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結局是什麼,在蒙恬也在府衙行館的現在,趙高是不敢亂來的。
尤其是蒙恬似乎早就知曉了趙高會爲難白玉京,早早的就在前往府衙行館的大道上等着白玉京。
而看到了白玉京的蒙恬,和看到了蒙恬的白玉京,雙方的眼中都閃過了然的目光。
二者同時而去,趙高無論怎麼樣,都無法在兩個人的目光下做出什麼動作。
蒙恬的身份讓趙高投鼠忌器,白玉京的實力讓趙高覺得甚爲棘手,這兩個人湊在一起,趙高很頭疼。
“趙高見過白先生,蒙將軍。”蒙恬早早的就站在府衙行館前往大廳的必經之路上,趙高又豈會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但無奈趙高派出什麼樣的人去吸引蒙恬的注意力,蒙恬都沒有半點想要離開那裡的樣子。
受限於彼此的身份差距,趙高能夠動用的手段不多,就算是派出刺客在逼殺中讓蒙恬離開原地,但在那之後蒙恬若是死戰不退呢?
非但是死戰不退,若是他因爲這件事從而回到咸陽,在早上的朝堂上參趙高一本,涉及到蒙恬的身份,趙高也會覺得頭疼。
就算嬴政很信任他,但在這種大是大非上,該受到的懲罰,還是不輕。
不過作用也沒什麼差別,雖然趙高心中未嘗沒有在這裡圍殺白玉京的打算,但時機不對,再加上蒙恬從中作梗。
白玉京的實力高強,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讓白玉京在圍殺之中走脫,一旦回到咸陽,趙高必定逃脫不了一個,殘害同朝爲官的同胞的罪名。
種種方面和可能發生的事情,趙高都想到了,在未曾出現能夠絕殺白玉京的那個機會之前,趙高會一直忍讓,並且仔細的尋找他的破綻。
同時他自己也會創造機會。
羅網盯上的目標,從來就沒有完不成的,最終的最後,他都會變成一個死人。
“趙大人站在這裡等待,吾等二人可是自老遠就看到了趙大人,真是折煞了吾等,當不得趙大人如此禮數,當不得啊~”
蒙恬龍行虎步,在府衙行館這個地方他不必穿着一身的甲冑,所以只是腰間佩戴了長劍的他一把扶起了趙高鞠躬彎腰的動作,同時用很大聲的語氣說道。
“蒙恬何等何能,能得趙大人這般重視?”
“蒙將軍乃是帝國年輕的將軍中功勳最顯著的,也是深受到皇帝陛下喜愛的大將,爲大秦的開疆拓土,一統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趙高作爲皇帝陛下的內侍臣子,給蒙將軍行禮,也是理所當然。”
被蒙恬攙扶着手,趙高自然沒有辦法再鞠躬下去,只能站直了身體。
而後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帶着樂呵呵笑容的蒙恬,還有帶着面具的白玉京,以及跟隨在白玉京身後同樣來到這裡的張良,也就是小聖賢莊的三主人。
等等?
細心的趙高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事情,那就是以往手掌都要略微彎曲,似乎抓着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的白玉京的手,今天反倒是平常的放在了一邊。
看似毫無變動,但這細微的變化,足以讓趙高爲止側目。
能夠從細節方面發現某些不爲人知的事情,作爲羅網的首領,這是趙高的本能。
“趙大人,時隔不久,我們又再見了,不過你看起來...”說着,上下打量了趙高几眼,白玉京這才擡起雙手,一下子搭在趙高的雙肩上,有那麼一瞬間,趙高險些以爲白玉京是要提起內力,在這裡與他開戰,甚至體內潛伏良久,任誰也不知道的渾厚內力,都在爆發的邊緣。
“看來這些日子,桑海上上下下的情況,着實讓趙大人甚爲苦心,我們不過分別數日,趙大人便已經輕減如此。”
“大人如此苦心爲帝國千秋大計着想,不辭辛苦,真是讓白玉京這位帝國特使很是汗顏,未曾能夠幫上趙大人一點兒的忙,真是抱歉。”
捧殺,一貫都是官場人慣用的伎倆。
這種事情做出來,白玉京絲毫沒有違揹着良心說話的那種羞恥感,反而好像是真的在讚歎趙高趙大人的無私奉獻一樣。
“同爲帝國臣子,白玉京要向大人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說什麼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要你把那面具落下來,讓我看看你那真實面容,就算是幫了我趙高一個天大的忙。
爲帝國的千秋大計?
白玉京啊白玉京,彼此相互知根知底的你我,這種話你是如何能夠毫無羞恥的說出來的?
帶着面具讓人看不到你那臉紅的神色?
還是說帶上了面具的人,臉皮都會比較厚?
趙高也無法多說什麼,只能是笑着應承了白玉京的誇耀,然後看向了來到這裡的三個人裡的最後一個,也就是儒家小聖賢莊的三主人,齊魯三傑之一的張良。
雖然不知道這位張子房來到這裡幹什麼,但看起來卻像是他領着白玉京來到這裡一般,難道儒家在背後,和白玉京的某些勢力有關?
或者說小聖賢莊,其實就是白玉京隱藏在幕後勢力的一部分?
倘若真的如此,那麼白玉京隱藏在水面下的勢力到底有多龐大?
儒家可是諸子百家兩大顯學之一,若是真以白玉京爲主,哪怕是羅網,也無法壓得住白玉京。
“小聖賢莊張良,見過趙大人。”
雖然趙高什麼都沒說,但透過趙高的臉色和不斷變動的眼睛,張良也就能猜出個大半。
絕對是自己一同出現在這裡,讓這位羅網之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很多,包括小聖賢莊和白玉京的關係。 wωw●Tтkǎ n●¢ Ο
張良不會不知道,趙高對於白玉京的試探,現在他由此對小聖賢莊產生懷疑。
似乎子房的到來,平白無故讓儒家也被拉下了水。
但這可不一定,以往儒家就只是如此,趙高和李斯密謀想要暗算儒家,隨心所欲,只需要計劃達成,毀滅儒家不過頃刻。
但現在和白玉京扯上關係,多了這麼一個變數,再想要下手,就得考慮到白玉京和儒家的關係。
甚至是在未曾調查清楚白玉京背後的勢力大概之前,趙高也不敢下太重的手。
“子房能夠來到這裡,可謂是稀客,難道子房,是來找尋相國大人?”
儒家的事情,自然要用儒家自己去解決,李斯這個對於小聖賢莊抱有極大恨意的人,正是拿來對付他們的最佳選擇。
“非也,子房只是隨白兄而來,路上交談甚歡,一時忘卻了時間和地點,也一起來到了這裡。”
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子房,已然深得當年韓非的七層力,臉皮的厚度,有增無減。
趙高怎麼可能會信張良的鬼話,但縱使不信,也要在嘴巴上恭維幾句給人面子。
雙方都不想撕破臉皮,這樣的對待,無疑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