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康熙此話一出,我的眼前已經開始崩塌,突然聽到康熙接着說道:“不過……你說遲了兩天,紫菁這丫頭,朕已經賜給十二阿哥胤祹作他的嫡福晉了!不如,朕另賜一個郡主給你作汗妃吧!”
康熙這番一波三折的話,尤如一聲聲響雷在這空間裡接連炸開。等康熙這句塵埃落定的話一出口,在場衆人表情各異,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驚訝。十二一臉的驚訝中帶着狂喜,策旺的驚訝中帶着疑惑,十三的驚訝中帶着無奈,十四的驚訝中帶着的卻是震驚與憤怒,其餘的幾位在場的阿哥除了驚訝還摻雜着許多複雜的不明意味。
終於一片譁然中,策旺終於帶着一萬分的不相信與不甘心出聲問道:“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康熙帶着一種讓人不可逼視和不容置疑的威嚴,淺淺地微笑着,看着策旺,卻不作出任何解釋。的確,皇帝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是不需要對任何人作出解釋的。這就是皇帝的尊嚴和特權!
終於,策旺帶着滿臉的恨意與不甘心恨恨地告退了出去,康熙見狀這才收回眼神看着我,見我一直處於驚呆的狀態,康熙的眼睛竟有了幾分難得的笑意。只聽得十二已經跪了下來,帶着不可抑制的喜悅之情朗聲說道:“兒臣謝皇阿瑪!”見我仍然站在原處一動不動,李德全終於忍無可忍地拿肘撞了撞我,我一怔,這纔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看向他。李德全低聲說道:“紫菁姑娘,還不快謝恩!”聞言我這才忙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的給康熙磕了個頭,朗聲說道:“奴婢謝皇上!”
康熙等我們倆磕完頭,一起站了起來,方纔緩緩說道:“今日若不是因爲那策旺,也不會如此倉促地給你們倆指婚……嗯……胤禩……”八阿哥胤禩站了出來,肅聲聽旨,康熙說道:“回宮後叫內務府擬旨,賜兩廣總督□□佔之女萬琉哈氏爲十二嫡福晉,明年開春後擇吉完婚!”八阿哥應聲遵旨。
一切似乎有些塵埃落定的意思,也許我應該感謝策旺,如果不是他這道催化劑的作用,我和十二之間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如今康熙金口一開,我雖然仍在康熙身邊當差,但身分卻是大大的不同了,成了鐵板釘釘的皇子福晉,只等着我阿瑪進京謝了恩,明年一開春,就正式嫁進十二的貝子府了。
晚上康熙賜宴的時候,十二終於找到機會將我拉到一旁,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喜不自禁地將頭放在我頸窩裡,輕聲說道:“小菁……皇阿瑪果然沒有騙我……”我聞言從他懷裡掙扎着擡起頭看着他,問道:“什麼……”十二雙手摟着我的腰,將我圈在懷裡,額頭抵着我的額頭輕聲說道:“我已經求了皇阿瑪好幾回,皇阿瑪總不肯明示,如今終於下旨將你賜給我做福晉……太好了……”
我溫柔地靠在十二懷裡,聽着十二細細敘述着,心裡洋溢着暖暖的幸福感,原來十二在背地裡已經求過康熙好幾回,但康熙一直不肯給十二一個明確的答覆,只說要再看看、再考慮一下,十二將這樣的不安與緊張獨自承受了下來,甚至承擔着讓我灰心和失望的巨大心理壓力,一直到今天塵埃落定纔將這一切告訴我!
