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好幾天就過去了,葉未央在傑拉爾的帶動下也漸漸的對阿拉斯加銀白色的世界熟悉起來,每天起牀之後不用工作只需要負責去四處遊玩覓食的日子,的確讓人很自在,很放鬆。
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在呼吸着這裡冰冷卻新鮮的異國空氣,自從到了阿拉斯加,當她醒着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被傑拉爾拉着去鬼混遊玩,他帶她去參加篝火晚會,教她跳當地人的舞蹈,跟她搶東西吃,又坐直升機表演高空滑雪給她看,讓她一顆心要好幾用才能體會認識她從未認識過的世界,這樣終歸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思考跟傷痛,也無暇去顧及回去之後還要面對的,永遠失去方守正的殘酷現實。
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國度,即使白天有傑拉爾在努力的耍寶逗她開心,但當夜闌人靜的時候,葉未央的夢裡卻依舊有千萬個方守正的存在,望着她的那對銀黑色眸子裡有着溫柔、寵溺、無奈,還有哀傷,各種讓人難忘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浮現,像是要一次性全部烙印在她最深層的記憶裡一樣,在夢裡她嘗試着去挽留他,可是每當她一伸手,方守正的身影就會越變越淡甚至支離破碎,不想他離開,所以她不敢再亂動,但這種抓不住的感覺卻讓她愈發惶惶不安,心痛的難以自持——醒來的時候枕頭還是照樣溼了一大片。
不想讓傑拉爾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雖然度假村都有提供暖水,葉未央每天早上還是早早的爬起來用冷水洗臉,順便敷一敷腫的跟核桃一樣的眼睛。
她不是那種哭哭啼啼死咬着不放的人,說她冷漠也好,絕情也好,但該放下的,過一段時間她也會學着去放下,不是不知道傑拉爾對她的微妙感情,她會學着忘記方守正的死亡重新振作起來,但若是要讓她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身邊代替方守正的位置——那是短時間內絕無可能的。
傑拉爾的確不知道葉未央的內心,雖然他也急切的想讓她眼裡有他存在的身影,但他也明白,自己此刻這種趁虛而入的行徑一個弄不好,可能反而會讓思考方式不同常人的葉未央對他產生極大厭惡感,所以有好幾次燈光好氣氛佳的時候,他也只能硬生生壓抑自己的感情,不敢向她表露自己的心,就怕真的讓她討厭了——在對待愛情這方面上,他除了憨厚之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近君情怯的孬種。
各懷心思的兩人都拼命裝着看不懂對方的心思想法,這日子倒是過的也還算平靜。
這天一大早,傑拉爾就乒呤乓啷的跑去敲葉未央的房門,催促着她三兩口吃完早餐,然後又神秘兮兮的把還莫名其妙的她塞進某架直升機裡,把門關上之後他又跑到另外一邊,跟原本坐在駕駛座上有着一大把白鬍子的大叔打了個招呼,兩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陣,然後中年大叔便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傑拉爾的肩膀把位置讓給他,自己則是跳下飛機,拿着傑拉爾給他的錢慢吞吞的往度假村酒吧方向去了。
示意坐在他旁邊的葉未央戴上墨鏡跟耳機,傑拉爾自信的笑着關上駕駛室的側門,然後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聽着頭頂上螺旋槳發出的越來越大的噪音,葉未央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抓緊了座位瞪着傑拉爾緊張的問,“你該不會是要自己開飛機吧?”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Whynot?”傑拉爾聳了聳肩,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遞到葉未央耳朵裡,秀出一口白牙,他朝葉未央豎起一根大拇指,得意洋洋的說道,“放心,我可是得過正規飛行執照的,能坐本少爺親自開的飛機,那可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
葉未央翻翻白眼,倒也真的信了他鬆開了抓着椅子的手,“是哦是哦,那我還真是榮幸。”——希望她的這份‘殊榮’不會只持續到明天之前,相信傑拉爾是一回事,能活下來纔是最重要。
傑拉爾嘿嘿一笑,沒有再繼續搭話,而是專注的看着操控板,將所有必須開啓的按鈕打開,調整升降速率和飛行馬赫,當整架飛機緩緩上升並且平穩的保持在同一高度飛行的時候,葉未央才真正相信傑拉爾的話,他真的會開飛機——起碼現在開的挺好。
“沒想到你會的東西還挺多的嘛。”轟隆隆的響聲中,葉未央驚奇的側臉望着窗外疾速掠過的雪景,動手將麥克風拉到脣邊,生怕傑拉爾聽不到似的卯足了勁吼道,“真是看不出來……”
傑拉爾被她突如起來的這麼一吼差點把耳朵都震聾了,齜牙咧嘴的熬過嗡嗡的耳鳴,他有樣學樣的也報復性質的朝麥克風吼了過去,“我們現在用的是無線電,耳機可以直接聽到聲音,你再大聲點我們兩個可就真的變聾子了。”
鑑於耳邊迴盪的聲音的確讓她耳朵發麻連腦子都快震盪了,於是心虛的葉未央也就沒好意思繼續吼回去,只能放低了嗓音妥協,“好吧,那我小聲點就是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還是去滑雪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兩個都沒帶滑雪裝備,難道是要去滾雪球大戰?
