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間,卻從外面傳來了爭執的聲音,阮玉清眉頭微蹙道:“綠盈,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吵”
“小...”綠盈急切的聲音傳來,但是卻被一個哀怨的聲音打斷了“姐姐就這麼不待見妾身嗎,妾身聽聞姐姐受傷了,誠心誠意來探望姐姐,卻連門都不讓進”
眉頭舒展開來,阮玉清直接對綠盈道:“綠盈,有客人怎麼能拒之門外”
“可是,小姐...”
“綠盈!”
“是,小姐”然後凌風就聽到綠盈咬牙切齒的聲音“請進!”
面對阮玉清如此爽快的放行,楊芳雪着實驚訝了一番,她可不是來探望的,而是聽說有陌生男子進了清風苑,所以來抓現行的,不過驚訝也是一瞬間,楊芳雪很快就調整好狀態,笑着走進了後院。
無語地看了看入口,楊芳雪到來的目的凌風想都不用多想就猜到了,翻了個白眼,凌風疑惑司徒沐澤怎麼沒反應,就轉頭去看他,然後呆愣了一下,就嘴角抽搐地看着臉頰緋紅,眼神迷離,拿着已經空了的酒壺在那裡狂倒的司徒沐澤道:“玉清,你是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你老實說,你叫綠盈拿來的酒到底是多少度的!?”
無辜地聳聳肩,阮玉清搶過司徒沐澤手中的酒壺,然後扶住來搶酒壺而左右搖晃的司徒沐澤,對凌風道:“皇上酒量不好,能怪我嗎?”
聞言,凌風忍不住嚎道“是誰?!剛剛那個忠君愛國,義憤填膺的人是誰?!!”
無視凌風,阮玉清對走進來看着有些親密的自己和司徒沐澤,而露出驚訝的面容,正要說什麼的楊芳雪道:“妹妹,我還有事,你隨意看看吧,招待不週之處還請見諒”
“姐姐...”
“交給我吧”然而不等楊芳雪將話說完,司徒翰臨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楊芳雪一驚,立馬回頭,欠身道:“王爺”
看了一眼阮玉清,司徒翰臨扶起楊芳雪,然後對跪在地上的綠盈和珠兒道:“你們也起來吧”
“是”異口同聲,綠盈和珠兒互瞪了一眼,才一同站起身來。
放開楊芳雪,司徒翰臨上前,將還在向桌上的酒杯伸手的司徒沐澤抱起,然後看也不看阮玉清,便轉身對楊芳雪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珠兒,沒事不要讓你家夫人來這種地方”
“是”珠兒顫抖着立馬回道。
“王爺,是妾身要來的,妾身只是來探望一下姐姐”楊芳雪委屈道。
“探望!”側頭看了一眼阮玉清,司徒翰臨冷聲道:“沒有這個必要,以後你不要來了”
“是”楊芳雪顯得更加楚楚可憐了,看了一眼司徒翰臨懷中不太安分的司徒沐澤道:“王爺,這位是?”
眸光更加冷冽,司徒翰臨的聲音除了冷還有濃濃的不悅“你沒有必要知道,回去!”
眸中慢慢蓄滿水汽,楊芳雪咬着下脣道:“是,妾身這就回去”,說完,楊芳雪在司徒翰臨看不到的地方怨恨地看了一眼阮玉清,才和珠兒一同離開了清風苑。
“王爺!”神情明顯不悅,阮玉清還帶着怪罪的語氣並極其重地叫住了正要邁步的司徒翰臨。
“還有什麼事嗎”
“此事到此爲止”
轉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阮玉清,司徒翰臨淡漠道:“你既然已經有了決定,我便不會多事”說完,司徒翰臨頭也不會地離去。
見所有人都離開了,綠盈才上前,張嘴就道:“小姐,那位客人是誰啊?不過能看到楊芳雪憋屈的樣子,真是大塊人心...”
“綠盈”但阮玉清顯然不想多說也不想聽,打了個哈欠道:“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我去睡會兒”
綠盈立馬禁聲,眼睜睜地看着阮玉清慵懶地躺在了躺椅上,然後無奈地做自己的事了。
豐王府的書房內,慕容卓倚着窗子,看着坐在書案後那張讓女子都嫉妒的妖豔的面容,調笑道:“怎麼,皇上爲了你去見了阮玉清,你不高興”
看了慕容卓一眼,司徒俊弦眯着眼眸看着宮城的方向道:“有什麼可高興的,那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行爲”
“他在乎你不就足夠了”
“那又如何,總有一天,他也會捨棄我,而且是毫不猶豫”
“...你現在做的不就是要他捨棄你”
冷冷地看了一眼慕容卓,司徒俊弦淡然道:“做好你的事,冷月瑤回程的途中,必然護衛森嚴”
“我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噢,本王拭目以待,可不要讓本王失望”
嘴角浮起一絲邪笑,慕容卓自信道:“當然”
從司徒沐澤來訪後,在凌風無聊地在阮玉清耳邊碎碎念中,阮玉清爲凌風解答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中,十日的時間悄然而過,而凌風也從阮玉清口中得知了冷月瑤已經在回家的途中。
得知了這個消息,這天,在凌風用她的身體在後院的來回走了上百回,不小心折斷她悉心培育的十幾株花兒時,阮玉清終於無法保持沉默了,心疼道:“風,你若是真的擔心得不得了,就說出來,我的身體是無罪的,我的花是無罪的,你不能如此折騰它們”
