畫地爲牢,成了餘生的囚徒。”刑天長老說。
“不錯,咱們還是踏踏實實種地的好,把土地、糧食掌握在自己手裡纔是正理。”刑天勇士說。
縱觀巨人的歷史,遠古時不覺的,自從妖、人崛起,他們生存空間縮小後,糧食就成了大問題。
“對了。”刑天勇士回頭,“餘掌櫃說的那個什麼生育計劃,我覺着不錯,你們一定要執行。”
“勇士,不成呀,人丁興旺乃是一族繁榮的標誌,萬一因爲這計劃,咱們巨人族衰弱了怎辦?”
刑天勇士對此表示反對。
“對,對,我們兩族本來人就稀少。”夸父和龍伯兩位長老說。
“你難道還想重蹈覆轍?”刑天勇士沒好氣的說,“你們動動腦子成不成,可以把人數維持在一定數目內,多了少生,少了多生,審時度勢變化着來。你們現在這腦子還不如誇娥氏呢,人都知道這辦法好。”
刑天長老嘀咕,“我懷疑以老苗的智商,他壓根沒想到這一層。”
山洞客棧在山腳,太陽城客棧在高處,兩座客棧相距不遠,門也大,把下面村莊盡收眼底。
他們進了太陽城客棧的後院,剛進到神殿,就遇見了日神他們一夥。
昨日還是仇敵,現在雖不起兵戈,但仇恨還是在。
衆人對視一眼後,各自冷哼一聲。
若不是實力不允許,還都有求於餘生,他們早就又打在一起了。
至於那些故事中上一刻還打仗,下一刻在戰士墳成親的故事,大概也只有那種腦袋被驢踢,然後又被狗吃,最後被猴灌了一腦殼尿的人才想得出來。
他們相互用仇恨的目光對視後,剛要分開,巨人們被日神喊住了,“站住!”
刑天長老回過頭,“怎麼,還要打一架?”
日神冷哼一聲,他們要是打得過,早打了。
他遞出去一張紙,說道:“這張清單你們覈對一下。”
“什麼清單?”刑天長老疑惑地接過。
“餘掌櫃請了你們昨夜的酒菜,但你們外面這些人可沒說請。上面是他們昨夜用飯的清單,你們覈對一下,然後結下賬。”日神說,“你們要是沒錢,也沒關係,餘掌櫃說了,先欠着,利息按最低的來。”
刑天長老低頭看着上面的清單,密密麻麻一些字,進食巨人的名字,酒、土豆價格標的清清楚楚。
他往最後一行一看,“我去,不會吧,這麼多錢!”
刑天勇士搶過來,“我看看。”
剛低頭,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出現在他面前,直讓刑天勇士頭暈。
“這麼多錢,他們是吃金子了?!”刑天勇士問。
“吃金子倒不至於,吃錢倒是真的。”日神幸災樂禍起來。
“磨盤大的鍋,你們巨人一人吃三鍋,而且吃的還是土豆、牛肉這些或有靈力,或者來之不易的食材,哦,對了,每人還飲了三壇酒。因爲是水酒,餘掌櫃都給你們抹去了,你們知足吧。”他說。
“不是,我們和他不是合作了嗎?”刑天長老說。
“對呀,是合作了,合作內容是人家免費提供給你土豆種子,你奉人家爲王,最多再把你們多出來的土豆收了,沒說你吃飯不給錢呀。”日神笑着說。
見到這羣巨人一臉爲難的樣子,他就高興。
他見刑天長老還有話說,忙用話堵住他的嘴,“你們說的,合約一定得遵守,不能輕易改變。”
刑天長老住口了,這話還真是他說的,主要是爲了防備餘生當他們的王后,整天指使他們。
只是想不到,餘生還沒指使他們,他們先栽了。
“這…”長老們對視一眼,最後把目光放在刑天勇士身上,等他拿主意。
刑天勇士莫名其妙,“你們錢呢?看我做什麼?”
“爲了召喚三足烏,我們全整黃金了,現在身無分文。”刑天長老無奈地笑。
不過,說到這兒,刑天長老記起來,“對呀,黃金,我們黃金還在餘掌櫃手裡呢。”
刑天勇士翻個白眼,“你說什麼夢話呢?他是誰,他是師雨的兒子,金子到了他手中,你還能要回來?”
“就是,更不用說那些黃金你們早送出去了。”日神嘀咕。
“那怎麼辦?”刑天長老問。
幾個長老再對視,又看着刑天勇士,打量着他的身子。
“你們想幹什麼?”刑天勇士後退一步,他們的眼神太怪異了。
“勇士,你這身衣服是青銅甲冑。”防風氏長老委婉的提醒他。
這甲冑,餘生前天夜裡就看上了,但爲了不暴露,於是又讓他的身體穿了回去。
刑天勇士後退一步,“我告訴你們,想都不要想,我裡面可什麼都沒穿,我得守身如玉!”
長老們見他堅決,知道自己不能動手搶,而且也不敢搶,只能另尋他法。
“那,咱們怎麼辦?”刑天長老問。
刑天勇士望着賬單沉吟一番,擡起頭看着日神,“現在他們賣身給客棧,還來得及不?”
“勇士!”幾位長老驚訝。
防風氏見他們驚訝,自己不驚訝不合適,於是在他們喊罷後,一跺腳,大喊一聲,“勇士!”
刑天勇士剛要說話,被這一聲嚇回去了。
“喊什麼,喊什麼?”刑天勇士抖了抖手裡的清單,“你們還不值這些錢呢。”
他回頭問日神,“你覺着呢?”
日神搖頭,“你當餘掌櫃傻呢,要你們這些人作甚。幹活吧,吃的比掙的多,全是賠錢貨。”
“哎,你!”巨人們不悅,被刑天勇士攔住了。
“人家說不錯。”刑天勇士說,“一頓吃這麼多,好幾年才掙得回來。”
他告訴日神,讓他轉告餘生,這些錢暫且欠着,他們日後慢慢還。
接着,他們告別,離開了神殿,在外面見到了等候了一夜的兄弟們。
“長老,勇士!”巨人們涌過來,一個個精神飽滿,油光滿面。
“昨天吃的怎麼樣?”刑天長老沒好氣地問。
這巨人沒看出來,十分高興地說:“好,吃的非常好!”
他殷切的看着勇士和長老,“咱們什麼時候回去種土豆去?勇士,你們有沒有吃到土豆絲?那土豆絲是真好吃,我一個人吃了三大鍋都沒吃夠。”
“那土豆牛肉更好吃。”另一個巨人圍上來,說着還流口水了。
“吃吃吃,就他媽的知道吃,你們知道你們一頓吃了多少嗎?”刑天長老把清單甩給他們。
“那,我們都快餓死了,還不許我們吃了。”巨人委屈。
“就是。”另一個巨人嘀咕,“您昨晚都抓着燭陰那夥兒去吃飯了,要說吃,那是你更知道吃。”
幾位長老們全看刑天長老。
“胡說,我擡着燭陰的尾巴。”刑天長老忙爲自己辯解,“勇士,你要信我!”
“他那活兒就在尾巴上。”刑天勇士說。
“那也不是我。”刑天長老十分無辜,“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
幾位長老一起點頭,“你卑鄙起來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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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家笑起來。
他們隨後稍加整頓,拉着隊伍下山了。
“神殿就留在這兒不管了?”刑天長老問。
這是當年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
“你要它又什麼用?”防風氏長老說,“召喚三足烏?那你直接去客棧的竈臺下找就成了。”
刑天長老咂摸一下嘴,這話聽得就爲三足烏感到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