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鬥轉坤乾陰陽變》

紫凰衆人亂刀殺了紅面番僧,將那修緣和尚救下,怡月說道:“這位小師傅,紫羅袈裟已經拿回,還請將這袈裟轉交慧悟禪師,這部《大陰陽經聖法》,本來是那番僧交換之物,如今也一起轉交給慧悟禪師吧。”說完將紫羅袈裟與經書都拿給修緣,然後又派幾人將修緣送上少室山。

慧悟禪師此刻打坐在紫羅真殿,心下思索如何將這紫凰門幾百人衆與怡月安置完好,又不被人知道。自看懂慧心來信後,慧悟禪師心中一直惴惴不平,深怕怡月有個閃失。聽殿外有人興高采烈的進來,正是修緣,趕忙相問:“那番僧可曾傷你?”修緣答道:“那番僧擒我走到山下,嘴中一直叫嚷:“我如果不聽話,他便取我性命。”我只好乖乖隨他一起下山,哪裡想到,剛到山腳,我就被人救了出來。”說着,用手指着殿外的幾人“正是他們救我的,還幫我拿回了紫羅袈裟,師傅請看。”慧悟禪師看到紫羅袈裟失而復得,心中甚是歡喜,想來必然是怡月讓人從那番僧手中奪回袈裟的,但又擔心那番僧再來搶要,趕忙相問:“那番僧人在何處?”修緣答道:“那番僧想抓他們的女頭領,被幾十個高手圍住,亂刀砍死了。”慧悟心中明白,修緣口中所說的頭領便是怡月,如若怡月被那番僧抓住,那便真是糟糕得很,心下甚是慶幸。修緣又道:“那女頭領讓我把這經書也交給你。”然後拿出《大陰陽經聖法》給慧悟看,慧悟見到修緣所拿經書正是那番僧口中所說的武功心法,接過手中翻看幾頁,頓時被這書中所寫內容吸引,其中所寫的運功方式和經脈之奇是慧悟此生從未聽說過的。

他翻看之間,不由自主的按照書中所說方式將內力分成陰陽兩股真氣,在體內運轉片刻,便感到力不從心,不能繼續下去,但這書中的所言甚是有獨到之妙,慧悟哪裡肯罷手,只將衆人送出寺外,一人便坐在紫羅真殿細細琢磨,這一研一究便是三天三夜,弟子送飯前來,他也不動手吃便,只是一意要將這《大陰陽經聖法》探個明白,直到三天後佛曉,從紫羅真殿傳來一聲震響,衆和尚前去一瞧,便看到那紫羅真殿大門敞開,慧悟禪師立在門前哈哈大笑,甚是喜悅,只聽他嘴中兀自說道:“陰陽分明,生時便定,混沌逆轉,必要重生。”修緣問道:“師傅已將這經書上的武功探明瞭嗎?”慧悟笑道:“這經書乃天下奇功,必要從頭練起方可,如要中途修煉,必然要廢棄先前的武功,只因它陰陽分明,所以必要陰陽協調,如果一個人先前練了其他武功,體內陰陽之氣必然不能平衡,天下間武功,分爲陽剛與陰柔兩路,不論是誰都不能身兼兩種真氣,只能專修一種,或陽剛,或陰柔。這《大陰陽經聖法》不知是那位高人所創,竟然能平衡陰陽,逆轉混沌。老衲佩服。”修緣道:“師傅剛纔一言,弟子茅塞頓開,這修武之道原來如此奇妙,又不可逾越,弟子受教。”那其他圍在紫羅真殿外的弟子都聽到慧悟這番話,紛紛對慧悟行禮道:“弟子受教。”