凌風連回嘴的心情都沒有,只是坐在凳子上,不安地絞着自己的衣袖。見此阮玉清也不逗凌風了,溫聲安撫道:“風,有了上次的事,父帥在月瑤身邊安排了武功高強的護衛,你不用太擔心,她會沒事的”,見凌風還是一副焦慮的樣子,沒有一絲舒緩,阮玉清皺眉道:“風,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難不成要讓一支軍隊來保護月瑤你才安心”
“不”聽到阮玉清已經有些生氣的語氣,凌風才支支吾吾道:“我知道你們這裡...有着我比不上的能力,而我...有的這點花拳繡腿...關鍵時刻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但是我很擔心...從知道這個消息,我的心裡就開始發慌...玉清,怎麼辦?”說着凌風已經眼中含淚,彷彿下一刻就會滴落。
思索了一會兒,阮玉清突然道:“現在就走”
“呃,走,去哪兒?”凌風不解。
“現在追上去的話,或許能追上,等月瑤安全了,我們再回來”說着,阮玉清在凌風呆愣的瞬間搶走了控制權,然後快速起身,沒有一絲聲響的離開了後院,以至於等綠盈發現自家小姐不見時,已經是夜幕時分。
快速爲自己換了一身男裝,阮玉清便離開了王府,就在回神的凌風以爲阮玉清要去城門的時候,阮玉清卻向與城門相反的方向而去,凌風立馬提醒道:“玉清,走錯了”
“難不成你想走着去”
一句話頓時將凌風噎住,卻讓凌風無比安心,相信地看着阮玉清走進了一座與莊王府相隔不遠的府邸,不過和清風苑差不多大小的院落,連牌匾都沒有,但裝潢地十分精緻。阮玉清輕車熟路地行走其間,但卻什麼人都沒有遇到,不一會兒,在凌風的疑惑好奇中,阮玉清來到了一個馬廄,並不算很大的馬廄,只有一匹棗紅色的馬,額間那一團黢黑如墨的黑毛甚是搶眼,哪怕凌風不懂馬,也隱約看得出這是一匹神駿。那匹馬在看到阮玉清時,便發出了似是興奮的嘶叫,更在阮玉清靠近後,用那粗糙溫熱的舌舔着阮玉清伸過去的手。
嘴角含笑,凌風知道阮玉清也是十分開心的。但並沒有和這匹駿馬溫存多久,阮玉清便牽着它出了府門,動作瀟灑地跨上馬背,在城中時,阮玉清牽制着有些按耐不住的駿馬慢行。而此時凌風也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玉清,剛纔的那個地方是?還有這匹馬?”
“是我私下買下的別院,這匹馬也是我買的,叫烈風”
“哦”凌風恍然道:“買房是怕哪天和司徒翰臨鬧掰了,也不至於露宿街頭,買馬是爲了好跑路”
“不買房,我也不會露宿街頭好不好,再說了,現在不就是要跑路嗎?”
“玉清,怎麼說得好像我要和你私奔一樣”
“哼,想得倒美”
“真的”
“......”
在兩人的拌嘴中,很快便到了城門,阮玉清和凌風說了一句“要開跑了” 便動了動繮繩,烈風嘶吼一聲,歡快地向前衝去。看着周圍極速倒退的事物,凌風真不知該如何感謝阮玉清,這樣的決定一定有很多後續的麻煩。
三天的時間,阮玉清除了偶爾讓烈風休息恢復體力外,都疾馳在路上,弄得凌風都滿是心疼愧疚,但只怪自己不會騎馬,不然他怎麼可能只讓阮玉清受這風餐露宿的苦。但是讓阮玉清多休息的建議都被阮玉清駁回了,凌風除了看着已經無計可施,不過好歹看到路上還算新鮮的印記,凌風和阮玉清都知道,他們距離冷月瑤已經很近了。
不知凌風和阮玉清正向她趕來,沒有趕到有城鎮地方的冷月瑤一行人只能露營野外,露營處背靠森林,面向一條小河,坐在小河邊,冷月瑤看着水裡自己的倒影微微出神,在落日的餘暉中,有着一種淒涼的美感。
“小姐”紫嵐的聲音將冷月瑤拉回了現實。
“嗯”看了看紫嵐遞過來的乾糧,冷月瑤有些不爽道:“我不想吃”
“小姐還在生氣”紫嵐順勢坐在冷月瑤旁邊。
“當然”冷月瑤癟嘴道:“走時給我安排了這麼多人就算了,現在連我想去林中打獵都不準”
“元帥也是擔心小姐的安全”
“去元帥府時,就我們兩個人也沒見出什麼事”
“小姐”難得露出一個笑臉,紫嵐又將乾糧遞到冷月瑤眼前“是元帥的不對,但是再氣也不能讓自己受罪,對吧”
“也對”笑着接過紫嵐手中的乾糧,冷月瑤嘀咕道:“要是這個笑能讓玉軒哥哥看到,他一定會看呆的”
“小姐,你在說什麼呢?”
“不,沒什麼”冷月瑤頓時有些心虛地啃着手中的乾糧。
但是還沒吃幾口,卻有着濃濃的煙霧從林中瀰漫開來,很快冷月瑤除了身邊的紫嵐什麼也看不清了。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話音未落,卻從濃霧中傳來了慘叫聲,一聲聲地接連不斷,紫嵐手冒冷汗地擋在冷月瑤前面,冷月瑤的神經也是緊繃着的。
周圍的慘叫聲越來越少,冷月瑤卻突然道:“他們的目標是我”
“紫嵐誓死保護小姐”
在紫嵐身後輕輕搖了搖頭,冷月瑤說道:“紫嵐,我沒有保護好玉清姐姐,所以我不能讓你有事”
“小...姐...!”在紫嵐驚愕聲中,冷月瑤反將紫嵐推入了河中。在紫嵐消失在她的視線內時,冷月瑤頓時後頸處一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