葉未央想象着兩人從山頂上排排站然後打橫往下滾弄出兩個超級無敵大雪球來比速度的場景,華麗麗的囧了。
“猜猜看,”傑拉爾沒有明說,一臉神神秘秘的模樣,“猜中有獎。”
葉未央想了想,猶豫了下才問道,“能不能先說說是什麼獎?”她得先估量下到底值不值得費腦筋去思考。
“當然不能,說了就沒意思了。”傑拉爾扭頭朝她翻了個白眼,不過被墨鏡擋住了葉未央看不到。
“那你繼續飛吧,我懶得猜。”沒好處的事別指望她會自殺那麼多腦細胞去做,天氣那麼冷,還是儲存點能量保暖的好。
“……”傑拉爾很想當場把她扔下去,這女人,真是懶得沒救了。
一時沉默無語,又飛行了一段時間後,葉未央已經從剛開始的驚奇淡定下來了,傑拉爾駕駛技術絕對過關,整架飛機都維持的很平穩,除了耳朵裡不停有巨大的轟鳴聲傳過來之外,卡在座位上的她打了好幾個呵欠,差點就直接睡過去了。
“未央,快醒醒,我們到了。”傑拉爾估量了下大概距離,隨之空出一隻手推醒葉未央,然後將飛機降低到某一高度,示意一臉不高興的葉未央往下看,“快看。”
“什麼?”葉未央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皺着眉心跟着傑拉爾的指示前傾往下看,“那個是……”
“汪汪汪……”就在她低頭的瞬間,地面上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比一陣高亢的狗吠,聽聲音還是越來越多狗一起狂吠的感覺。
因爲直升飛機沒辦法只固定在一個地方,所以傑拉爾只能儘量控制着機身或遠或近,在飛機前面有一大片沒有被樹林擋住的寬闊雪地,四周由半人多高的木質柵欄圍了起來,中間放養了起碼上百條各種體型顏色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很顯然這是一個獨立的養狗場,就是不知道傑拉爾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了。
“好……好多狗!”雙眼放光的盯着那堆趴在柵欄上對着他們的方向搖着尾巴嗷嗚嗷嗚大叫的狗兒,葉未央覺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麼多的萌物啊萌物,嗷嗷,她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傑拉爾看她高興,臉上也不由得泛起得意洋洋的笑容來,控制飛機重新上升到一個高度,他示意她先做好,“走吧,先找個地方降落,直到晚飯之前我們都會呆在這裡,有的是時間讓你去親近buddy他們。”
總算安道爾沒給錯消息,葉未央果然對小動物,特別是犬科動物沒有免疫力,看她這副模樣,傑拉爾森森覺得自己真是做了件很偉大很了不起的事。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可見葉未央有多期盼多興奮,她是不折不扣的毛絨絨動物愛好者,阿拉斯加雪橇犬不僅長的帥,身上的毛也很蓬鬆,何況臉面還帶着點嚴肅跟憂鬱,矮油,這絕對是秒殺的賣萌者啊!
在葉未央的不停催促下,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離養狗場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螺旋槳帶動巨大的風力將附近的白雪都揚了起來,也許是看到這麼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不遠處的養狗場裡,上百條雪橇犬立刻望着這邊狂吠了起來,直到主人出面呼喝了兩聲才漸漸弱了下去。
傑拉爾剛關掉引擎,那邊葉未央已經搶先一步打開駕駛艙跳了下去,因爲突然從溫暖的艙內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雙腿有點僵硬的葉未央落地的時候崴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倒在雪地裡,結果她絲毫不在意,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又爬了起來,然後火力全開往養狗場跋涉過去。
還坐在駕駛座上的傑拉爾瞪着她一摔一爬的災難性前進步調,無可奈何的掩面嘆了口氣,沒眼看了。
畢竟曾經在冰天雪地裡生活過很多年,所以傑拉爾知道怎麼在雪地裡快速前進,一會兒之後他便趕上了葉未央,半拖半拉的扶着她一起登上了稍高一點的養狗場,還沒完全站穩,剛剛出來的養狗場主人,一個有着一頭微卷褐色長髮的高大男人已經迎了過來,大笑着跟傑拉爾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雖然很想過去跟狗兒們親熱一下,但是人家主人都親自走過來了,自己這時候亂跑似乎不是太好,所以在傑拉爾跟褐發外國人交談的時候,葉未央只是默不吭聲的拍了拍被雪打溼了一點的衣服,兩隻眼睛則繞過旁邊交談的兩個大男人,閃閃發亮的注視着同樣對她相當感興趣的好幾只雪橇犬,近距離看它們更萌了,那毛絨絨的大尾巴跟天真無辜的小眼神……嗷嗷~好想撲過去每隻都抱一抱啃一啃。
“這位可愛的小姐是……”兩人寒暄完,褐發壯男的眼光便落到跟在傑拉爾身邊,身材矮小的跟他女兒差不多的東方女孩,眼睛裡有着好奇跟探究。
“我來介紹,”傑拉爾嘴角抽搐的將葉未央的臉扳正,然後鄭重其事的爲兩人坐了一番簡短的介紹,“羅塞姆,這是葉未央,我的……朋友,未央,這傢伙叫羅塞姆,是我在極地認識的患難兄弟。”傑拉爾暗歎一聲,剛剛差點就失口把葉未央說成‘我的女朋友’了,好在及時剎住車,不然……他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葉未央,有點惆悵的想着,她應該會立刻變臉吧?