第二日天亮,慧悟喚來修緣:“你隨我一起去太室山上,看看救你的那位恩人。”然後二人便出了少林寺,向那一旁的太室山走去。剛登上太室山,慧悟便覺得四處有人早已盯上他二人,便兀自不管,徑直上了山頂,忽見前方迎來十幾人,正是怡月,怡月緊道:“大師何須親自跑一趟,如要有事,讓一弟子來喚我前去便是。”慧悟答道:“老衲身強體健,這親自來看方能安心,這幾步山路倒是不足掛齒。我來時在山中發下幾處暗眼,想來必是你安排的吧!”怡月笑道:“大師見笑,那正是我紫凰門的暗旗眼哨。”慧悟笑道:“凡事必都如此方好,少林寺雖遠離長安城,但終究還是天子觸手可及的地方,小心當爲最好。”說完又從懷中拿出一本書來交給怡月道:“這本《大陰陽經聖法》本是你從那紅衣番僧手中得到,就留在你身邊爲好,此經書必要從小練起,不得與旁類功法相混,我已修煉《易經筋》多年,已經不能再修此功法,但你本是是白紙一張,未曾學過武功,修練此功法當爲護身之技。”怡月喜道:“多謝大師指點,怡月必然練成此功,爲母親報仇。”慧悟緊道:“萬萬不敢,冤冤相報何時了!況且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不可莽撞行事,且不能白白丟了性命!”正在說話之際,一個紫衣女子來報:“啓稟少門主,嵩山二百里外有信鴿傳來。”怡月趕忙打開字條看,上寫:“追兵來圍,少林危險。”慧悟禪師也看到字條所報內容,當真是追兵四伏,危在旦夕。忙對怡月說道:“我此次前來,正是要讓你去一處地方隱居,此去路途遙遠,便是在那北平城外的燕山上,那有一處幽地,名曰‘寒月澗’,你定要將你這紫凰一門改名換姓纔好隱在此處,待風平浪靜之時,再來少室山上。”怡月道:“全憑禪師定奪,怡月此刻孤苦伶仃,所依靠之人唯有禪師。”慧悟道:“現下趕快帶人下山,盡找山間小路行進,待出了河南境內,在擇大道而行,切記萬不可入城住宿,只派人採集食物和水方可,不得在人多的地方逗留。”怡月哭道:“禪師與我無親無辜,卻這般關照怡月的安慰,怡月記住禪師大恩,此去燕山,待風頭過後,再來嵩山拜謝禪師。”說完,便吩咐紫凰衆人,匆匆向燕山而去。

慧悟送走怡月,心下感嘆:這朗朗乾坤,大好河山,卻無處容下一個十六歲的素心少女,世間污穢當真去之不淨,還是這空門之中清爽養人。回到少林寺,慧悟一心鑽研佛法、武學,再也不去惦記這人間疾苦。忽有一日,慧悟禪師明心一亮,似是從《易經筋》中得到一絲明悟,當即閉關在紫羅真殿,將這一絲明悟書寫成字,然後用針線裝訂成冊。只待五日五夜後,終於將心中所想一一寫在一本薄章小冊中,慧悟推門而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自之前研習那《大陰陽經聖法》三日三夜後,他心中一直有一層窗戶未曾打開,直到再研習《易經筋》的時候,終於將兩部奇功融匯貫通,頓悟之下盡然寫出了一部絕世陽剛功法,心想這部功法該有一個什麼名頭纔好?正在出神之際,修緣上前問道:“師傅,今天乃是九月九重陽佳節,你要吃些什麼點心,我去拿來。”慧悟正在苦思,卻聽修緣來問,腦中一晃,隨追問修緣:“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來聽。”修緣知道慧悟禪師又有頓悟,當即將剛纔所問又重複一遍。慧悟禪師一聽,暢懷笑道:“九九重陽,佳節如夢。這功法就叫《九陽神功》”

自慧悟禪師當日一頓悟,創出了《九陽神功》,他自知這功法乃是借鑑西域《大陰陽經聖法》而來,乃是陽剛至極的武功,出家之人不便修習,所以將這冊《九陽神功》封存於藏經閣內。直到後世藏經閣一個掃地書童無意練成,竟將這部功法傳於當世。怡月率領紫凰衆人得慧悟禪師指點,在燕山寒月澗隱世不出,將紫凰門改爲紫晶宮,直到玄宗死後,方纔有紫晶宮人現於少林。怡月得慧悟禪師指點將《大陰陽經聖法》練成,擔心被西域少林識得,便將《大陰陽經聖法》改名爲《琉璃心經》,從此紫晶宮歷代宮主都以《琉璃心經》相傳,是爲宮中聖經。直到南宋年間,有一奇女子名叫梁紅玉,入得紫晶宮,做了宮主邀月的侍女,無意之中學得《琉璃心經》,之後嫁給大將軍韓世忠,助其抗金,臨死之時,以平身頓悟寫得一部功法名叫《九陰真經》。後世有一盜墓者,入得其中,將《九陰真經》盜出,而後有奇功《九陰真經》傳世。有詩爲證:

乾坤幽雲漫,夜雨聽風禪。

九九豔陽現,世有男兒漢。

巾幗戰馬前,真法九陰傳。

但知陰陽變,琉璃透心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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