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各懷心思,直直朝着楚湘雲回禮。司馬忠首先道:“楚掌門多年不見,身上又多了幾份俠氣。”
接着道“玄羽宮本不該來打擾貴派,只因本派祖訓中有一條訓示“天下無道,好男兒必當挺身衛國,濟公天下。”這是我開山祖師薛公祿留下的。我輩之人必當追隨先祖,以身做楷。此間天下慌亂,生靈孤苦,幸有光明佛出世,揭竿立命,造福一方。只因奸人當道,光明佛含憤昇天。如今天下英雄皆知光明佛有衣鉢傳世,有幸被貴派接引,我等定當共同商議,推舉盟主,號令天下,以正山河。”
衆人聽來司馬忠一番慷慨陳詞,無不心生義氣,感慨良多。紀雲海率先道:“今日乃各路英雄齊聚之時,司馬掌門一言道出我等之人肺腑,還望水仙閣能濟公天下,請出光明佛的衣鉢傳人,我等共舉大事,他日驅逐胡狗,再造漢庭。”
金錢幫陸掌門接着道:“我陸波本是一介草莽,此身所敬之人爲光明佛居首位,自光明佛開創義軍,我金錢幫也曾捐資相助,只因我幫能力有限,未能解救光明佛,此乃我陸波人生憾事,幸而光明佛留有衣鉢傳人,我金錢幫必然奉他爲上賓,耳提面命,在所不辭。”
忽而一聲大笑傳開。“哈哈哈哈哈……!”
那聲音猶如洪鐘,只讓衆人耳膜撕裂,大腦嗡嗡作響。
衆人都做難受之狀,紛紛用手捂住耳朵。
大笑之人正是幽冥姥姥,她放言道:“好一個金錢幫,好一個陸波,你可還識得我是誰?”
衆人還爲回神,只被這厲聲問個清醒,各自朝那聲音出處看去。
陸波看着幽冥姥姥,似是回想着什麼,只道:“陸波行走江湖數載,見過的女人太多太多,卻也急不得那麼清楚。”
幽冥姥姥接着相問:“二十年前,平江城南,血濺蒼山。陸幫主可還有映象,我便是那夜逃脫的女子。”
陸波似是想起什麼來,直直盯着幽冥姥姥,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爲難的很。
幽冥姥姥繼續道:“你金錢幫的確是資助了光明佛一萬兩白銀,可你們金錢幫卻是從義軍手裡搶走了八千兩黃金,就在平江城外殺了三十二人。”
“陸掌門可還有話要說。”
衆人皆被這短短數語震驚片刻,只看這陸波是如何回答,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陸波大笑幾聲,聲音略有顫抖道:“水仙閣卻是打的好算盤,不知這位女俠是何人,我金錢幫素來不在自家門口做買賣,平江城這檔子事,我卻是不知道的。如果今日水仙閣想無端生有,編一些瞎話來敷衍我們倒是說的過去,畢竟光明佛還留下了一筆財寶,任誰都會眼紅不是。”
他自是心中清楚,卻也不願自亂陣腳,任憑幽冥姥姥厲聲詢問,他自軟聲迴應,只是這幾句後話卻是讓人心生左右。
空智大師洪亮道:“各位務要爭得眼前高低,真真假假已是過眼煙雲,且等各家門派義士到齊,我等共同商議,如今大敵乃是朝廷,我等何必相爭上下。”
衆人聽得空智和尚一言卻是心中贊同的緊,莫不該自己相鬥,讓朝廷歡喜。
風浩凡待在大殿之外卻也聽得清楚,在他看來這爲空智大師卻是顧全大局,識得大體。心中不免多了一絲好感。
過的片刻又有幾十人熙熙攘攘的上山來,卻都是些沒有名頭的小門小派,水仙閣只送出了幾杯茶水,卻也不曾請進殿內,這些人都圍在大殿之外聽着裡面的談話。
而後便陸陸續續的來了幾批人手,有幾位被請到裡面入座,有幾位是認識林蕭的,一一和林蕭打了招呼,風浩凡也算認識了一些江湖人物。
突然間俞小薇跳起來朝着一個老頭跑去,親暱的抓住那老頭的胳膊。風浩凡心知這老頭必然是俞小薇口中說的酒貓師傅,看其妝容,腰間掛着一個大大的酒袋,肩膀上挑着一個酒葫蘆,滿臉的鬍鬚,最醒目的當是那紅紅的鼻子。風浩凡直覺的這老頭好玩的很。
等到俞小薇拉着他前來,風浩凡又細看了一遍,二人瞧瞧看看,都是好奇的很,風浩凡瞧見這酒貓腦袋後面卻是扎着一個小辮子。
酒貓老頭卻是瞧瞧是什麼個男子卻讓他這寶貝徒弟喜歡的緊。
一老一少便是端端瞧了個時候,俞小薇奇怪道:“你二人莫不是認識?”
