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夜銘,就算你本事再大,可別忘了這是朕的江山!朕的天下!朕說什麼就是什麼,汝膽敢在這裡放肆!”攸賢帝實在是被氣的不行,這根本就是在無視他的存在。雖然平時他寵愛柳夜銘,可在羣臣面前這麼不給他面子,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攸賢帝怎麼忍得住。
況且那九天玄女豈是說給就能給的?想他垂涎那九天玄女美色已久,想想都覺得心癢難耐,卻到現在都沒能碰其分毫,怎可就這樣拱手讓與他人?
“是嗎?”柳夜銘這次將目光投向了被氣的渾身顫斗的攸賢帝,神情深不可測,“皇上可要想清楚了,古往今來改朝換代是常事,要保住一個江山可非易事。我以宮中祀奉的九天玄女爲交換,定助皇上守住這千秋萬業。如何?”
“柳夜銘,你不要太過放肆,朕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不要以爲你這次……”
“申水國最近可是活躍的很那……”柳夜銘不再看攸賢帝,這一句,已足夠讓怒氣衝衝的攸賢帝語噎。
是啊,昌木國外表看上去國盛民強其實內裡早已被攸賢帝楊靖霆的荒淫無度給慢慢虧空了個乾淨,不再是幾個國家中最爲強盛的大國了!而昌木國周邊的其他國家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覆了昌木國。
“胡說八道!”聽到柳夜銘的話,前來參加慶宴的申水國使節自是坐不住了,他猛然站起,厲聲喝道,“區區一介剛封的國師,面對天子不僅不以臣相稱,還三番四次出言不遜,妖言惑衆,簡直是罪不可恕!”言畢又轉向攸賢帝的方向拱手下跪,“陛下,還請陛下明鑑,休聽這來歷不明之人胡言亂語,申水國與昌木國多年交好,兩國……”
眼前的這一番橫生的變故讓攸賢帝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只覺得頭疼,“夠了,都別吵了!”
“稟皇上。”就在這時,一名守在外邊的武將來到了宴會上。
攸賢帝趁此間鬆了一口氣,緊忙問道:“何事?”
“稟皇上,西土國武陵候之子西土洪德有要事求見,說是特爲皇上尋來了天下第一美的女子。”
“此言當真?”剛剛還覺得心情煩躁的攸賢帝聞言瞬間像打了雞血一樣猛地站了起來,早已將剛剛的問題拋之腦後,“快,快宣西土洪德前來覲見。”
“諾。”
隨着一道道的宣召聲由遠而近,攸賢帝早已按捺不住離開了龍椅來到臺下,此舉引得羣臣譁然,攸賢帝卻充耳不聞。
奏樂聲絲縷不絕,不知何時起卻伴上了一陣一陣金屬撞擊的清脆悅耳聲。不多時,一位姿容態度,目所未睹的如畫如月之貌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這是怎樣的美麗啊!如同漠漠春雲的秀髮在晚風中輕舞,一襲散發出淡淡梅花香的白色流紗熠熠生輝,更添了那份與生俱來的清冷氣質。似盈盈秋水的明眸,流盼之際牽動着在場除了柳夜銘之外每一個人的神經。
攸賢帝的雙手情不自禁的顫動着,宴中的各位士臣也都在那瞬間恍惚失神,樂器聲不知不覺的停
了,只剩下來自女子腳踝上兩串叮鈴作響的細小青銅樂器。
“西土國西土洪德拜見攸賢陛下。”領在女子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恰時地向仍在遊神的攸賢帝跪地叩拜,這一聲將大多數人拉回了現實。
士臣官員們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而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讓西土洪德下意識的彎起了脣角。這樣的效果,他很滿意,這就說明,父親生還的機率又大了些。
柳夜銘不在意的瞥了眼在西土洪德後面默然佇立的女子,腦海裡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柳心銘面孔。
呵呵,倒有幾分相似。
柳夜銘眯眼不語,執起酒杯小酌半口,樂於看戲。
“西土洪德,這位美人兒是何人?”攸賢帝一心只在眼前這位美人身上,連問話時雙眼都片刻不離。
“回稟攸賢陛下,此女子是我父親收養的義女,名喚西土姒姬,也是臣的義妹。”
“好!好一個西土姒姬!西土珦還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即日起,朕便封美人爲姒妃娘娘,其義父西土珦爲孤準備瞭如此大禮,明日即無罪釋放,可在昌木國安居!”攸賢帝雙眼放光的看着西土姒姬,要不是他在衆士臣們面前還稍微顧及着點顏面,許是早已跑到了西土姒姬面前。
“這樣愛妃可滿意?”攸賢帝的眼神太過赤裸,絲毫沒有遮掩,“像,還真是像。”攸賢帝低低的輕喃着,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到。
“謝攸賢陛下洪恩!”西土洪德一聽自己此行的目的已達到,連忙俯首叩謝,而西土姒姬則是一臉的風輕雲淡,面無表情,好似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西土國武陵候西土珦之前就說降於昌木國,但當時因爲攸賢帝還在氣頭上,就被囚入了牢獄。現在西土國已經被昌木國大敗,所以攸賢帝說出這一聖諭時並沒有什麼士臣官員的反對。
何況昌木國的官員們早已習慣了攸賢帝的這番作爲。他們的帝王,好色已經成了標誌,原先的幾位諫官,因爲多次死諫攸賢帝遠離女色而被五馬分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一直候在攸賢帝身旁的周過復見此時攸賢帝心情大好,便大膽的附近攸賢帝躬身說道:“皇上,請容臣一言,既然皇上已得到了姒妃娘娘這天下第一美人,何不應了剛纔柳國師的請求?那位九天玄女雖容貌傾城,卻難以碰得,倒不如應了柳國師。這樣江山與美人兼得,何樂而不爲呢?”
