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匪一邊,領頭三人中,大頭領站在最中間,他左眼上有道猙獰傷疤,就好像有條蜈蚣爬在上面一樣,眼睛已然瞎掉,其體態微微有些肥胖笨重,然而誰都不敢小覷他,畢竟造化印中期的實力擺在那裡。
二頭領站在大頭領的左邊,是個光頭,面色兇狠惡煞,身形壯碩,赤裸的上身早已被沙漠中毒辣的陽光曬成了古銅色,雖然也是造化印中期,但氣息要比大頭領差了一截,不過實力依舊不容小覷。
最右邊就是三頭領,相較於大頭領和二頭領,三頭領就顯得有些瘦弱了,面色微微泛白,帶着一絲病態,不怎麼明亮的眼神中夾雜着一絲陰冷,看模樣平日裡沒少虐殺無辜,實力略微差些,只是造化印初期。
此時,三人直直盯着程雨瞳程心瞳兩姐妹,臉上垂涎之色愈發濃郁,那模樣恨不得現在就將兩姐妹壓在身下。
三頭領舌頭舔了一下嘴脣,咂了砸嘴,直直盯着程雨瞳,眼中透着一股火熱的慾望,說道:
“這兩姐妹真是極品,只是看着我都快忍不住了。”
二頭領雙手環抱於胸前,笑道:
“三弟說的沒錯,還真是極品,連我都有些忍不住了,多虧出了個陽合印墓葬,不然我等兄弟哪有這種福氣。”
大頭領也是笑着點了點頭,隨後踏出一步,對着程家衆人說道:
“我們雖是草寇,但也不是冷血之人,只要把女的留下,其餘人就可以離開了。”
大頭領說完,程家那邊爆出一陣議論之聲,隨後有人向兩位老者說道:
“兩位長老,要不就依他們所說,我們還能保留一絲力量。”
有人最先提出來,肯定就會有人附和,畢竟在生死抉擇面前,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只要事不關己,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哪還管什麼臉面,什麼尊嚴。
程家隊伍中只有十多位女生,而且年齡都在十七八歲左右,聽到自己的同胞要出賣自己,臉色無不泛白,果然,什麼都禁不住生死考驗。
有人贊同,自然有人反對,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那種同生共死的勇氣,所以反對之聲寥寥無幾,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程心瞳沒有說什麼,她沒去怒視誰,也沒責怪誰,只是緊握着拳頭,顯得那麼無力。她好歹還是程家家主的女兒,一羣所謂程家的人就這樣把她出賣給惡人,所謂家族關係也不過如此。
這一刻,程心瞳明白過來,在生死考驗面前,人的自私都會暴露出來,會捨棄一切來保全自己,她們這些女生就是此次考驗的犧牲品。
兩位長老冷冷掃了一眼這羣后輩,臉上滿是失望,沉聲道:
“胡言!我們程家何曾捨棄過一個人?想走的人自己走,走了之後就不再是程家的人。”
兩位長老失望不已,程家到了這一輩究竟是怎麼了?爲何會變成這樣?完全沒有以前的氣節。
長老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面面相覷,不再說話。
見程家長老想反抗到底,三頭領冷笑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們就全都死在這裡吧。”
聞言,程家兩位長老急忙調動紊亂的氣息,就算身死,他們也要護程家後輩一時周全。
就在這時,凌夕趕到了這裡,他降落在一邊的沙丘上,俯視着衆人,笑道:
“傳言囚龍荒漠中有惡匪出沒,原來就是你們啊?”
凌夕之前就聽說過,囚龍荒漠中有一些亡命之徒,他們聚在一起,成爲匪患,不時去周邊地區掠奪。因爲是在囚龍荒漠中,鴻陵皇室拿這些零星匪患也沒有辦法,囚龍荒漠中的匪患久久得不到解決,也就殘留到了現今。
顯然,這個家族就不幸遇上了匪患,不幸中的萬幸,他們又遇到了凌夕。
聽到凌夕的聲音,所有人循聲望去,目光紛紛投向凌夕,有驚喜,有希冀,也有驚詫。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凌夕的身上,然而,無人知曉凌夕爲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這是程家請來的幫手嗎?
惡匪一邊,對於凌夕的出現更是一頭霧水,搞不清什麼狀況,下意識地認爲凌夕是程家請的幫手。
二頭領看着凌夕,沉聲問道:
“你是何人?”
“一個路人罷了,過來看看熱鬧的。”
凌夕笑着答道,順便掃了一眼全場,心中便是有了個大概。程家一邊只有兩個受了重傷的造化印,其餘人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惡匪一邊則有三個造化印,而且還有四個瀚天印圓滿不容忽視,可謂十分棘手。
此時場上局勢可以說是一邊倒,即便有凌夕的加入,程家那邊也不容樂觀,畢竟僅有的兩位造化印都身受重傷,瀚天印在數量和質量上也比不過匪盜那邊。
“看熱鬧,我看你是想死!”
