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決定和灼羽西去魔界一趟,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師門無法接受羽西的存在,如果爲了成全他而讓羽西冒着危險去玉仙門,他做不到。
即使羽西說過以她的能力還不至於輕易就被發現,玄景還是不願意看到羽西承擔這樣的風險。
況且,他的妻子已經有身孕了。羽西告訴他說,她能感覺到自己懷的寶寶是個可愛的小女孩。他們給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取名爲小綿綿。
玄景記得,那個時候的羽西最喜歡用她白皙的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滿臉慈愛的喊着他們的小綿綿。而他亦會將自己的耳朵貼到羽西溫暖的肚皮上,認真聽着一個小生命的到來。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他們或許就找一個穩定的地方安定下來吧。
沉浸在兩人,哦,不,三人世界中的玄景和灼羽西都沒有發現玄玉的變化。玄景跟玄玉說過自己的打算,他曾經勸過玄玉等歷練結束之後先回玉仙門,但玄玉以放不下他們爲由拒絕了。尤其是在灼羽西懷孕之後,玄玉更是以保護自己的弟妹爲由留了下來。
玄景勸說不得,感激之餘又覺得愧對自己的師兄。久而久之,越陷越深的玄玉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他憤憤不甘鬱結於心!憑什麼他們兩個可以你儂我儂,郎情妾意的在一起!憑什麼他就要放棄自己的感情!爲什麼灼羽西不愛他!
濃濃的夜色下,地上燃燒的火光照耀出玄玉略顯猙獰的臉。玄玉將手中最後一塊幹木扔進帳外燒着的火堆,輕拍手後站了起來。
此時玄景外出了,他去幫忽然想吃烤鹿肉的灼羽西狩獵鹿去了。玄景委託玄玉幫忙照顧一下他的妻子,高大的急衝衝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玄玉那天像着了魔般的向灼羽西表達了自己壓抑多年的感情。在灼羽西的印象中,玄玉是個溫和儒雅之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失態的玄玉,目光灼熱的像是要刺穿她的一切。
玄景對她的丈夫盡到了一個哥哥的本分,她的丈夫很尊敬他,她亦是。
事情的發展超出她的想象,自從有了孩子之後,灼羽西的性格變得溫潤了許多,面對這樣的場景,她一手本能的護着自己的肚子,一邊語句清晰,果斷的對玄玉說:“玄玉,我一直敬你爲大哥,玄景也是,還希望你不要作出讓我們失望的舉動。”
“呵?大哥?灼羽西,我對你的好,我對你的愛,難道你都看不到嗎?”玄玉憤怒的朝灼羽西咆哮着,他實在是忍的太久了,忍的太辛苦了,難道他的感情就可以被一句“大哥”給否定了嗎?
“對不起,我從未這樣想過,我一直隨玄景敬你爲兄長。”灼羽西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身形,不讓玄玉碰到她的身體。她第一爲人母,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但她還是刻意讓自己不隨意動用魔力,若不是玄玉壓得太死,她也不至於被堵住。
而且不知道是爲什麼,也許是因爲第一胎,而且還是和人類的
孩子,自從有了小綿綿之後她的能力下降不少,身體也虛弱了很多。
“玄玉,這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場面。我已經是玄景的妻子,我愛的人也是玄景,從前是玄景,現在是玄景,以後還是玄景。我無法迴應你的感情,還請你放手。”
“放手?灼羽西你讓我放手?”玄玉被灼羽西直白的話刺得不輕,他冷笑意聲,本想怒吼幾句,但看到灼羽西有些泛白的臉頰,他的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灼羽西,難道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是。”灼羽西果斷堅定的點了點頭,該斷則斷,她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精力。
以前聽人說過,懷孕的時候不適宜有情緒波動,所以面對玄玉她一直在剋制着自己的脾氣,理智的說出自己想說的每一句話,但這並不說明灼羽西一點都不在意。相反地,玄玉的吐露心聲,讓她嚇了一大跳,同時灼羽西的內心也升起了隱隱某種不安的直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
灼羽西微微蹙起了眉頭,悄然的運氣了自己體內的魔力,若是玄玉打算動手她也不會手軟。
“你……灼羽西,你的心可真狠。”玄玉忽然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氣勢驟然消了下去,無奈又悲痛的說,“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只是壓抑久了……我明白自己的處境,你是我師弟的妻子,我都明白。”
“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就當我魔障了吧。”
玄玉語無倫次的講着,然後擡眸深深的看了灼羽西一樣,緊握住雙拳,落荒而逃。
玄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的時候,灼羽西一直緊繃的心才微微鬆了鬆,她輕輕的鬆了口氣,但仍舊沒有放下戒心。不一會兒玄景就回來了。灼羽西安心的投入到玄景的懷抱,抱着不願鬆手。
她貪婪的吸着玄景身上的味道,閉上眼睛不願意思考。玄景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溼氣,想來是剛打到鹿就急忙跑回來了吧,灼羽西心想,如果,如果剛剛玄玉真的因爲太過憤怒而對她動手,她該如何?