風浩凡首先回過神來,他自瞧見這酒貓老頭便是心情大好,之前一片複雜情緒早已不見,本想問聲前輩好卻不想出口道:“前輩的鼻子如何這般好玩?”
那酒貓也不見怪,拉着風浩凡的手自是得意道:“好個俊俏的後生,你做我的徒弟如何,如是做了,我便也傳你一招功夫,必然讓你的鼻子也變成這般好玩的紅色。”
忽而他又走近林蕭,吃驚道:“林小弟,你如何成了這般模樣,莫不是那個武功厲害的傷了你,如是這般,今日裡我酒貓可看不了這熱鬧了,我還是先走爲妙。”說完他便甩開袖子,大步跨了出去。
那大門外正好進來幾個身影,一人道:“今日裡必然要嚐嚐水仙閣的水仙密酒,倘若嘗不到,那便是不值,不值的很。”
另一人接着道:“倘若是嘗不到那密酒,你我也不用怕那個老太婆,她敵我二人卻是敵不過的,不畏,不畏!”
聽到此處,風浩凡已然知道這來人不是別人,必然是神機二老兩個寶貝。
神機不值進門便是東張西望,一眼便瞧見了風浩凡,他腳下一個躍步,便是近在衆人身前,上來便是摸摸風浩凡的額頭,自言道:“這小子的腦袋還是以前的,也不發熱,也不發冷。”
神機不胃剛要相問,卻是一個身影擋在了他身前,正是酒貓老頭,他尚未走出大門,只聽見神機二老談論水仙閣的水仙蜜釀,他便是心中奇癢,追問道:“好哥哥,快些說說怎麼個水仙蜜酒,如何個味道?”
衆人一聽得他說話句句不離酒子,當是嗜酒如命,這酒貓的名號卻也是當之無愧。
神機不胃回道:“說起這水仙蜜釀,那便是人間一絕,獨有水仙花的花粉製成的糖蜜才能釀的出來,可惜這方法世間獨獨水仙閣一家有而已,我二人轉爲此來。你這饞貓卻是從哪裡冒了出來,上月還聽說你在湘南殺了蒼狼幫的幫主。”
酒貓老頭笑道:“額,順手而已,不得已而爲之,那個什麼狗屁幫主也是該死,不提也罷。我們還是說說這個蜜釀的事兒吧。我這葫蘆裡還有湘潭的佳釀啊!”
神機二老一聽得佳釀二字便是眼睛瞪直了,神機不畏伸手便去搶那葫蘆,不想酒貓早有防範,順勢一個撤步,人走龍蛇,自是快上神機不畏一拍。
神機不值乘機反身攔截,雙手化勾,纏住那柺杖,神機不畏欲要提手去拿葫蘆,酒貓老頭單手將柺杖推出,只叫那柺杖飛出神機不值的雙手,他腳下借力,反彈而上,卻是將葫蘆抓個正好。
神機二老自是兩面齊攻,雖然不見殺招,卻是奇招無窮,只叫大院中的人手看的眼放異彩,衆人一時間叫好,一時間大讚。
忽然聽得一人道:“好個老不正經,今日齊聚靈慧峰,莫不是來耍猴的。”
聽來這一聲,衆人還未回神,當見酒貓那一隻柺杖端端朝着人羣中砸去,衆人閃開,卻見一人手捂着嘴,似是剛纔一擊打中了門牙,鮮血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