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漢子領命而去,剛離開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嘈雜。
接着,豬神見骷髏呼嘯而至,一頭怒火撞向他。
“來得好!”豬神大喝一聲,縱身一躍,然後躲開了骷髏的撞擊。
“把門關上,今兒我讓這孫子灰飛煙滅。”豬神說完,向骷髏追了過去。
禿頭漢子領命,吩咐手下把門關嚴實了,自己提這個大錘跟上來。
骷髏見狀,急忙四處逃竄,豬神則搶過骷髏的大錘,一錘一錘的砸下去。
一時間,豬神的房間裡“噼裡啪啦”,熱鬧非凡,不時還有豬神憤怒的叫罵聲。
“哎呦,我的藥酒”,“他媽的,敢砰老子的龍鞭,我非砸死你不可!”
外面的妖怪們聽了,忙離的遠一些,這骷髏夠厲害的,居然把豬神欺負的這麼狼狽。
一刻鐘後,房間裡傳來豬神勝利的喜悅,“好,你抓穩了,我砸死丫的。”
禿頭漢子心驚膽戰,“主,主子,您,您看準了…”
“放心,我看的賊準。”
說罷,豬神“呸”一聲,摩擦一下雙手,照着禿頭漢子雙手按着的骷髏狠狠地砸下去。
“啊”,接着,房間裡傳來禿頭漢子大叫的聲音。
這聲音驚天地泣鬼神。
外面站着的豬妖忍不住想起了禿頭大哥在夕陽下奔跑的身影,落下了熱淚。
不對,禿頭大哥還在叫,沒死呢。
“咳咳”,豬神尷尬的說,“我是看賊準,看賊準。”
說着,舍了大錘,繼續去追趁機逃走的骷髏,不忘吩咐:“外面的,進來一個。”
無人應答,在豬神說話瞬間,所有妖怪離開了。
豬神無奈,命令禿頭漢子拖着殘軀,在屋子裡不斷地抓骷髏,終於把他逼到了牆角。
“這次我看你往哪兒跑!”豬神大笑一聲,一錘子砸了下去。
“轟”,石頭砌成的牆愣是被砸出一個大窟窿。
至於那骷髏,被砸了個四分五裂,眼眶中的妖火熄滅了。
豬神輕出一口氣,“活着的時候老子可以殺死你,死了以後老子依舊可以。”
他轉身對一手腫老高,垂着綿軟無力的禿頭漢子說:“取點兒錢,存酒樓,主子賞你的。”
存酒樓?禿頭漢子的悲痛一掃而空,這是讓他去買靈力!
禿頭漢子高興的答應一聲去了。
……
豬神剛走不久,伺候城主的小侍女就過來說看病有結果了。
黑妞他們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兒,來到酒樓外面,見巫醫扶着城主出來,坐在藤椅上曬太陽。
“怎麼樣?”餘生問巫醫。
巫醫向餘生拱手:“恭喜掌櫃的,您小姨媽有喜了。”
雖然這話聽的彆扭,但餘生顧不上計較這些。
“好,好!”,餘生連道三聲好,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待在原地高興。
“恭喜餘掌櫃。”馬腹上前一步,在所有人沉浸在喜悅中時,高聲說道。
餘生這才反應過來,“我喜,我喜,哈哈。”
白高興他們也紛紛上來道喜,黑妞已經站到城主旁邊,去打量城主的肚子去了。
“掌櫃的,這可是大喜事兒,咱們是不是得熱鬧熱鬧。”葉子高建議。
“對,熱鬧,還得比昨天熱鬧。”餘生說,昨兒只是猜測,今兒成真了。
這會兒客棧所有的侍女,後廚的豬大嬸,行屍癡女她們都聞聲來向餘生道喜。
餘生聽的心花怒放,在見到黑妞居然去摸城主肚子的時候,才清醒過來。
“拿開,拿開”,他上前一步拍開黑妞的手,“當爹的還沒摸呢,輪得到你?”
“嘁”,黑妞撇撇嘴,“我以後可是要當他乾媽的。”
“一邊兒去。”餘生說着蹲在地上,把手貼上去,“還當乾媽,你咋不當老乾媽。”
“老乾媽?”黑妞看了看自己,“我有那麼老嗎?”
“不小了,有一千年了吧?”餘生說,他還真覺出小姨媽的肚子有一絲不同了。
“這倒是有了。”黑妞點頭。
“一千多年了,不是老乾媽是什麼,等我給你一瓶,讓你嚐嚐當老乾媽的滋味。”餘生說。
餘生又幸福的想把耳朵貼在肚皮上,被城主一巴掌拍走了。
餘生笑眯眯的起身,對黑妞說:“不是我說你,一千多年了還沒當媽,居然蹭媽當。”
“你看我,我不到二十就當爹了。”餘生得意的笑。
黑妞氣的牙癢癢,富難對葉子告訴說:“掌櫃的怎麼一高興,變的很…賤?”
