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看着玦情的臉色由蒼白變成了慘白,還有剛纔坐過的地方流下的一灘血跡,雖然因爲玦情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不出來,但是他也知道玦情傷得很深,他一定流了很多血。
於是凌風再次嘗試佔據身體,但是都以失敗而告終,而玦情也更加着急,卻連晃着阮玉清的力氣都沒有了,以阮玉清爲支撐站着,玦情靠在阮玉清的肩上,低沉地說道:“凌風,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了,爲什麼你卻變成了這樣,我是去救你的,最後反而被你所救...凌風,你清醒過來好不好,你的事我都可以不問,只要你醒過來...”
聞言凌風反而不着急了,沉默了一會兒,凌風輕聲對阮玉清說道:“玉清,夠了,已經夠了,你爲我已經做得夠多了,我知道你要保護的是我,而我也安全了。玉清,要是你還不願醒過來,現在就把一切都交給我,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玉清,你不要這樣,再這樣下去,等毒素蔓延到五臟六腑,我們便都會死,你也不想我死,不是嗎...”
但是前面阮玉清都很聽凌風的話,現在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無論凌風如何說,都沒有放棄身體的控制權的意思,於是凌風着急地吼了出來“玉清!!!”
凌風一吼完,阮玉清沒有反應,但是玦情卻忽然間擡起頭來,將阮玉清護住,戒備地看着周圍,歷呵道:“誰!?給我出來!”
什麼?瀲灩的人追上來了嗎!?凌風聞言也警戒地看向周圍,周圍雖有濃霧,但是卻也影響不到他,細查了至少三遍以上,凌風也沒有看到有什麼敵人,於是嘀咕道:“沒有人啊!”
可一說完,玦情的臉色更加冷峻“到底是誰?你是要自己出來,還是要我揪你出來!”,聞言,凌風再將周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事實證明什麼都沒有。
於是凌風便抱怨道:“玉清的問題就讓我夠頭疼了,玦情你就不要添亂了好不好,周圍真沒人...”,但是凌風的話未完,玦情已經鐵青着一張臉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知道我的名字!”
“誒?”這時凌風再遲鈍也聽出了一些不妥,於是試探着喚道:“玦情...”
“你到底是誰?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不要...藏頭露尾的...”
然而玦情的話還沒有說完,凌風便不敢相信地嚎了起來“騙人的,這一定是騙人的,你居然聽得到我說話,玦情,你居然聽得到我說話,都說要死的人,會聽到、見到一些不正常的東西,難道說玦情你真的要掛了,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玦情,你現在聽到的是幻覺,絕對不能相信,要堅信你能活下去...”
凌風的嘴像放鞭炮一樣,噼裡啪啦地說個不停,玦情聽得頭疼,終於不耐煩地厲聲道:“住嘴!”
被玦情這麼一嚇,凌風馬上停了下來,就差沒有雙手捂嘴了,接着凌風聽玦情繼續道:“藏頭露尾實屬不是君子所爲,請你出來,我們再談!”
“出不來”凌風回道,語氣中有些黯然。
“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至少讓我看看你的真容...”玦情顯然不相信凌風的話。
“唉...”凌風嘆了口氣,回道:“玦情,我是真的出不來,要說我是誰,我是凌風啊”
“凌風”玦情轉身看向身後的阮玉清,然後臉色更冷了“你是在耍我嗎?”
“沒有,絕對沒有”凌風連連擺手,然後低沉道:“雖然說起來很難讓人相信,但是我確實在你面前的這個身體裡,玦情,你知道嗎,一個身體是可以放下兩個靈魂的”
接着在玦情說出不可能之前,凌風繼續道:“現在你面前的這個身體裡,便有着兩個靈魂,和你說話的我,是凌風,現在控制着身體,沒有完全清醒的是阮玉清,我們可以交換使用這個身體,當然...”凌風忽然話鋒一轉,陰惻惻地說道:“玦情,你不會忘了第一次見面,你便對我放殺氣的事了吧,你別以爲我真的沒有感覺到...但那對你來說是第一次見我,我卻在更早之間便見過你了,就是你和瀲灩半夜在屋頂見追風的時候,我看見了”
聽了凌風的話,凌風從玦情的眼神中,看出玦情已經有些相信了,於是凌風再次開口“玦情...”,但是隻說出了玦情的名字,玦情便打斷了他“你現在讓我好好想一想!”
“嗯”
凌風在什麼人也看不到的地方點了點頭,他知道突然之間知道了這些,平常人都是很難接受的,可是那個時候,玉清卻是如此快地接受了他,相信了他!玉清,對你來說,這或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凌風欠你的要還幾世才還得清啊!
