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外力因素的促導,他根本不相信蘇漣能夠逃走!
而此時,這隻小狐仙又恰恰出現在了湖底!
這怎麼不讓天帝多想。
而且天帝剛剛在感應八重天的氣息時,完全沒有發覺有一絲蘇漣身上的妖氣,能快速的破開封印又躲到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天帝根本不相信這是蘇漣一人所爲!
想着天帝將目光凝在了岸邊的陶夭夭身上。
即使這是一隻修爲奇弱的小狐狸,但也不能否認其有任何存在的可能性。
況且她還是九尾一脈,哼!
當年,那個人不也是九尾狐!
天帝沒等容上尊君回答就閃身消失在了湖底,容上尊君目光微冷的看着湖底殘破的景象,眉頭緊鎖。
敖青和重明鳥急急來到陶夭夭居住的地方,找遍了整個竹屋都沒有發現陶夭夭的身影。當他急的不知所措時,重明鳥鳴叫着讓他跟着它走。
敖青並不懂重明鳥在說什麼,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重明鳥的意思。
重明鳥三下兩下的把敖青帶到容上尊君居住的地方,正好看到容上尊君抱着陶夭夭從一邊走來。
敖青立刻從重明鳥的背上飛身而下,急切的來到容上尊君身邊,看着他懷裡憔悴的陶夭夭問道:“師傅,夭夭師妹怎麼了?”
敖青的聲音自從上次從人界回來,就沒了少年時期的沙啞,已經慢慢的多了一股磁性的味道。此時他焦急的語氣中帶着點點啞意,與最初的沙啞很不相同。
容上尊君對敖青的出現感到些許意外,但他也沒多問,語氣一如往常:“她沒事,你感覺如何?”
容上尊君的回答讓敖青隱隱鬆了一口氣,然後連忙搖頭道:“我沒事的,師傅。”敖青一聽就明白容上尊君是在問自己剛剛在那場莫名其妙的震動中是否受了傷。
“嗯。”容上尊君淺淺的點了點頭,抱着陶夭夭就往屋內去了。
敖青很想問容上尊君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凌霄閣忽然動盪起來,夭夭爲什麼會昏睡了過去,現在狀況到底如何,師傅剛剛是不是及時趕去救師妹了等等……
可看容上尊君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敖青硬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自發讓開了擋在容上尊君前面的路。
重明鳥一直安靜的站立在一旁,緊繃的身子在看到陶夭夭安然無恙時,也隨之放鬆下來。至於爲什麼凌霄閣會突然發生那麼大晃動,既然容上尊君在,那交給他處理就好了,它還是做一隻安安分分的鳥吧。
昏睡中的陶夭夭,大腦一直處於混沌狀態,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夢境,腦海中全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完全陌生的好聽聲音。
“陌上因?你來了?你沒死?”
“不,不是,你不是陌上因,可你爲什麼會有他的力量……”
女子的聲音不停在耳邊迴盪,昏迷中的。陶夭夭只感覺渾身冰涼。水,都是水。刺骨的湖
水凌颳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讓她忍不住緊緊的將自己抱在一起,抖索不止。
忽然間一股柔和的溫軟慢慢驅走了周身的冰寒,它漸漸化作一個防護罩,將她完全的防護在裡面。
陶夭夭本能的睜開剛剛因爲壓迫太大而緊閉的眼,入目的一樁樁粗重的鐵柱直直的從河底延伸而出,然後上面連接着一條又一條厚重的鐵鏈,緊緊的禁錮住了一個婀娜多姿的纖細紫色身影。
那些鐵鏈像是嵌入進了女子的身體,狠狠的將女子身軀綁住,一層又一層,厚重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不留一點縫隙。
陶夭夭睜大着眼睛看着湖底忽然出現的女子,大腦一時短路的無法思考。
只見那個女子緩緩睜開一直閉着的眼睛,頓時一雙平靜無波,彷彿失去了生氣的眸子映入到陶夭夭的眼簾。
那是怎麼一雙眼啊,淺紫色的眸色晶瑩剔透,完美無瑕的好似一顆最漂亮的夜明珠。可惜那雙眸子太過死靜,彷彿已經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幾縷細細飄散在水中的黑色長髮拂過她蒼白的脣瓣,她漂亮的眸子緩緩凝聚出陶夭夭無雙的容顏,速度極慢的啓脣道:“花……洛?”
包裹着陶夭夭的溫和防護罩速度極快的將陶夭夭移靠到那名女子的身邊,隨着陶夭夭越來越靠近,女子的眸子似乎多了一些光亮。
她的音色頗爲成熟,但卻含着濃濃的喑啞,好像已經許久沒開口說過話一般。事實也正是如此,被關在這裡十八萬年,她說過的話,一雙手都可以數的過來。
“陌上因?你來了?你沒死?”
