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風遙如他所說都待在水月軒,午飯和晚飯都是和凌風一起用的,讓凌風本因爲冷月瑤離開而落寞的心一整天都是暖暖的,遺憾的是凌風精力不夠,不能和風遙多說些話。
風遙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凌風,第二天他就離開了,但凌風現在需要靜養,他也沒有任由阮玉清、狄剎雲等人全部擠到清風苑,而是不管他們願不願,和他們定了規矩,一次只能去一兩個,而第二天就被阮玉清搶了,理由是她的武功最高,其他人沒有發言權。
阮玉清說的很囂張,偏偏說的又是實話,連狄剎雲反對都被教訓了一頓,其他人自然是沒意見了。而阮玉清也在一大早就跑到了清風苑,一大早把凌風叫起來把藥喝了,才讓他繼續睡。
快到午時,凌風的精神要好一些了,就問阮玉清“允...還在清風苑嗎?”
阮玉清看着凌風搖了搖頭“沒有,昨天翰臨來找過我,說是聶冰允自己向他要了一個住處,他昨天就搬走了”
凌風聽了這個消息沉默了很久,才緩過來問道:“那個東虞太子呢,沒有因此給風遙找麻煩吧”
“沒有,這裡畢竟是鄴霖,他還不至於給自己找不自在,不過”阮玉清頓了頓接着道:“現在外面都在傳鄴霖的凌王殿下從這位東虞太子的手下搶了一個妓女,東虞太子不願惹是生非便妥協了”
“他還要不要臉!”凌風怒罵了一句。
阮玉清輕笑着繼續“加上風遙一意孤行封孟惜柔爲側妃這件事,翰臨都跟我抱怨,現在遞上去的摺子,十本中至少有七本是參風遙的,他一直不表態,那些大臣都要來場死諫了”
阮玉清發覺凌風臉上的笑容不對,擡手就敲在了他的腦袋上“你一天天的在想些什麼?!我們就是...”
“誒,別解釋”凌風一臉賤笑地打斷她“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阮玉清橫了他一眼“那我倒想聽聽你的解釋”
“啥解釋?”
“就是凌王搶來的新歡啊”
凌風聞言直接就瞪了過去“什麼新歡!這王府裡的人應該都知道我是文柯,是凌王府門生”
“呵呵...你還真是靜養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發生什麼了?”凌風有些不安。
“你啊,別太自戀了,以前的文柯是很少人知道了,別人也不管你是不是凌王府的門生。現在可不一樣了,你出名了,作爲讓凌王殿下留了一整天的...搶回來的青樓女子”
凌風本想着嗤笑幾句,可突然間有點慌“那個,外面傳的,我的名字...叫什麼?”
“你猜?”
“......”
凌風不猜,倒頭就躺在了牀上,阮玉清則開懷大笑“好了,我說,你放心,那個東虞太子沒說出文柯的名字,所以別人傳的是醉紅樓妓女妍妍”
凌風轉身還有點生氣地看着阮玉清“讓我憂心你就那麼開心?”
“開心,怎麼不開心,我很開心”
凌風回他一個冷哼,阮玉清笑得更大聲了,凌風被她的笑聲激得和她槓上了,將阮玉清的陳年舊事一一拿出來說,阮玉清也不遑多讓,而說到後面,兩人都暢快地笑了出來,直到紅嫣端了飯菜進來,他們才停止交談。
在下一日來的是狄剎雲和玦情,狄剎雲一來就咋咋呼呼的,不住地貶低阮玉清,跟他那個過了半百的年紀一點都不相符,還是玦情時不時攔着他,不然他不得把水月軒給掀了。
凌風也不管他,自己躺着閉上眼,很想對玦情說:快把這貨給帶走!好不容易在玦情的阻止下,狄剎雲消停了,凌風也昏昏欲睡了,紅嫣走了進來,本來有個侍女侍候沒什麼,偏偏紅嫣生得極其貌美,看着凌風的眼神又溫柔似水,狄剎雲那剛溫和下去的火藥桶一下子就炸了。
要不是凌風和玦情手快,紅嫣都差點命喪他手,於是凌風也徹底被狄剎雲惹怒了,他的病像是一下子就好了,起身神情激動地把狄剎雲給攆出了水月軒。
狄剎雲開始還想不明白,還是被一起攆出來的玦情在他耳邊解釋,他才明白凌風在氣他什麼。面對凌風,狄剎雲自然是立即認錯,在水月軒外大聲喊着“我錯了,我不該出手傷人...”
凌風將人攆出去後就又焉了,本以爲可以安靜地休息了,狄剎雲又在那兒鬼嚎,他無奈又把人放了進來,他也知狄剎雲傲氣,便也不讓他向紅嫣道歉,只是再三強調不許爲難紅嫣。
交代完這些,凌風就沒精力了,躺着很快便熟睡了,狄剎雲也不鬧騰了,安靜地守在凌風牀邊,看着他,照顧他。因此這一天雖前面有些吵鬧,但是有狄剎雲和玦情陪在身邊,他的心情也是極好的,更別說風遙一有時間也會來看看他。
第四天的時候,凌風以爲風遙又會來的時候,來的卻是聶冰允和阮曉。看到他們兩人一起出現的時候,凌風驚訝了,但他沒多問,簡單地客套幾句,就自己躺着了。心裡慶幸着自己生病了,不然要是和聶冰允說話,他會不會自己就繃不住。
阮曉就是來打個醬油,看了凌風很快就走了,聶冰允則是守在他的身邊,搶了紅嫣的活,細微地照顧着凌風,無事時便低頭看着手中一本書,認真翻閱着。
凌風眯着眼睛偷看着帶着有冷有暖氣息的聶冰允,心裡更是難受。他想起了他們的初見,他氣場強大、高貴冷豔,卻願意爲了他而改變;畢業時他興高采烈地策劃着他們一起出國留學,可他無情地拒絕了他;特種兵訓練,是他陪在他的身邊,無論有多苦,他們都一起挺了過來,原以爲他們會成爲一對好搭檔,一起出生入死...
可是爲什麼他在那個世界的生命如此短暫,短暫到連他和他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凌風越想心裡越悲傷,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傷感自己的死亡,他以爲自己根本不在意的,可是原來他也好想再見聶冰允,再見他的爸爸,再見他的弟弟,他真的好想、好想...
凌風淚眼朦朧,一隻手輕輕附在了他的眼睛上,而後響起了聶冰允無奈的嘆息“你還是這樣藏不住心思,也狠不下心,要是你一直都冷着我,說不定我就心寒自己走了”
凌風移開聶冰允的手,背過了身嘟囔道:“剛纔你什麼都沒看見,不算,你走,我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