我擡手圈在十二的腰間,心中默默的想到,一直以爲,我以爲我與十二之間,一直是我要主動一些,直接一些,積極一些。但今天我漸漸感覺到,十二默默地在我身後原來爲我作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有些是我知道的,但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我終於肯定了一點,十二他值得我對他的愛,值得我的付出,值得我的辛苦,值得我煎熬。
回宮後,發生的第一件不同的事就是內務府下了旨,除了將我賜給十二做嫡福晉以外,還有就是同時將兆佳氏賜給十三做嫡福晉,完顏氏賜給十四做嫡福晉。十三最先完婚,接下來是就是十四,由於上次成婚十四是在宮裡,這次康熙特意賜了府邸給十四,只等新府邸一弄好,就完婚。最後是十二與我,康熙不僅另賜了一座較大的府邸給十二成婚,更是特別恩准我的阿瑪進京來謝恩和參加我們的婚禮。
第二件事就是乾清宮又來了一個準備接替我的宮女,這人不是別人,卻是良妃身邊的萱蕙!萱蕙與我住在一個屋,我與她也算是舊識了,幾日相處下來,也算很是有些投緣。我知道她進乾清宮的目的,就是準備來接我的班的,於是日裡也會不遺餘力的將當初華芸言傳身教的一些東西,又一一地追授於她。萱蕙也是個與玲瓏不相上的細緻溫柔的女子,很快也就能夠與我並肩作戰了。
不知不覺中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悄悄地來臨了,我坐在窗邊發愣,萱蕙挑了簾子進屋,見我的模樣,柔聲笑道:“喲,這是在數日子了嗎,這冬天一過,春天一來,這出嫁的好日子就近了!”我聞言也不理她,只是撐着下頜看着窗外紛紛揚揚的第一場冬雪。萱蕙一面往暖籠里加了小塊炭,一面說道:
“你一個人在窗邊坐着,也不怕凍着你!回頭真凍着了,十二爺還不知道怎麼心疼呢?”我頭也沒回地笑道:“你如今越發囉嗦了,趕明都能做回講經的唐三藏了!”萱蕙一聽,氣得跺了跺腳,衝過來想擰我,我忙躲着她,她卻有些不依不饒的地笑道:“你這張厲嘴,留着以後給十二爺厲害吧!”
冬至節的時候,遠遠看到十三和四阿哥、太子走在一處,太子正和四阿哥說着話,十三在一旁一擡眼卻瞧見了我正遠遠地站在拐角處,於是故意慢吞吞地綴在後面,等四阿哥和太子走遠了,方纔笑嘻嘻走過來,見我要跟他福禮,擡手托起我,拉到一旁調笑道:“你都快成我十二嫂了,怎麼還是喜歡躲着人走呢?”
我聞言紅了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佯怒道:“誰躲你了?”十三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說道:“不是在躲我,那就是在躲四哥還是太子呢?”說着眼中帶着戲謔的神色盯着我笑。我別開臉不理他,轉身一面走一面笑道:“懶得跟你說瞎話……”十三也不追我,只是在我身後哈哈笑。我突地想起他前些日子大婚,娶了正福晉,還沒恭喜他,於是頓了足,又走回去,衝他一福身,十三見狀驚訝地看着我問道:“咦,你這又是幹嘛?”
我笑道:“奴婢還沒恭喜十三爺大婚之喜呢……恭喜十三爺娶得如花美眷,恭祝十三爺和十三福晉幸福恩愛、白頭到老、早生貴子!”十三一聽我這話,愣了那麼一瞬間,眼睛裡也飛快地閃過一絲黯然,快得幾乎捕捉不到那絲失望。但他依然坦坦然笑道:“謝了,希望呈你吉言!”
過了年,十四也在康熙新賜的府邸和完顏氏大婚,便搬出宮去住了。從塞外回來後,一直到十四大婚,我便沒有再見過十四,心裡竟隱隱生出一分牽掛之心來。也許是因爲一直以來,十四總是積極主動地圍繞在我身邊,熱烈執着而坦率直接地向我表達着他對我的情感,如今他突然就這樣消失在我的生活裡,我以爲我本應該爲此而感到高興,但不知爲何,我卻不僅因此憑空生出了一分失落、一分牽掛、一分愧疚、一分思念。
一過完年,康熙就讓我仍回長春宮定妃身邊去待嫁了。這次回到長春宮,與以前在長春宮當差的時候身份自然是不一樣了,什麼也不用作,只需要沒事陪在定妃身邊說說話什麼的就可以了。玲瓏見我又搬回來住,自然很高興,一如既往地拉着我說說笑笑。珊瑚面上雖也如常,但眼睛裡卻明顯多了層隔閡,我也只能裝作不知。
十二知道我搬回了長春宮,也很高興。常常會藉着進宮來給定妃請安,悄悄地將我拉在一旁說話,告訴我康熙新賜給我們成婚的貝子府已經如何如何了,或是又跟我說他又爲我們住的院子買了什麼添了什麼,問我還想要什麼嗎。我有時候也會按自己的想法告訴十二,十二總是笑吟吟地滿口答應,然後摟着我輕笑道:“小菁,我都快等不及了,真盼着你明天就能娶你過門……”我聞言笑着推開他湊過來的臉,心裡卻是甜甜的。
我那未見過面的阿瑪□□佔也從千里之外進京來謝了恩。不過因爲我是嫁給十二皇子做他的嫡福晉,所以我的婚事也輪不到他來插什麼手,只是爲我帶來了十足豐厚的嫁妝!我早就知道□□佔是帶兵的人,但真的見面後,卻又與我想像中的模樣不盡相同,不像帶軍練兵的武將,如果換上西服領帶,倒十足有些像名儒雅的外交官。
□□佔見了我,上下打量着,眼中也流露出疼愛之情,想來是因爲膝下只有紫菁一個女兒的緣故吧。我自小沒了父母,是跟着姑姑、姑父長大的,對父親和父愛是既陌生又嚮往的,如今頂着萬琉哈紫菁的名第一次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父愛,於是規規矩矩地給他磕了頭。他將我扶起來,柔聲對我囑咐着一些諸如婚後的注意事項。我一樣一樣地點頭答應着,臨了,□□佔柔聲嘆道:“菁兒,你額娘去的早,爲父也沒有好好照顧你,這幾年你在宮裡也吃了不少苦,以後跟着十二阿哥,你除了要照顧好十二阿哥,還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早點生個小阿哥,爲十二阿哥開枝散葉!”