凌風感覺像是等了很長時間,玦情纔開口說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身份和目的”
“只是目的,身份是在後來,被瀲灩抓住了才聽到的”凌風老實回道。
“你一直都在耍我們!”玦情忽然之間異常冷漠地說道。
在玦情話音未落之前,凌風立即回道:“不是,我沒有耍你們,那個時候追風粘着我,我是想你們早點帶走他,也知道你們誤會阿塘是追風喜歡的人”
停頓了一下,凌風繼續說道:“但是我沒有騙你,玉清確實內力深厚,武功高強,但是我只會一些拳腳功夫,我根本用不了玉清的內力,所以我保護不了我在意的人,只能轉移你們的目標。但相對的我有玉清沒有的透視,所以可以透過障礙物,看清周圍的一切,至於範圍我沒有試過我的極限在哪裡,可是足夠我看到、聽到我想知道的很多東西”
“就算如此,你們是交換使用身體,憑阮玉清...”
“一直都沒有醒來!”知道玦情想說的是什麼,凌風傷感落寞地打斷了玦情“從離開正陽縣後,那晚玉清睡着後,差不多一個月了,玉清她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無論我怎麼叫,玉清都沒有醒過來,直到剛纔,我沒有辦法了,我不能讓玉清和我一起死,更不能讓你也...所以我就嘗試,既然凌風沒有實力,那麼玉清就可以,所以我就想催眠我自己,讓我自己變成阮玉清,我是不是就可以使用內力來救我們”
“凌風,你...”玦情的臉上有着些微動容。
“玉清她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凌風說着,聲音便開始哽咽“她打斷了我,以這樣完全沒有清醒的姿態救了我們,她現在的執念很強,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強行佔據身體”
“那麼爲什麼?”
“什麼?”這次凌風沒有聽明白玦情的話。
“既然可以催眠自己,爲什麼不早點這樣做,這樣你就不用受這些罪了”玦情說着,撫上了阮玉清臉上的傷口。
聞言,凌風微微一愣笑了“我是第一次嘗試,不知道可不可以成功...而那個時候不是沒想到這方面嗎,況且手腳還被束縛住,就算是玉清也不一定掙得開...”,然而在看到玦情搖搖欲墜的身體時,凌風急道:“玦情,先別問這些了,你先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口,還有毒,你現在中毒深不深,我記得你們是可以用內力逼毒的...”
“我沒事”玦情輕輕說道,然後在阮玉清身上點了幾下,便撕開自己的衣服,開始爲凌風包紮肩上和大腿上的傷“凌風,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水中有毒,你也...”
“我現在這個樣子,除了看得到,聽得到,其它的是感覺不到的,但是玉清在睡覺的時候,都能自己療傷,現在也肯定沒有問題,玦情,你現在就不要管我了,安心療傷,我會替你警戒的”
“嗯”玦情點了點頭,但還是爲凌風包紮完傷口了,將阮玉清按着坐在地上了,纔在自己的身上點了幾下,然後盤腿坐下,很快便沒有了動靜。
看着緊閉雙目的玦情,凌風其實還有一堆的疑惑,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要想辦法,怎麼才能讓玉清醒過來,或者讓她放棄身體的控制權。
卻不知此時阮玉清處於迷夢中,原本就因爲凌風的哭聲,在半睡半醒之間,卻感受到了凌風想成爲她的強烈願望。於是阮玉清本能地反對,甚至感受到了凌風想要保護玦情的心情,於是阮玉清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強佔了身體,保護凌風,保護凌風所想保護的,成爲了她動起來的執念。
開始阮玉清還能聽到凌風的聲音,但是漸漸地阮玉清便聽不到凌風的聲音了,於是在凌風最後讓她停下來的話語中,她停了下來,但是保護凌風的執念並沒有消退,所以她並不知道凌風現在算是暫時安全了。隨着時間的流逝,阮玉清意識依舊半夢半醒,但是執念卻減輕了不少,於是在天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凌風終於再次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在重新控制身體後,凌風第一個感覺到的便是痛,全身上下似是被碾壓過的一般,很痛很痛,但是除了痛,凌風卻沒有其他的感覺,而那些痛也是身體的傷口所導致,連瀲灩對他下的毒所帶來的痛楚此時也完全感覺不到了。
怎麼回事?凌風疑惑着,難道已經第三天了,那麼...凌風想着,將自己的全身都檢查了一遍,但是卻沒有絲毫異樣,於是搖了搖頭,摸着自己開始咕咕叫的肚子,在周圍轉着,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吃的東西,但因爲霧氣極重,凌風怕自己走遠了走不回來,所以只能在極小的範圍內走動,雖然在昨夜已經查看了周圍,但因爲天色原因,並沒有看到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