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冷月瑤淡淡說道。在阮曉站起也坐在風遙旁邊後,冷月瑤才又接着道:“未免夜長夢多,我打算明日啓程回京”
冷月瑤話音未落,狄剎雲就冷聲反對“風受傷了,身上的毒也才解”狄剎雲說着看了風遙一眼“他身子虛,先停留兩三日再走”
“中毒?什麼時候!”冷月瑤緊張地怒視凌風,很顯然怪凌風沒有告訴他中毒的事。
風遙看出了冷月瑤的緊張,他的手捏緊自己的衣服,張口就要說出他給凌風下毒的事,可凌風直接搶答了“是今天,有一波刺客在劍上淬了毒,我不小心中招了,不過毒已經解了,我就認爲不重要了”
不重要就不說了嗎!冷月瑤盯着凌風的目光顯然透露着這一個信息,凌風急忙回一個‘我沒事,我真沒事了’的目光。外人不清楚凌風和冷月瑤之間的關係,倒是沒有多想,展演和狄剎雲看着則是極不舒服,狄剎雲比展演更有魄力地打斷凌風和冷月瑤的對視“三天後再回京城,風也是這樣想的”
“明天就走吧”凌風直接打了狄剎雲的臉,而後還問了展演“展副統領,在安排馬車和護衛人手了嗎?”
“在安排了”展演表面冷靜地回道。
“哦,那好,時間緊,今晚要早點歇息,我就長話短說了”凌風自然地安排了起來,在場的人卻沒人覺得奇怪“安排兩輛馬車,我與殿下對外是夫妻關係,娘娘又是殿下的母親,所以娘娘、殿下、我和我母親一輛馬車;然後殿下畢竟已經在魯文現身了,所以必然要有一個凌王殿下,這個追風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曉和假扮殿下的聶傾竹一輛馬車,思風和展副統領騎馬護衛左右”
凌風說到這裡,追風不滿意了“我也要和你一輛馬車”
“坐不下了”凌風看也不看狄剎雲就說道:“你騎馬”
“可我年紀大了”
凌風這時候瞄了他一眼,而後又說道:“你比曉都要精神”
狄剎雲接着看了一眼阮曉,反駁道:“什麼叫我比曉都要精神,明明他英姿颯爽,而我虛弱無力”
無辜躺槍的阮曉決定不背鍋,他委屈說道:“我這兩天都在趕路,明天又要走實在是有些勉強...”
可是沒人聽他的,冷月瑤甚至還說了個結束語“好了,就按風所說的做,明日一早就出發”
“是!”風遙、展演、餘劍,連藍思風也跟着齊聲應道。
就狄剎雲被凌風拒絕,臉色不太好看;一路奔波而來的阮曉都沒人理他,又是難過又是委屈的,讓人看了就心疼。
該說的都說完了,冷月瑤、風遙、展演、藍思風和餘劍先走了,凌風知道他們有些細節部分要詳談,就沒有過問。凌風同情阮曉,就拉着他也往外走,在大廳門外看到了等待着的聶傾竹,便拽着阮曉走了過去,並互相介紹了兩人。
介紹完,凌風就把阮曉交給了聶傾竹,美名其曰:接下來好幾天他們都要近距離相處,就讓他們先習慣對方。狄剎雲則是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了藍思風,自己優哉遊哉地跟在凌風身後,弄得凌風都嫌棄他了,他都不離開,還是冷月瑤交代完所有的事,偷偷來找凌風了,他才主動離開。
相安無事的一夜也很快過去了,第二天,凌風等人按照計劃各歸各位。不過讓凌風很好奇的一點是,經過一夜後,聶傾竹看着神清氣爽,阮曉則是整個人更焉了,無精打采的,連風遙換回了女裝都沒有提起多大的興致;並且在聶傾竹進馬車以後,死活都不願意進馬車,還是狄剎雲仗着自己武功高,直接把他給丟了進去。
不過狄剎雲同樣也想擠進凌風的馬車,卻也被凌風給攆了出去。除此以外,其餘人對於凌風的安排都沒有什麼異議,老老實實守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而安易和安茹同樣跟着他們,不過這次他們也不是白跑一趟,風遙承諾了一份不少的僱傭金。有一點值得奇怪的是,自從救出風遙後,她就變得很安靜,偶爾看到凌風或是風遙她也會很快避開,凌風以爲安易已經把他們的身份都告訴了安茹,以爲是安茹不好意思了才躲着他們,就沒有去在意。
但不管中間有多少小插曲,他們第二天一早還是早早就出發了,來送他們的就只有便裝而來的王知府和師爺。文母一直沒有參與到這些,也不知道他們路途中會有危險,所以所有人當中她是最愉悅,也是最寬心的。
上了馬車,文母很主動地和冷月瑤坐在靠後的一排位子上,凌風和風遙只能一個佔了一個側面,弄得凌風心裡又哀又怨,面上還一點都不敢表露出來,讓冷月瑤看着就想笑。
馬車緩緩而行,文母和冷月瑤又嘮起了家常,凌風和風遙相看無言,就乾脆各自閉目養神。難得和冷月瑤待在一個空間內,凌風本不太想睡的,可是閉上了眼睛,許是太多信賴的人在身邊,他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然而在他的夢中,他睡得並不安穩,那裡仍然是一片鮮血淋漓的大地,他行走其中,心裡有着恐懼在蔓延。他看着那些屍體,清楚地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不是身穿鎧甲的士兵...他們是誰?凌風問着自己,他很害怕,但是又不得不一直行走,他停不下來...
終於在這一片屍骸中,他看到了一個站着的人,他滿身鮮血、微垂着頭背對着他。凌風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緊接着他還聽到了他發出的聲音“玉清,是你嗎?”
那人沒有回答,凌風就向他伸出了手,抓住他的肩,將他轉了個身,可在看清他的面容時,凌風承受不住似的驚叫出聲;只因那張沾血並且冰冷無情的面容是他自己,是他最開始的模樣...
而在他的驚叫聲中,滿地的屍骸都有了變化,他們緩慢地動了,他們慢慢爬向凌風,凌風很想逃,可是他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也動不了,他驚叫着,看着那些來抓他的手將他淹沒,聽着那一聲聲的刺耳聲音:
“我不想死...”
“你爲什麼要殺我?!”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救命...”
......
一聲又一聲,一句又一句,反反覆覆地重複,這些刺耳而憤怨的聲音似是要讓凌風精神崩潰才肯罷休。
不知受了多久的折磨,凌風終於得以睜開了眼睛,並且一睜開就發現他躺在風遙的懷裡,冷月瑤和文母正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微微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凌風第一時間就說道:“放心,我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