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清的狠絕和冷血絕不單單是爲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而存在,風總是能看透很多,那麼風,你也知道的對吧,阮玉清確實是...
玦情想着很多的時候,阮玉清起身,俯視着玦情“我根本就不相信我自己,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沒有失去理智的我,瘋狂起來有多可怕!”
阮玉清說完便轉身離去,出門之前還吹滅了燭火,而在黑暗掩蓋下,是玦情瞪大的雙眸和顫抖不止的雙手。失去理智時的阮玉清便可怕地敵我不分,可怕到令人膽寒;那麼沒有失去理智的阮玉清,他不是也看到過嗎?那些被阮玉清打得節節敗退的北蠻人,那些被阮玉清揪出的叛徒的下場,那些反抗的北蠻平民...她也會傷害身邊重要的人嗎?風,如果阮玉清真變成那樣,你能夠阻止嗎?
玦情又再次發了很久的呆,也想了很多,他感覺得到,阮玉清的執念比起昏睡前更加深了,在這一個多月,他和風都回到過去,看着阮玉清一路走來,那麼阮玉清又去了哪裡?爲什麼她拉住風的時候,會發出那樣的聲音?阮玉清看到了什麼?是風的過去嗎?...
分析着,猜測着,玦情一直到深夜才撐不住睡去。和玦情有些失眠不一樣,阮玉清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便連鞋也不脫,倒頭睡了過去,不過沒有睡多久,在半夜的時候又醒了過來。
醒來後,阮玉清輕聲喚了幾聲“風,風...風...”,沒有得到迴應,就起身倒了一杯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阮玉清感受着那一股涼意從喉嚨延伸到腹部,連帶着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司、徒、俊、弦!!!”阮玉清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四個字,眼中閃爍的犀利的目光隱隱帶着狠厲,可以看出阮玉清此時對司徒俊弦痛恨的程度。但是,復仇嗎?風不會允許的,不會的...
苦笑了一會兒,阮玉清沒有再去睡覺,只是錘鍊自己的內力,凌風有凌風的看法和想法,她阮玉清同樣也有自己的見解和執着。
但是沒過一會兒,就被開門聲打斷了,阮玉清睜開眼睛望了過去,然後和司徒翰臨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的目光有一絲迷茫,亦有一份執念。阮玉清見此則是輕動鼻翼嗅了嗅,接着微微蹙眉,用低沉迷人的聲音道:“你喝醉了?”
司徒翰臨沒有回答,徑直上前,然後俯身將阮玉清抱入了懷中,阮玉清沒有掙開,感受着頭頂傳來的溫熱的氣息,阮玉清嘆道:“翰臨,你想要說什麼?”
司徒翰臨還是沒有說話,可是身體朝阮玉清壓了下去,阮玉清一驚,隨即恢復了鎮定,凝視着在自己正上方的司徒翰臨,保持着沉默。司徒翰臨也一直注視着阮玉清,眸中一會兒混沌,一會兒清明,良久之後,司徒翰臨慢慢靠近阮玉清,阮玉清看着越來越近的司徒翰臨的臉,微微凝眸。
在司徒翰臨的脣快要觸碰到阮玉清的脣時,司徒翰臨頭一偏,埋在了阮玉清的脖頸間,阮玉清側頭看去,接着擡起雙臂,抱住了司徒翰臨,在司徒翰臨耳邊低語“翰臨,對不起”
司徒翰臨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便沒有了聲響,阮玉清聽着司徒翰臨有規律的呼吸聲,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微亮凌風便醒了過來,還沒睜開眼睛,凌風就聞到了很大的一股酒味,還感覺身上很重,有什麼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了。心裡罵罵咧咧地睜開眼睛,凌風在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司徒翰臨時,臉一下子就黑了,阮玉清和司徒翰臨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但凌風懶得去追究,用意識扯着嗓子就喊:“玉清,起牀了,起牀了...”,然後不止阮玉清被凌風的大嗓門叫醒了,連玦情也被凌風給嚇醒了。
凌風在把阮玉清叫醒後,轉而就要退於幕後,可是沒有成功,就露出一張苦瓜臉“玉清,你啥意思,佔了別人便宜還不想負責,我可不想給你收拾爛攤子,快換回來”
“什麼叫我佔便宜,這個樣子怎麼都是翰臨喝醉了,大半夜爬我牀,好嗎!”阮玉清語氣很不好地說道。
“誒?”凌風的眼睛卻因此亮了亮“玉清,你咋知道司徒翰臨喝醉了,按理說,你現在應該只是看得到...而已吧!”