“哈哈,周愛卿說的不錯,真是甚得孤心!”攸賢帝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自古以來,有哪幾個帝王不愛江山?即使是沉迷女色的攸賢帝,在面對這般境況又怎會不動搖?
“好,柳國師,朕相信你的能力。於宮中供奉着的九天玄女,司馬喜歡便邀了她去,朕也會好好和仙姑詳說一番。”這就是帝王的劣根性,好像這天地間所有的活物,都是他這所謂的天子所能命令的。
可此時的柳夜銘,卻留了神,西土姒姬?好一個收養的義女,和心銘相似,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
畢竟,這位姒妃娘娘身上的氣息可不大好聞。
“仙……仙女……”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沒有什麼人見過傳言中的仙姑,卻聽過她身邊有一隻金黃色的狐狸。
月華如水啊,昌木國的士臣官員們永遠不會忘了這一天,在這目睹了兩張絕世容顏的和色夜晚,就像是一場夢境般,狠狠地撞擊着他們脆弱的心靈……是那樣,美麗的不真實。
只見衣袂飄然的陶夭夭於月華中走來,一層淡不可見的暖紅之暈籠罩其身,猶如神祗般,步步生蓮。
那隨風而逸的及腰青絲盤散而開,一張魅世容顏毫無保留的浮現在夜色之下,緊緊地帶動着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懷中慵懶地伏在陶夭夭身上的雪音狐微微擡頭,好像此情此景已是在它預料之中。卻不知衆人在它擡頭的那一剎那,恍見其流光溢彩,更是爲他們眼中的這位仙姑增添了一份神秘與尊貴。
“好……好美……”
片刻安靜之後的夜色裡,輕輕迴盪着這句來自心靈震撼的輕喃。
柳夜銘自陶夭夭靠近的那一刻,就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她身上,可陶夭夭卻絲毫沒有感覺。一陣響風吹過,帶着西土姒姬腳踝上類似鈴鐺的青銅樂器歡快的撞擊起來。
悅耳沁脾的金屬撞擊聲一差不漏的落到陶夭夭耳裡。陶夭夭怔怔的看着那神情清冷,眼神沒有絲毫焦距的白衣女子,心中那份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卻也只是一閃而過,“雪音狐,這女子,是人類吧。”
只是爲什麼,她身上的味道會那麼淺淡,淡到幾乎聞不見。
“應該是吧。”雪音狐連看都不看,就拉下了眼皮。可就在它閉上眼的瞬間,它又突然猛地瞪大了雙眼,這兩日來鬆懈的神經在這一刻繃緊。這樣熟悉的感覺,是他,柳夜銘!
晶透的金黃色亮眸絲毫不差的鎖定在柳夜銘身上,滿是防備。
“怎麼,在擔心你的主人?”柳夜銘也發現了窩在陶夭夭懷裡的雪音狐,“二十幾年不見,你倒是長進了,認了這麼個小丫頭。”柳也銘的左手指尖似有似無的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像及了某種旋律。
“哼,少管閒事!”雪音狐難的不屑的瞥了眼柳夜銘,它現在抱的大腿可是陶夭夭,他們此行的任務就是殺了柳夜銘!所以在氣勢上,它也絕對不能露怯。
“呵呵,就這樣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值得你維護的?”柳夜銘話是對着雪音狐,深邃的黑色眸子卻略過它看住了陶夭夭窈窕的側身。
“我樂意!我告訴你柳夜銘,少打我主人的主意!”嗯,欲擒故縱,就是這樣!雪音狐內心爲自己表現點了個贊,但表面上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柳夜銘。不料雪音狐這一蹬卻引得柳夜銘低低笑出了聲。
“你這二十年都消失匿跡,我還以爲你和顧念笙一起,沒想到你卻不知從哪找了個小丫頭。”柳夜銘臉上一直掛着淺淺的笑意,當然,雪音狐不會以爲這個人會和他表面一樣,看着無害。
“不過,她能解開你身上的陰囚大咒,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