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燭陰若有所思，“被困龍索困住了，沒鑰匙解不開。”
“這樣。”燭陰擡起頭，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一棵稻草。
“你以此爲要挾，讓他放了我，不然就戴一輩子困龍索。”他對角龍信兒說。
“好！”角龍信兒一口答應。
燭陰得意。
“不過，我現在是餘掌櫃的人了。”他說。
燭陰一口老血噴出來，“你大爺！”
角龍信兒很無辜，他也是被逼的。
燭陰仰天長嘆，“天要亡我燭陰吶。”
“別扯犢子了。”籠子裡的三足烏沒好氣的說，“你不是死不了嗎？”
“就是死不了才痛苦！”燭陰嘆口氣。
在餘生手裡，他生不如死。
“這就是三足烏，看到了吧。”葉子高順手爲角龍信兒介紹一下，以示餘生所言不虛。
角龍信兒點了點頭，這個賭約他輸定了，就算沒抓住三足烏，他也得說抓住了。
沒辦法，誰讓餘生現在封印了他呢。
他們很快就出了客棧。
這時候，仙山已經徹底黑下來，魚妖他們點燃了火把，把廣場照了個燈火通明。
他們出去的時候，角龍領着魚妖把仙人團團圍住，正等他的消息呢。
見他出來，角龍老大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說道：“怎麼樣？”
角龍信兒點點頭，十分無奈地說：“燭陰，燭大人的確在他手裡，三足烏也在。”
“什麼？！”
角龍四兄弟，還有那些魚妖徹底驚呆了。
雖然餘生方纔說起過，但信的人不多。
現在由信兒親口說出，他們不信也得信了。
他們萬萬想不到，東荒王被困的情況下，燭陰居然會栽在餘生的手上。
安靜過後，魚妖們慌亂起來。
“這，這是不是預示着…”章魚妖結結巴巴的說，“咱，咱們又歸到東，東荒王麾下了。”
“你，你別做美夢了，咱們不被煮了就不錯了。”螃蟹妖說。
他們這些倒戈的魚妖，想必在東荒王手裡討不了好果子吃。
“別怕！”幽靈船長一臉鎮定。
兩個妖怪回頭看他，“你，你不怕東荒王找我們算賬？”
“大不了一死，怕什麼？”幽靈船長不屑地說。
“你不怕死？”見他這麼鎮定，兩個妖怪也被感染了，至少說話不結巴了。
“我已經死了，還怕什麼？”幽靈船長說。
“你，你，你大爺！”兩個妖怪異口同聲。
餘生這時候蹦下臺階，“現在信了吧？”
角龍們回頭看着他，依然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有什麼奇怪的，不瞞你們說。現在整個中荒，巨人八族在內，都是我的人。”餘生得意說，“那傳說中的刑天勇士，也在我麾下，對了，燭陰就是他抓住的。”
這答案更不能讓人相信。
“刑，刑天勇士不是你的殺父仇人？”角龍老大話一出口記起來，貌似他父親還活着。
“巨人族和東荒王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角龍老二也說。
餘生無辜的說；“沒辦法，我這人長的雖然不是非常特別的俊，不是很善良，不是太太有才華。”
他專門提醒角龍老大一下，他不是結巴了。
“但架不住我有錢吶。”餘生說，“巨人現在快餓死了，我有錢，又有客棧幫他們，於是他們跟了我。”
角龍老大錯愕的嘴巴微張。
只能說，這些巨人也太沒節操了。
角龍信兒這時候吐一口氣，說道：“燭大人有令，讓我們把餘掌櫃放了。”
他瞥餘生一眼，說道：“燭大人已經決定把所有搶來的東西，全部還給餘掌櫃，同時奉他爲東荒王。”
“這…”
角龍們對視一眼，心有不甘。
他們剛高喊了角龍時代將要來臨，現在就歇了，這也太沒面子了。
在他們猶豫時，餘生朗聲說道：“放心，鑑於燭陰入住四海時，我娘被三足烏困住，你們羣龍無首，萬不得已才投靠了燭陰，因此我決定，凡不曾犯下大錯者，我和我娘一律既往不咎。”
他環顧魚妖們，“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你們洗心革面的機會。錯過了，可就沒了。”
話音剛落，幽靈船長踏出，把刀一舉，“恭迎吾王，誓死追隨少主！”
“呃。”螃蟹妖和章魚妖面面相覷。
餘掌櫃來之前，幽靈船長的“不怕”之語言猶在耳，他們萬萬想不到，倒戈最快的是這廝。
不過，“這一幕怎麼有點兒熟悉呢？”章魚妖問。
“似乎，燭陰那孫子來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痛快倒戈的。”螃蟹妖說。
“哦，對。”章魚妖恍然大悟，“全怪這廝，倒戈以後整天說東荒王不好，讓我們以爲他是真恨王上。”
現在看來，這廝是牆頭草，風一刮就倒。
想到此處，倆妖一起站出去，一腳踢走幽靈船長後，跟着大喊，“恭迎吾王，誓死追隨少主！”
此舉迎來魚妖們呼應。
“恭迎吾王，誓死追隨少主！”
一時間，整個廣場響起來魚妖們的呼喊聲，把仙山下的魚妖們都驚動了。
對這些水族妖怪而言，昨天可以倒戈燭陰，今天就可以倒戈餘生，都一樣，爲了活命而已。
倒是一些做些惡事的魚妖，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已經在思考悄悄跑路了。
火光下，見魚妖們在幽靈船長帶領下紛紛倒戈，餘生對幽靈船長很滿意。
餘下的就只有角龍四兄弟了。
角龍信兒這時候勸道，“父親，既然燭大人也已經臣服，我們又何必固執？”
說到底，四海共主只有兩個選擇，萬龍之祖東荒王，或者由水而生的燭陰。
既然燭陰也已倒，角龍也只能重新回到東荒王麾下了。
餘生這時候道：“你們四個，如果不曾犯下什麼滔天大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父親。”角龍信兒又勸了一句。
角龍老四道：“大哥，答應了吧，信兒這麼驕傲的一條龍，現在都屈服了。”
角龍信兒聞言，心裡想哭，他不想屈服的，奈何進客棧着了道兒，其中的悽苦還無法與人說。
角龍老大握了握拳頭，祭奠一下他逝去的角龍世代後，對角龍老二說：“老二，快給公子鬆綁！”
“是。”角龍老二上前一步，爲餘生打開困龍索。
餘生舒展一下身體，站在臺階上，望着仙山上星星點點的燈火，豪情萬丈。
他走到酒劍仙他們這些仙人面前，嘆道：“不錯，算你們還有良心，不枉我來救你們。”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迦難留拉着師太的手說。
“你們…”清姨跟在餘生伸手，看着他們。
迦難留把師太往自己身邊一拉，得意地看太虛城道士一眼後，說：“在水牢關那麼長時間，讓我們好好坐而論道一番，現在，我們在佛法上的分歧已經解決了，是時候還俗，過沒羞沒臊的生活了。”
“祝賀你們。”餘生笑着說，“在這方面，你真不應該嫉妒人老道。”
迦難留疑惑，“爲什麼？”
“道士和尼姑的分歧，比你倆之間大多了。”餘生說。
迦難留摸了摸自己亮閃閃的腦門，“說的有道理哈。”
“哈哈。”衆仙人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