自己的丈夫和玄玉的關係如何,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有時候就連她都會羨慕有這樣一個兄長。
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玄玉會喜歡自己……
“怎麼了羽西,又不舒服了嗎?是不是小綿綿欺負你了?來,讓我看看。”玄景說着就要輕輕推開抱着他的灼羽西,想看看自己的妻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沒什麼事。玄景,讓我抱抱你就好。”灼羽西加大了抱住玄景的力度,不願放開。
玄景無奈又寵溺的低笑一聲,也伸手抱住了灼羽西,溫柔的說道“好吧,你不嫌棄爲夫身上的血腥味就好。”玄景輕拍灼羽西的背繼續耳語,“怎麼了,情緒這麼低落。沒事的,羽西,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灼羽西滿足的放鬆了身體。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離開這個一直呵護着她的男人。
在這之後,玄玉再沒有
像那天晚上一樣失控,平日也和往常一樣,對灼羽西不會過分親近,也不會過分疏離,不偏不倚的維持在一個度上。就好像那天發生的一切不過是灼羽西的錯覺罷了。
灼羽西鬱悶糾結幾日之後,還是和玄景提到了問玄玉什麼時候回去的事。灼羽西對玄景說玄玉已經幫了他們很多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會寢食難安,覺得愧對玄玉。
灼羽西不會傻愣愣的和玄景說玄玉對她有過想法,因爲玄玉極有可能否認此事。這樣一來,玄景就會夾在他們中間兩難,還會顯得她自作多情胡思亂想。她不覺得這是自己的丈夫信不信任自己的問題,畢竟玄景是真的將玄玉當親大哥看待,不然當初也不會爲了救玄玉而差點喪命。
況且,最爲重要的一點是,就連她自己的都不認爲玄玉喜歡自己。
灼羽西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扯這些話時的神情如何,其實若不是她懷孕了,玄玉留下了也談不上幫了什麼忙。
而玄景呢,他也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他一直因爲玄玉的幫忙而覺得愧疚,現在自己的妻子提出了這樣的想法,他自然會去同自己的師兄再說一遍。
他們現在暫時定居的地方還算太平,有他在,相信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不會出什麼事。
玄景和玄玉再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玄玉只涼涼的問了他一句:“這是灼羽西的想法?”
玄景當時就愣了,他不明白玄景這樣問他是什麼意思。
很快,不等他想清楚,灼羽西就病了,病的一塌糊塗,幾欲喪命。
玄景焦慮的無法坐下來一刻,他整日憂心忡忡,擔心着灼羽西的身體,四處求醫。但是沒有任何用處,無論他求來多名貴的靈藥,灼羽西的病情仍舊沒有一絲好轉。
玄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折磨下憔悴的不成人形,而只是短短五日,他嬌豔動人的妻子就病入枯槁,陷入了沉睡。
玄玉是在灼羽西生病的前一天離去的,四天後,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他抿緊了脣瓣,步履沉重的走到了失神的玄景身邊。
“玄景師弟,你就打算這樣一直消沉下去?”玄玉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他認真的看着玄景不滿紅血絲的眼睛,責備的問道,“你就打算這樣眼睜睜看着灼羽西離開人世?”
玄玉說話間輕瞥了眼牀上沉睡的人兒,不過幾日功夫,她的臉頰已經顯的削瘦無比,面色有些暗黃,完全沒了昔日的靈氣逼人。
“不,不會的……羽西不會死的,她不會的……”玄景緩緩轉頭看住了玄玉,在看到玄玉的那一刻驚訝極了,他紅紅的眼睛忽然有了焦距,連日來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他顫抖的說道:“玄玉師兄,羽西她……”
“若我不回來,你當如何?玄景?你是怎麼照顧你的妻子的!”玄玉忽然厲聲的責問打斷了玄景未說完的話,他明白,他這是將內心的煩悶發泄在了玄景的身上,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