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之局變幻莫測,雖然暗地裡風起雲涌,但在表面上尚且屬於平和。
各方勢力都在極力剋制,避免造成更大的危害,乃至於進入那個人的眼中。
東郡雖然危險,但局面尚且明朗,算不得危險。
但只有在邊境所在的荒城之下,草原上的局勢已經岌岌可危。
白玉京孤身犯險,終究還是在帝國內部的權利鬥爭中,被人出賣了自己的行蹤,從而遭逢暗夜裡,最致命的逼殺。
羣狼環伺之下,殺機四伏,獵物與獵人之間的對戰頃刻就會爆發。
月滿霜吟,承影劍在月光下消散無影,不會被任何人看到。
不曾遭遇至強的名劍,承影劍不會顯露自身的蹤跡。
塞外也終究只是塞外,並不存在類同勝邪那般可怕的劍器,巫術與詛咒,纔是這片草原上亙古不變的話題和手段。
草原人信奉狼圖騰,他們認爲狼是草原上最兇猛的動物,它們成羣結隊,又富有團結感,並且手段殘忍,一旦開始狩獵,必然是不死不休。
在極致的殘忍與血腥背後,是紀律嚴明的狩獵準則鐵血般的漠然。
或許草原上的部族們的軍隊,便是效仿狼羣的行事。
在以往,尤其是趙國的趙武靈王出現之前,草原上的騎兵一直都是天下一絕。
就算是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也不過就是擁有了對抗的本錢,還不足以說是能夠對付得了胡人。
真正讓他們吃了大苦頭的,要從那個時候,那個名爲白玉京的中原人入駐草原的那一刻開始算起。
雖然居住在草原上,但中原的情報這些遊牧民族的人大多也知曉不少,白玉京的名字,他們自然也多有體會。
但就算有所體會,也不曾覺得他會在草原上掀起什麼浪花。
這裡可不比中原,對方孤身一人又能如何?
的確,白玉京孤身一人的話,就算來了草原也就來了,並不能怎麼樣。
但關鍵在於,白玉京不僅來了,他帶來的,還有一個名爲萬馬堂的勢力的建立。
在一開始,沒有人看得起這個所謂萬馬堂的存在,更是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予取予求的玩笑般的廢物的組織。
然後,在這持續了接近十年的時間裡,萬馬堂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們,什麼叫做如鯁在喉,什麼叫做百折不撓。
相信不會有人在自己明明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來讓你滾蛋的時候還有什麼好心情,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了,必定會讓人暴跳如雷。
這些草原上討生活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萬馬堂一次兩次也就夠了,可是天天這樣來,誰能受得了?
於是,他們決定剿滅萬馬堂。
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在那個叫做白玉京的人的帶領下,明明不擅長騎兵作戰的中原人,在草原上愣是發揮出了非同一般的戰鬥力,
更是加上那白玉京奇行詭異的行軍手段和出人意料的計謀,
讓他們第一次剿滅萬馬堂的行動,以失敗告終。
第二次,則不是大戰,而是企圖運用巫祝和詛咒將萬馬堂裡的所有人都給咒殺,尤其是那個叫做白玉京的混蛋,
結果,當天晚上施咒,還不待第二天產生什麼效果,夜晚的深夜裡,長生劍白玉京造訪,一夜亂殺,無可匹敵,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白潔光鮮的衣服,染成了片片紅色的斑點,
自那以後,白玉京這個名字,就在草原上徹底出了名。
小兒止啼的那種。
既然打不過,那就索性裝一段時間的孫子也就好了。
於是乎好不容易等來了白玉京回到中原的消息,興高采烈的準備集合起來將萬馬堂徹底毀滅掉的胡人們,發兵攻打萬馬堂的時候。
這才發覺,別人的畫風,和他們的畫風,是截然不同的。
那飛翔在天空上的機關蝙蝠,層層盤旋高高射下來的弩箭。
那在大地上四處縱橫,肆意咆哮着的白虎。
同時還有從地下時不時鑽出來,帶動着鋒利的鋸子攪亂戰場的破土三郎...
胡人的騎兵的確厲害,堪稱天下少有幾盡沒有對手,但是他們遭遇到的,是一支完全不和你拼騎兵的部隊。
就宛如兩千多年以後閉關鎖國的大清在面對英國人的長槍大炮的時候那樣。
一腦門的衝上去,八旗子弟毫不畏死,結果英國人列隊擡槍,三輪重疊射擊,再加上大炮。
騎兵衝鋒?
你衝個什麼東西?
現在這些胡人面對的,就是這種感覺。
不是我方不努力,奈何對方開高達啊!
這天空,這大地,空陸作戰也太強了吧,就算騎兵再怎麼強大,但到底騎的還是馬,也是血肉之軀。
可是你看看這幫萬馬堂的人呢?
那特麼是機關白虎,機關破土三郎!
以血肉之軀對抗?
這不就是和千年後騎兵衝擊列隊槍陣有什麼區別?
自那以後,胡人,焉了...
我們這還算是個人,你萬馬堂,已經不當人了。
而這種想法,在胡人們得到了來自大秦帝國內部,某位人的施捨以後,當他們和萬馬堂徹底的站在同一陣營以後,那麼...本來焉了吧唧的野心,自然又開始膨脹起來了。
感謝大秦內部那不知名的人吧,要不是他貢獻了一套犀利的機關獸和破城利器,又怎麼可能打萬馬堂一個措手不及?
又怎麼可能能夠將荒城給團團包圍起來?
要知道當他們得到了這些機關獸的時候,爲了搞清楚怎麼開動這些巨大的機關獸,他們可是在自己的部落裡,整整琢磨了四年啊!
不過這一琢磨也不算虧。
萬馬堂這一戰,算是將以前胡人在他們那裡失去的雄風全都拿回來了,甚至還反打了回去。
也由此,胡人們知道了,對方開高達,那麼自己這邊,也是要開高達的。
科技樹起碼要是一樣的,才能擁有對抗的本錢,不然的話,那就是在送死。
然後,據那位貴人說,白玉京要重回草原了。
那這個消息可真是讓人心神振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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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來這裡等我了?”白玉京的臉色隱隱有些古怪,因爲這傢伙說的那些破事,沒有一件是他乾的。
對沒錯,和他根本沒關係。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叫做易經的傢伙乾的。
我只不過是個頂包的冒牌貨。
我是無辜的。
我是良民!
“哼,本來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運氣,沒想到你真的在這片草原上晃盪,那麼...受死吧你!”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說那麼多的話,解釋那麼多的情況。
或許是覺得白玉京在眼下這種情況必死了吧,所以才說了那麼多來發泄?
也存着一份要讓白玉京悔恨的心思在裡面?
悔恨什麼?
那當然是悔恨和我天下無敵馬上無雙的胡人作對啦!
像白玉京這種人,是要被吊起來晾在旗杆上,遊街示衆的。
還是不穿衣服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