“你好,羅塞姆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葉未央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後者立刻哈哈大笑的握住晃了晃,“很高興認識你,葉小姐。”
“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很喜歡狗,所以剛剛纔會一直看向那邊……嘿嘿……讓你見笑了。”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的帽子,葉未央話雖這麼說,可是聽到狗吠聲還是忍不住的微微探頭往那邊望過去,心心念唸的都是那些體型巨大的雪橇犬。
“沒事沒事,我也很喜歡那羣活潑的小傢伙,”見她一個勁的與自家狗場裡的狗兒們深情相望,羅塞姆忍不住擺着手哈哈大笑起來,“看起來葉小姐真的很喜歡他們呢,”將外套上帽子推開,他轉身率先往前走,一邊回過身來,“來吧,我帶你們去瞧瞧,相信小傢伙們會很高興有客人來訪的,最近雪下的比較大,都把他們憋壞了。”
葉未央看了一眼傑拉爾,得到他的點頭同意,立刻興高采烈的跟了上去。
“真不知道帶你來這裡是對還是錯……”嘟嘟囔囔的說道,傑拉爾皺着眉也認命的跟在她身後往前走。自從看到那羣雪橇犬開始,這女人的眼光就沒一刻放到自己身上過,他能不鬱悶麼?
之前有那個叫方守正的傢伙霸佔着她,她看不到他也就算了,現在那個礙眼的傢伙掛了,結果他卻又招來一羣笨狗跟他搶她的注意力……真是該死的讓人不爽。
爲了方便照顧狗羣,所以羅塞姆一家乾脆把房子建在養狗場後方,不大不小的房子,帶着歐式風格的圍欄跟尖頂小閣樓,院子裡還種了一些耐寒的綠色植物,只不過現在都被雪覆蓋了,看上去一塊青一塊白的,很是顯眼。
午飯當然是在羅塞姆家吃的,牛扒配紅酒,還有香噴噴的海鮮雜燴飯跟鮮榨蘋果汁,飯後甜點則是南瓜餡餅——味道搭配的好極了,很少吃美式餐點的葉未央饞的差點沒把手指也吞下去,惹得大廚也就是羅塞姆的老婆雪莉開心不已,對葉未央的直率甚爲欣賞。
雪莉雖然早年是從大城市裡出來的白領OL,原本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但後來爲了嫁給羅塞姆,倒是下足了苦功夫練廚藝,做飯的水準經年累月下來,那叫一個高超,完全不亞於飯店裡的廚子。
平日裡雪莉跟丈夫兩人照料着偌大的一個狗場,閒下來的時候就做下手工藝品或是打毛線看電視做瑜伽,總而言之,她現在就是個典型的美式家庭主婦,至於兩人的女兒艾米,今年已經十歲了,目前正在上小學,因住的離學校比較遠不方便,所以經常寄住在外祖母家,只有星期六日纔會回來這邊跟父母吃飯順便照看狗羣。
也許是因爲平日裡比較沒什麼人可以說話,雪莉從見到葉未央開始就一直表現的很驚喜,不停的拉着她問長問短的,好在葉未央英語還算不錯,基本都能聽懂她在說什麼,有什麼不懂的再加之比手劃腳一番,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倒也聊的挺開。
吃完飯後,讓葉未央意外的是,收拾桌子又洗碗拖地的居然是一家之主的羅塞姆,雪莉倒是跟個沒事人似的拉着葉未央介紹她自己的收藏還有手工藝品,末了還不忘硬塞給她一個很可愛的手機掛墜,那是用麥草和狗毛編織成的小狗娃娃,因爲用的是真的狗毛,所以摸上去很舒服,葉未央對這件禮物很是喜歡,又想起天朝的美德是禮尚往來,奈何自己出來的比較急,身邊壓根沒帶什麼可以當特產的,後來想了老半天,便把上次去峨眉山玩的時候在那邊求來的一個觀音吊墜給送了過去當回禮。
雪莉是個中國迷,她也不扭捏,直接道過謝就收下了,而且對葉未央給她的精緻吊墜還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聽葉未央說有辟邪保平安的功效,立刻就嚷嚷着讓葉未央幫她掛在脖子上然後得意的向自己老公炫耀去了。