“不,不是,你不是陌上因,可你爲什麼會有他的力量……”
女子的話語讓陶夭夭摸不着頭腦,陶夭夭正想開口,但下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將她的身子完全掏空一般,眨眼間她就沒了任何力氣,沉沉的陷入了昏睡。
昏睡前她似乎聽到了女子惋惜的聲音。
“原來如此……原來在你身上,可惜被封印了……不過也足夠讓我出去了……”
“睡吧,我會回來帶你走……”
陶夭夭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無止境的漩渦,大腦抽疼的厲害,身上也沒了一絲力量。
“師傅,夭夭師妹怎麼樣了?我聽說天帝剛下了戒嚴令,所有人不得隨意離開天界,到處都有搜查的天兵天將,這樣師妹還可以回青丘嗎?”
朦朧中陶夭夭感覺自己聽到了敖青的聲音,雖然模糊,但讓她感到一絲心安,剛剛的那些,只是夢吧。
不知道爲什麼,陶夭夭很不願意想起剛剛的場景。
此時在陶夭夭躺着的房門外,敖青正目露急色的跟容上尊君講着自己的發現。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天界的氣氛就變了,忽然就變得變得凝重而沉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天帝這麼重視,但敖青隱約中覺得和可能是和今天他感覺到的那股動盪有關,而且自己的師傅肯定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些事你都不用放在心上,青丘那邊爲師會處理好,你好
好呆在凌霄閣不要隨意走動。”無論敖青怎麼明裡暗裡的套話,容上尊君都沒有泄露一絲一毫和此次有關的事件。
“是,弟子明白了。”敖青懨懨的垂頭彎腰行了一禮,朝房屋內看了一眼,就不捨的走開了。敖青明白此時的夭夭需要好好休養身體,所以也沒向容上尊君要求說進去看看陶夭夭。
容上尊君的目光一直不知在看向何方,等敖青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眼前時,他緩緩的凝聚眸光焦距,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等夭夭醒了之後,爲師會帶她去一趟九重天。”
容上尊君的這一句話是明顯的通知,不帶任何商量的餘地。
聞言敖青離去的背影微微一僵,他不明白師傅爲什麼要帶師妹去九重天,但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去九重天,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可敖青相信容上尊君做事有他的道理,他相信自己的師傅會將夭夭師妹保護好。
要是敖青早知道自己所謂的相信會換來這樣的結果,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容上師傅帶陶夭夭去九重天。
陶夭夭第二日就甦醒了,在此之前容上尊君已經和青丘鉞君說了無法去青丘的事。青丘在天界進行封鎖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風聲,雖然覺得遺憾,但也沒有辦法。
所以等到陶夭夭生辰這一日,青丘原本準備好的一些活動都相應取消了。天界的形式如此緊張,他們在舉行什麼活動那就不好說了。
以往天界一有什麼事,三大聖地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可這次不知道爲何,三大聖地都不知道此次天界到底發生了何事,就連天界崑崙的絕大多數的仙人也被完全蒙在了鼓裡。
天界這次弄出這麼大風波,三大聖地也不好置身事外,俱都紛紛請意去天界幫忙。
出乎意料的,天帝只同意蓬萊上崑崙天界,其他兩位都以在下界守好地界爲由婉拒了。
說是婉拒,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天界就是不想這事讓青丘和碧波海的人摻和。天帝這一折騰,頓時弄得流言飛起,仙心惶惶。
大多時候,最可怕的不是已知的危險,而是面對未知的恐慌。
陶夭夭醒來的時候,容上尊君正好守在她的身邊。陶夭夭眨了眨莫名生疼的眼睛,輕晃腦袋,不確定的喊道:“師傅?”
容上尊君伸手覆上了陶夭夭的眼睛,拇指指腹輕柔的在陶夭夭眼角處撫摸,冰冰涼涼的觸感讓陶夭夭舒服的再次眯上了眼睛。容上尊君出聲道:“好多了嗎?”聲音意外中帶着點沙啞。
陶夭夭點了點,沉重的腦袋也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而後昨日發生的一切都如放電影一般的在她腦海中浮現,陶夭夭猛然睜開了眼睛,透過容上尊君手間留出的縫隙看着容上尊君,心裡咯噔一聲,一雙小手緊緊的捏住了牀邊柔軟的衫被。
陶夭夭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乾啞的發不出聲音來,她語氣顫微的艱難開口道:“師傅,那個女子……湖裡的女子……”
陶夭夭再笨也知道湖裡的女子被那般捆住,定然是有意爲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