葉子高點頭贊同。
唯有白高興,無動於衷。
他看了看東面,在安放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死了。
“閃一邊去。”城主也看不下去了,一腳踢走餘生,“別在我面前晃悠。”
“得嘞”,餘生忙閃開。
他對咬牙切除的黑妞說,“快,把豬神擡來的一箱子錢搬出來,大家統統有賞。”
餘生又對豬大嬸說:“去,多采買一些菜,酒樓今兒大擺宴席。”
“是”,豬大嬸應了,但還是待在原地,等着領賞錢了再去。
馬腹在旁邊看着,見餘生這會兒已經顧不上自己了,於是告辭一聲離開了。
他現在得回去取錢,存一張卡,還要挑上一件好寶貝,再來赴宴。
“掌櫃的”,等所有人散的差不多後,巫醫道:“有件事兒得注意。”
餘生一聽,笑容頓斂,緊張的問:“什麼事兒,孩子莫非…”
“胎兒無恙,只是您也知道,這不是凡胎…”巫醫話說半截,後面的餘生自可以領悟。
餘生點頭,有道理,這可是小龍女,萬一像哪吒一樣呢。
“我娘在就好了,她比較有經驗。”餘生對城主說。
想到這兒,他取出鏡子,前後端詳一番後,食指輕叩,毫無動靜,又擠一滴血在上面,還是沒動靜。
無奈之下,餘生大喊道:“我娘東荒王天下第一大美女!”
鏡面如湖水,蕩起一圈波紋,“東荒你孃的東荒王,老孃的位子被那臭泥鰍搶了!”
“不對,我怎麼自己罵自己?他孃的,燒糊塗了。”餘生他娘自言自語。
不等餘生說話,沒好氣的問:“什麼事,老孃正煩着呢。”
“呃,火氣這麼大?”餘生一呆。
“廢話,被九個太陽烤着,我他娘…”前東荒王停住了。
想當年她也是罵遍東西南北四荒的主兒,到餘生這兒罵不下去了。
“等着,老孃早晚把你們這些三條腿的雞烤着吃了。”餘生他娘只能罵三足烏解氣。
“你什麼事兒?”前東荒王又不耐煩的問餘生。
“就是問問你,當初懷我的時候…”
“累死老孃了,你在老孃肚子裡呆了整整三年纔出來。”餘生他娘說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
餘生一呆,敢情他纔是哪吒一代。
“要不是因爲你,老孃早去北荒找冰夷那廝算賬去了,還輪得到他救出那條臭泥鰍?”
餘生他娘繼續絮叨。
“咳咳”,餘生打斷她,“冰夷被我殺了。”
“嘿,老孃這暴脾氣,誰讓你殺的,我他孃的還想留着他拉車呢。”餘生他娘怒道。
餘生本來想聽她誇幾句的,得,還辦錯事兒了。
“算了,死就死了,以後老孃用三足烏雞拉車!”餘生他娘霸氣十足。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把三足烏囚禁了。
見她把話題越扯越遠,餘生忙拉回來,“繼續說您懷孕的事兒?”
“有什麼好說的,老孃要早點懷上你,早點讓你斷奶,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也怪燭陰那泥鰍,忒他娘會藏,居然藏到了東溟海底那魚不拉屎的地方,愣讓老孃沒找到。”
東溟?餘生心思一動。
他記着司幽的人找他取琴瑟,說的地點就是東溟。
“歸根結底還是怪你那死鬼老爹,華而不實的招式挺多,就是遲遲不結…咳咳…”餘生他娘及時剎車,“孫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餘生扶額,這些東西又不是他想知道的。
還有,他到底什麼輩分。
“不過也還好,下的不是蛋,不然老孃還得孵。”餘生他娘不無感慨的說。
“對了,你孃的…呸…究竟什麼事?居然關注起你娘下蛋來了。”餘生他娘說。
“你下的是人,不是蛋!”餘生特別強調,然後才說,“我媳婦有喜了。”
“你媳婦?”餘生他娘疑惑。
“就我小姨媽。”
“你姥姥,我還以爲你變心了,說我妹子就成了,什麼你媳婦,我還真聯繫不到一起去。”
以前倆人姐妹相稱,陡然來個媳婦的身份,還真不適應。
餘生再次捂住臉,我究竟什麼輩分;不,這他孃的都什麼輩分,不,姥姥是什麼鬼!
“你爲什麼要罵你娘?”餘生只能問。
“什麼!”餘生他娘不回答他,而是驚叫一聲。
“我妹子有喜?我有孫子了!哈哈,哈哈…”
餘生他娘大笑三聲,“你們這些三足烏雞等着,老孃子子孫孫無窮匱也,遲早把你們烤着吃。”
餘生想哭,這怎麼成愚公了?
他想對閨女說對不起。
“我妹子在旁邊沒,讓我跟她說幾句話。”餘生他娘說。
“是你兒媳婦。”餘生糾正她。
“都一樣,都一樣。”餘生他娘不耐煩的說。
“這不一樣!以後你孫女叫你奶奶還是姨?”餘生問。
“嗯”,餘生他娘沉吟一會兒,“叫奶奶是不是顯老…”
“你本就是老太婆!”餘生終於忍不住,
“你說誰是老太婆?你他孃的給我說清楚!”餘生他娘怒道。
“我說我娘。”餘生平靜地說。
“我就是你娘!去你孃的…”
餘生他娘停頓一下,“算了,我罵不過你娘,讓你媳婦,我妹子,我孫子他娘說話。”
“好”,餘生這才把鏡子往城主旁邊一放。
城主呆住了,遲疑一會兒後問:“我該叫什麼?”
亂了,亂了,整個輩分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