轉眼到了閏三月,想着明日就是我與十二成婚的大喜日子,心中想起這幾年的點點滴滴,不禁有些思緒萬千,唏噓感慨。玲瓏挑了簾子進屋,見了我的模樣,坐在我身邊柔聲笑道:“明兒就是你大喜的好日子,怎麼還在這兒發愣?”我回頭見了是她,笑道:“不知怎麼搞的,心裡好緊張,總覺得這是一場夢似的,明兒天一亮,這夢就會突然醒了!”玲瓏聞言摟着我的肩,輕聲說道:“不是夢,是真的,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正經的十二福晉了,你與十二爺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看着她真誠的眼睛,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是啊,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絞了臉,上了頭,戴上鳳冠,穿上大紅色的鳳祥瑞外褂,踩着簇新的鴛鴦繡面的花盆底,我像個木偶似的被嬤嬤們打扮妥當,先到定妃的正房給她請安拜別。還未真正跪下,定妃已經叫玲瓏扶起了我,拉着我的手在身邊溫言說了好一會兒,直到嬤嬤們來催了好遍才讓嬤嬤們領着我到了二門,蓋上紅蓋頭,手裡接過一個碩大的蘋果,將我攙着上了轎。
在轎子裡一步一晃地顛着,幸好早上沒吃什麼東西,要不早該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緊張的緣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到了哪兒,漸漸聽見一片嘈雜的人聲和音樂的鑼鼓聲摻雜在一起的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也許我是康熙欽指給十二的正福晉,婚禮的規格檔次相當不低,只聽着這轎外的熱鬧聲就可窺一二了。
轎子停了下來,也沒人來理我,正惴惴地納悶,就突然聽見一片嘈雜的聲音靠近轎門而來,恍忽還聽見十阿哥那招牌似的大嗓門。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見一隻靴子從轎簾下面踢了進來,我立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十二在踢轎門,俗稱‘下馬威’。正愣神,眼前已經的紅布已經一亮,轎簾已掀了起來,有人將手伸進來攙我下轎,先邁火盆,又走了幾步,手裡的蘋果已經被人換成了一隻鎦金花瓶。
突然之間奇怪的想到,自己似乎還從來不知道十二的箭法如何,但應該還是不錯的吧。這些皇子們自小就應該接受着嚴格的文武訓練,這點小把式應該難不倒十二吧。正好笑又有些奇怪的擔心間,‘當!當!當!’伴着我手中微震的感覺,接連清脆的三聲,雖然看不見,但我知道應該全中。在周圍的一片的叫好聲中,又有人上前來拿走我手上的花瓶,塞了條紅綢子在我手中,迅即我又被紅綢子一拽,跟着向前走去。我就這麼被牽着直接又進了一間屋子,待我在炕上坐好,就聽見十二已經被拉出房去敬酒什麼的。
我一個人坐在炕上,長長地喘了口氣,還在感嘆一切都像做夢似的不真實,也不敢亂動,只得老老實實坐在那兒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門再次被推開,隨之而來的又是一片嘈雜的人聲,感覺到又是一大羣人走了進來。我不由得心中緊張了起來。喜娘在一旁不停地說着吉祥話,周圍也洋溢着一片道喜的聲音。正深吸氣,就見一隻秤桿慢慢伸了進來,一下就輕輕將我的蓋頭挑掉了。
我垂着頭,紅着臉,聽見一旁的喜娘一面說着‘早生貴子’一類的吉祥話,一面下雨似地往炕上撒着棗子、桂圓、花生、蓮子,我低頭瞧着,心中卻奇怪地想到,撒這麼多東西在牀上,一會怎麼睡啊?正奇思怪想之間,十二已經坐到了我身旁,輕托起我的下頜,我羞澀地轉過眼去看他,一下就對上了他那雙漆黑的雙眸,一如我當初第一次在溼漉漉的發間見到的那雙黑眸一樣,只是如今更多了濃濃的愛意與深情。