葉未央看着雪莉的大大的笑臉,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其實一開始把觀音吊墜送出去她就後悔了,當然不是因爲什麼金錢問題,那又不是什麼大事,關鍵是因爲……雪莉他們一家是地道的基督教徒,信的當然是十字架代表人物耶穌,至於觀音姐姐則是天朝佛教的前幾個把手之一……萬一兩方人馬因爲搶信徒一個不合而掐起架來誰也不保佑雪莉——那她就真的罪過了。
現在唯有祈禱老天爺保佑,千萬不要讓她的烏鴉嘴成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快到下午兩點的時候羅塞姆要起程到離這不遠的小鎮去採買日常用品,聽說葉未央是第一次來,於是很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坐狗拉雪橇去那邊瞧一瞧,葉未央自然是興奮的猛點頭,至於本來就是要帶葉未央出來玩的傑拉爾,他當然也沒什麼意見,於是商量後的結果是,他們三個到鎮上去,而雪莉則是照常在屋子裡看家。
三個人要一起出門,光是一輛雪橇車是肯定不夠的,所幸羅賽姆家本來就有好幾輛備用的車子,於是他和傑拉爾兩人各自挑選了十六條雪橇犬,分裝兩輛雪橇車。
“可惜你們來的不是時候,要是三月份的時候過來,那就剛好可以參加艾迪塔羅德狗拉雪橇比賽了(注),比賽開始的前幾天,這附近所有人,包括很多外來的遊客都會趕過去一起慶祝等待冠軍產生,那人山人海的,一起喝着啤酒在路邊聊天,可才真叫熱鬧,每年這個時候艾米都會特意請假回來看熱鬧呢。”羅塞姆一邊給每一條狗套上頸圈,一邊笑眯眯的向葉未央說道,害得某女心中那個羨慕嫉妒恨。
“如果你喜歡的話,明年三月份的時候可以再跟我一起過來。”傑拉爾看着她遺憾的長吁短嘆,突然嚴肅的說道,看的葉未央一愣一愣的,然後又拍着他的肩膀誇他好兄弟夠講義氣,完全沒注意到後者無奈苦笑的模樣。
幫傑拉爾套項圈的時候,葉未央注意到每隻狗的腳下都纏着一雙好像小襪子似的東西,於是好奇的蹲下身小心的擡起離自己最近,那頭看起來比較溫順的的灰白相間雪橇犬的前腳仔細瞧了瞧,因爲中午的時候葉未央也有份參與餵食工作,而且再加上她本來就沒什麼惡意,對每一頭雪橇犬都恨不得抱起來一通猛親,所以現在農場裡的雪橇犬對於葉未央的親近都不怎麼抗拒,通常都很是乖順的任她捏着耳朵順毛,甚至有幾隻特別調皮的還刻意躺了下來,半是撒嬌的嗚嗚低叫着拱着她的小腿,肚皮朝天揮着爪子示意她用手幫它們抓癢,樂得葉未央左擁右抱一路笑的合不攏嘴。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葉未央朝雪莉揮了揮手,高高興興的裹緊了衣服坐上傑拉爾駕駛的那輛雪橇車,舒舒服服的半躺在鋪着毛絨毯子的小車裡,在羅塞姆的帶領下,一路風風火火的讓十六條膘肥體壯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拉着朝一個靠近安克雷奇叫Willow的地方趕過去。
狗吠聲不斷,夾雜着呼嘯而過的風聲,葉未央的臉整個都埋在衣服裡,眼睛被風吹的睜不開,鼻子也凍的通紅,但卻阻止不了她高興的哇啦哇啦興奮歡呼。
傑拉爾雖然很不高興今天葉未央一直都圍着雪莉跟那羣笨狗打轉,但看她這麼開心,心裡也就覺得自己費那麼大工夫是值得的。
(注:艾迪塔羅德狗拉雪橇比賽(IditarodTrailSledDogRace),一年一度於美國阿拉斯加舉行。參賽每隊有橇夫一名,狗十六條,從安克雷奇附近的Willow出發,拖滑雪橇到諾姆,賽程一千一百六十一英里(1868千米),須時八至十五天,是很考驗人體耐力以及雪橇犬團隊精神的一項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