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兄弟遊歷的最後一站。太湖。
“哼,都說楚人作戰勇猛,可惜啊,碰上個糊塗大王,還能如何。”衛莊來到楚國後的第一反應。
“若是小莊,以爲該當如何?”
“哼,只願他最好不要擋了我的路。”
聽着師弟如此說,不知爲何,總感覺一身冷汗。
想着還有不到幾月的時間就該決鬥了,心裡又越覺得難受。
“要是師哥呢。”
“不能爲天下謀福之人,何以存世?”
衛莊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師哥。隨即大笑起來。
“好一個何以存世。”
這些天來,感覺小莊也變了很多。很少和自己再作交流。
“師哥可知你我早已被監視了。”
“嗯。”
秦國的羅網遍佈天下。
這次,他們認出了其中的一個少年。衛莊。
“看來不和他們聊聊都不行了。”這間客棧裡到處都是羅網的人。
羅網的目的很簡單。策反衛莊,就拿韓王滅他衛氏一族來策反他。
哼,雕蟲小技,不配用在我衛莊身上。
自己當年求學鬼谷之時,就已和韓非商定,此次求學,必是爲韓國重生而去。
“衛莊何德何能,不敢勞動尊者大駕。”
衛莊一面客氣的和此人交流着,一面早已使出了和師哥對好的暗號。
一陣小箭甩過的疾風,瞬間打滅了整個客棧的蠟燭。
一陣慘叫聲過去。
“小莊,你還在嗎?”
聽不到衛莊的聲音,蓋聶一陣擔心。
自己怎能如此順利?
突然,感覺到腳下被什麼東西拉住了。蓋聶心裡暗道不好。
黑燈瞎火的。怕是羅網把自己當成衛莊了。
也罷。又開始進入了戰鬥。
也許,這次蓋聶想錯了,出手之人並不是羅網的人。
而是韓國的人。
韓國慣常的毒藥。香氣瀰漫整個屋子,中毒之人一般渾身輕飄,一個時辰內毫無攻擊能力。
只有經過藥物多次薰洗過後的人才可保證不受毒氣困擾。
而這裡,也恰好衛莊是被多次薰洗的。
蓋聶心下覺得不秒,趕緊以鬼谷心法護住了心脈。但還是略受影響。
“哼。”一聲輕哼,衛莊現身了。
“想要我衛莊的命,大可不必這麼麻煩。”
“小莊,此間有毒氣,速速離開!”
“我是韓國人,又怎會受韓國毒藥殘害。”
原來,衛莊是要引蛇出洞。
“說吧,可是受韓王指示?”
“無可奉告!”
明知用毒毒不倒衛莊,唯一的目的是毒倒這些羅網之人。但卻沒想到那個白衣少年動作這麼快。怕也是勁敵,不如,一併毒倒算了。
“衛莊,你可知韓國用毒高手——魅影。”
魅影,韓國用毒最強手。毒物無聲無色無味,等到反應過來後,怕早就來不及了。更可怕的是,此人渾身是毒。
難道?剛纔與這裡一人打鬥擊掌的時候,已經中毒?
“哦?魅影也在?我衛莊可無福消受啊。”
“這次,你可猜錯了。”
“小莊,小心他的指甲!”蓋聶細細分析,怕是毒素正塗於此人指甲上。“他指甲上有毒!”
原來是剛纔擊掌之前,怪不得衛莊覺得這麼輕易就能得手。原來是因爲彈指甲上的毒素這個動作用了點時間啊。
這次,被衛莊躲了過去。而那個下毒之人,到死也沒明白,爲什麼魅影給自己的解毒藥沒了功效。
衛莊也是迷迷糊糊的,最終栽倒了。
“小莊!”
眼下自己渾身無力,怕是根本不能作戰。只好閉氣不語,尋找機會離開。
所幸,衛莊在又打又敘舊的情況下,一個時辰也還只剩了那麼個幾分鐘而已。只要在這幾分鐘能熬過去就好。
踢了踢蓋聶的胳膊,道:“這小子也中毒了?”
“將衛莊帶走。”
衆人出了屋子。毒性已解!
蓋聶衝了出來。厲聲道:“放人!”
決鬥還未開始,怎可看見小莊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
如果是強敵,又怎麼會用下毒這種招式。所以,蓋聶縱劍四射,那些人紛紛倒地。
蓋聶揹着衛莊找了好幾家大夫,都說是治不了。
最後,終於在某家大夫的口裡聽出了一個可以救衛莊的人來。便是念端醫仙。
念端醫仙。這名字蓋聶並不陌生。這人原是師父的朋友,後來因看不慣鬼谷的殘忍門規和痛恨鬼谷弟子的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思想而與鬼谷鬧翻。
但,不管如何,一定要她救活小莊!
叩開了門扉。蓋聶躬身一禮。
“請前輩救我師弟。”
念端往旁邊瞅了一眼。門都不讓進去。
“哦,中毒了啊。”
“怎麼中的啊。”
蓋聶是個好孩子。於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念端前輩。
“哦,這麼年輕就這麼厲害啊。你們師承何人啊。”
知道念端和鬼谷不交好,蓋聶也是一陣支吾。
“哦,你們是鬼谷弟子吧。”念端想着只是師兄弟二人,和鬼谷門派符合,又見白衣少年如此吞吐,應該是知道自己不待見鬼谷,怕她知道了不給這黑衣少年治療吧。
“是。”蓋聶輕聲答道。突然,堅定的說道:“請前輩救我師弟!”
“哦,救了他,由他禍害蒼生?”
“前輩!”“前輩的理念和我們不符,但前輩身爲醫仙,更應知道人命可貴,請前輩救我師弟。”
“我記得你們的門規,說是決鬥之後,只能有一人活着。現在,不正是你最好的機會麼?”
蓋聶頭一低,心中暗暗隱痛。回頭看向師弟,對着念端答道:“決鬥還未開始,小莊絕不能死。若他死,蓋聶定不獨活。”
“那決鬥開始了呢?”念端挑眉問道。
蓋聶雙手握拳,又慢慢攤開。“蓋聶自知該當如何。”
“哦。”
念端這就要關門。
蓋聶趕緊攔住了。“前輩,前輩救我師弟!”
“哦。求我啊,有你這樣求人的?”
蓋聶看着自己的手拉住念端的門不讓她進去,心下覺得不太禮貌。趕緊鬆了手道:“是晚輩無禮了。”
蓋聶後退一步,對着念端又是躬身一禮。“請前輩救我師弟。”
挑了一眼眉道:“說不定你跪下求我,我興許高興了,就答應了。”
晚輩給前輩下跪,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只是蓋聶心中還是不太情願。
他單膝跪地,抱拳道:“前輩救我師弟。”
“我記得晚輩向前輩行禮,可是雙腿啊。”
蓋聶看了一眼念端,又看了一眼師弟,最終,還是將另一條腿也着地了。
“我看你師弟還可以撐上個三個多時辰。你就在這,我若是高興了,就來救他了。”
接着,將門關了。
其實,這已是深冬臘月。本來蓋聶想着這一站後,回到鬼谷,說不定還能趕上在鬼谷最後一年的春節。現在,怕是麻煩了。
雖說南方的冬天比不上北方的嚴寒,但南方素來溼冷,有種冷透骨髓的感覺。此時蓋聶跪在地上,卻更爲關心小莊一點。將小莊扶起,不停的給他傳功好不讓衛莊再被凍傷。
在跪了兩個多時辰後,終於從屋裡出來了個頭戴藍色方巾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