我被十二的那將我溺斃在其中的溫柔眼神鎖住,聽他柔聲說道:“小菁,你真美……”我聞言有些羞澀地想轉開頭,但被十二托住了下頜一動不能動,只能看着他的臉漸漸在我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一旁的喜娘這時候非常適時地一會兒遞上合巹酒、一會兒喂來一塊同心糕……我在一連串的規定性動作裡暈暈糊糊地感受着這一刻的幸福與甜蜜。
正細細地欣賞着十二英俊的臉上同樣洋溢着幸福笑容,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與十二同時一回頭,就見門一打開,五阿哥、十阿哥、十三帶着一幫親貴子弟來鬧洞房了……我一見到他們幾個,有些習慣性地瞪了十三一眼,十三笑着衝我微微搖頭,一副臉上寫着‘不關我事’的無辜樣子。我笑着正咬脣,只聽十阿哥那大嗓門已經笑哈哈地嚷開了:“今兒你們倆大喜的日子,怎麼說也得當着我們兄弟的面親熱一下是不是?”話音未落,他身後已經響起一片起鬨的聲音:“對……對……”
我揚了揚眉稍,看着十二,只見十二臉上還算鎮定,但仍然閃過一絲可愛的紅色,這一閃而過的紅色還是被總與十二在一處的五阿哥捕捉到了,於是聽到五阿哥也湊趣地調笑道:“十二弟平日裡都是一副深情內斂的模樣,你今兒也讓我們兄弟看看你的熱情……”五阿哥此語一出,頓時連十三在內的一幫人都在附手稱和。十二一直都在微微笑着,我也看着他那醉人的笑容,不知道他會怎麼動作。
誰知還在我愣神的功夫,十二已經毫無徵兆的一把攬過我的腰,將我摟在他懷裡轉了半個圈,他高大的身子半擋着我,一低頭,輕輕吻在我脣上,他永遠溫溫潤潤的脣靜靜地印在我的脣上也就那麼一刻,又迅速地放開了我,轉回身輕放開了我。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靜默的四周這才突然爆發出一陣放肆的鬨笑聲。十阿哥瞪着眼睛,已經放開粗嗓門叫道:“太快了……不算、不算……我們兄弟們還沒看清楚呢……”
“好了,你們就別再爲難十二弟他們了……”太子的聲音適時的傳來,衆人都回身去看,我在十二懷裡也偏着頭向門口看去,只見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正順序而進,太子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四阿哥雖沒有往日的冰山臉,但臉上依舊是淡淡的,七阿哥倒是真誠地看着我和十二在笑,八阿哥一跨進門就溫和的笑道:“是啊,今兒是十二弟的洞房花燭夜,你們就別鬧騰他們了……”
我笑着看向八阿哥,八阿哥也正在看我,微不可見地衝我牽了牽嘴角,八阿哥一跨進來,我就看見九阿哥倚在門邊不肯進來。一貫的皮笑肉不笑,只是微皺着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傷痛。突然我發現,今天連腿不方便的七阿哥和向來不愛湊熱鬧的大阿哥、三阿哥都來了,爲何獨獨沒有看見十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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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把女豬嫁了,否則後面的情節沒法繼續鳥。。。其實自己都很鄙視自己這章寫得很爛(可能是遇到寫作的瓶頸了吧。。。),所以自覺得頂個鍋蓋蹲在牆角,面壁反省中。。。只能碎碎念一句話:敬請期待以下精彩吧。。。
美麗蘑菇:能又再看到你,激動……還是你最好、最理解偶涅,抱頭痛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