三頭領冷笑道,因爲不知道凌夕的來歷,所以他一直壓着心底的殺意沒有出手。
雖然有些棘手,但凌夕自然不會就此退去,只要在能力範圍之內,拔刀相助的事他還是很樂意乾的。
“凌夕!他是凌夕!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這時,程家隊伍中有人認出了凌夕,知曉來人就是凌夕之後,那人很是激動,直接跳了起來。
“凌夕?前不久不是說已經死了嗎?”
程家有人說道。
“神洲試煉的時候,我見過凌夕,我敢肯定,他就是凌夕,小依,你神洲試煉的時候也見過凌夕,你說他是不是凌夕。”
那人極力證明,畢竟眼下凌夕是程家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隨後那個叫小依的女生點了點頭,有些不敢肯定地說道:
“好像是。”
之後,越來越多的人信了那個人的話,其實很多人根本沒有見過凌夕,他們也不知道佇立在沙丘之上的年輕人是不是凌夕,不過眼下這個局面,寧可信其有也好過坐以待斃,畢竟這是他們程家一行人唯一的生路。
程雨瞳程心瞳兩姐妹同樣看着凌夕,雖然姐妹倆沒有見過凌夕,但卻聽說過凌夕的不少事蹟,可傳言終歸是傳言,凌夕一個浩地印,真是造化印的對手麼?
“姐姐,你說他是凌夕麼?”
程心瞳問道。
程雨瞳搖了搖頭,說道:
“不知道,不管他是不是凌夕,都希望他能創造奇蹟吧。”
在程雨瞳看來,浩地印想戰勝造化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凌夕真如傳言中那麼厲害的話,或許可以帶程家脫離困境。
相比於程家一邊的歡呼,惡匪一邊就顯得有些寂靜了,雖然他們藏身於囚龍荒漠中,但外面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一些的。
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凌夕,一衆惡匪也是將信將疑,最近一次消息傳來,凌夕是已經死了的,然而看着程家衆人確有其事的樣子,一衆惡匪心中又沒底,畢竟凌夕可是斬殺了萬金商會衆多強者的狠人,要真是遇到了凌夕,他們這點人還不夠凌夕塞牙縫的。
其實,不管怎樣,凌夕死與沒死,一衆惡匪都謹慎了起來,凌夕這個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即便眼前這人不是凌夕,一個浩地印敢出現在這裡就已經十分的詭異,讓人不得不小心對待。
二頭領眉頭緊鎖,沉聲道:
“你當真是凌夕?凌夕不是死了麼?”
凌夕皺了皺眉,淡淡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一個亡命之徒還會怕這些?”
凌夕心中微微詫異,他這纔在龍炎山脈待多久,世人爲何會認爲他已經死了?這裡面必然有緣由,眼下只有先救下程家一行人才能知道了。
“你!你想怎樣?”
聽到凌夕這麼說,二頭領臉上已經有了慍色,要是一般人敢這樣跟他說話,早被他一掌拍死,不過眼前這人來歷不明,所以他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一直沒有發作。
看着怒而不發的二頭領,凌夕微微一笑,臉上隨即浮現一絲冷意,緩緩說道:
“簡單,你們要麼現在就走,要麼就別走了。”
此話一出,一衆惡匪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畢竟第一次有人敢這樣跟他們說話,而且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浩地印。
相較於惡匪一邊難看的臉色,程家一衆人則是震驚,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浩地印敢這麼和造化印說話,而且還是三位造化印,
何謂囂張?這便是囂張!
程雨瞳呆呆望着高高在上俯視惡匪的凌夕,內心同樣無比震驚,如此囂張的凌夕,究竟是確有實力?還是在虛張聲勢?到了這裡,她竟是期待起來。
程家兩位長老對視一眼,一時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活了這麼久,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離譜的一幕,一個浩地印竟能將三個造化印和一羣瀚天印給唬住,僅僅因爲這個浩地印可能是凌夕,不知何時起,凌夕這個名字竟是有了這麼大的能量。
許久,忍耐多時的二頭領終是發作,看向大頭領,說道:
“大哥,我忍不了了!管他是不是凌夕,我都要宰了這個小子!”
三頭領同樣盯着凌夕,臉上殺意涌動,似乎就在等大頭領一聲令下,而後衝上去瞬殺凌夕。
大頭領沒有說什麼,只見他使了個眼色,一衆瀚天印便朝着凌夕殺去,沒有讓二頭領和三頭領動手,顯然他是想試探一下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凌夕。
看着殺來的一衆瀚天印,凌夕微微有些失望,他刻意激怒惡匪,就是想讓一名頭領憤怒,而後忍不住上來殺他,他就可以趁機瞬殺一名造化印,這樣場上的壓力也會小許多。可對面大頭領是個頭腦冷靜、心思縝密之人,知道用小嘍囉來試探他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