凌風此話一出,阮玉清才反應過來說漏了嘴,辯解道:“我只是見他喝醉了,沒人照顧,纔好心留下的。你幫我把他叫起來,讓他走”
“不要!”凌風毫不猶豫地拒絕“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纔不參與,你自己來”凌風說着,動了動又酸又麻又硬的身體,可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小動作,就把司徒翰臨吵醒了。
所以當司徒翰臨迷糊着扶着額頭,蹙緊眉頭,坐起身來的時候,凌風感覺心裡有點慌,還特別尷尬,就衝阮玉清哀嚎着“玉清,玉清,玉清~~~,玉~~~清~~~”
要是可以捂耳朵,阮玉清真想把耳朵捂住,當然玦情付諸了實踐,可捂住了耳朵也沒有辦法阻止凌風的魔音穿耳。阮玉清實在受不了了,就和凌風秒換,在凌風歡天喜地的聲音中,起身活動着身體的同時,還爲司徒翰臨倒了一杯隔夜的涼茶。
喝了阮玉清遞過來的涼茶,司徒翰臨瞬間清醒了不少,看着有些糾結地說道:“玉清,我...”
“放心,你昨晚什麼都沒做”阮玉清大方自然地接話“就是跑來倒在我牀上睡着了而已”
阮玉清一說完,凌風便偷笑着接道:“玉清,解釋得那麼清楚幹嘛,司徒翰臨可是很期待,那啥...酒後亂性!”
“閉嘴!”阮玉清惱怒地衝凌風吼了一句,拿過司徒翰臨手上的空杯子,放好後,對若有所思的司徒翰臨說道:“翰臨,我們談談吧”
司徒翰臨腦袋似乎還處於生鏽狀態,傻傻地問:“談什麼?”
阮玉清看着這樣的司徒翰臨,心情大好“談什麼都可以,翰臨不是有很多想說的嗎?”
司徒翰臨呆愣着盯着阮玉清看了半響,才收回目光,看向地面“凌風說,你對他的喜歡和我對你的喜歡不一樣”
“嗯,不一樣”阮玉清坐在屋內的凳子上,習慣性地翹起了二郎腿,凌風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沒有吭聲,司徒翰臨也有些好奇阮玉清的坐姿,但還是安靜地聽阮玉清繼續道:“風對我而言很特別,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對風的感情,絕不是喜歡、愛之類的那麼簡單,那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東西,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是嗎”司徒翰臨笑了,那樣的笑容,凌風看着都想哭。可是阮玉清看着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翰臨,風於我而言,比任何人都重要”
“玉清,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凌風不知道心裡浮現的那種酸澀的感情是什麼,可是他很清楚,阮玉清過去、現在、未來都不應該說這樣的話“我不過是一個過客,你和司徒翰臨還有很遠很遠的未來...玉清對我而言很重要,你就像家人一樣保護着我,包容着我的一切,但是家人也是會離開的,離開的時候,要微笑着送別,那麼離開的人才會了無牽掛...”
凌風的聲音是傷感的,阮玉清聽着,都聽得很明白,可是什麼都沒有說,直到司徒翰臨開口了,纔將移開的目光放在司徒翰臨身上“玉清,說到底我終究還是輸了。以前蕪殤說心悅你的時候,我不曾灰心,因爲我很清楚你對蕪殤的喜歡不是蕪殤想要的喜歡;你因爲楊將軍的事,硬要楊芳雪留在府內的時候,我很生氣,也很憤怒,所以我冷落你,寵楊芳雪,那個時候,我想着,你要是表現出一點點的在意,我都可以爲你不顧一切,可是你沒有,你只在乎楊芳雪快不快樂,我的事你壓根一點都不在意,我願不願意,對你來說彷彿都無關緊要”
司徒翰臨說着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楊芳雪陷害你,我訓斥的、罰的只有你,你也不在乎,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你看着楊芳雪的目光沒有憤怒,甚至連一點生氣都沒有,你一直都在寵着她,她想要做什麼你都配合,在你的心裡,只有楊芳雪的喜怒哀樂,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但是我不曾放棄,我希冀着,只要用楊芳雪留住你,那麼遲早有一天一切都會改變,你可以跨過自己的罪與孽,在那一天,你能夠接受我的心...”
“翰臨,我不是...”
“不要解釋,你不要解釋”司徒翰臨猛然起身,快步上前緊緊抱住阮玉清“玉清,你不用說安慰我的話,對你的這份情,我是太癡,可我不傻,以前我無論多傷心,多絕望,我都不曾放棄,因爲我看得出來,你的心是空的,對楊芳雪好,是因爲無盡的自責與愧疚...只要我堅持,堅持下去,那麼我一定就有機會...我從來不曾懷疑過這一點...”
司徒翰臨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可是現在,你的心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被另一個人填滿...那時候,我每時每刻都想着要讓他永遠消失,只要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就沒有阻撓我的人,我就有信心再把你空蕩的心填滿...”司徒翰臨說得悲切,滿腔的殺意,讓凌風也相信司徒翰臨說的都是事實,要知道司徒翰臨可是連別人碰阮玉清一下,都是會很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