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因爲……呃”陶夭夭忽然覺得有些窘迫,七條紅色尾巴全部蜷成一團,愈加清明的眼眸左右閃躲,“啊,對了,該怎麼稱呼你呢?我名陶夭夭,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不用一直公主公主的稱呼我。”
“呵呵。”少年的笑聲不如說話時乾淨,帶着絲縷低沉,卻異樣的撩撥人心,“公主,我名姜立。”
“姜立?”陶夭夭不由自主的輕擡了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躺在別人懷裡,也完全忘記了“不好意思”這四個字爲何意。再怎麼說母狐狸也是母的,還躺在不認識的少男懷裡!
“嗯,羊女姜,潮頭立。”姜立放下了微微停頓的左手,眼瞼稍合,“公主若是無礙,我便送公主回去吧。”
“送我回去?你能去飛虹殿?”陶夭夭略感詫異,這人族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要知道由青丘七大主峰:朝霞峰、容微峰、天石峰、鏡然峰、會仙峰、煙峽峰、清勾峰簇擁着的雲上宮殿——飛虹殿,常人一般無法踏入。
飛虹殿懸於空中,之下便是萬丈深淵、層層浮雲,若一個承受不住便是粉身碎骨。而四周僅有的七座飛橋則搭上了七大山峰,雖然那七條飛橋映着白練皆被折射成五色彩虹,既絢爛又夢幻,彷彿畫中一般,但那裡禁制頗多,也不是容易上去的地。
“飛虹殿去不了,我可以送公主去容微峰。”
“容微峰?陶容伯伯那裡?”陶夭夭一時反應不及,隨後纔想起來,他二哥陶雲拔的師傅陶容伯伯的主峰就是容微峰。
一想到陶容伯伯那萬年不變的嚴肅蕭殺臉,還有那萬年不變的嚴肅粗暴語氣,陶夭夭心裡就直打鼓,那眼前的這個人族少年應該是陶容伯伯的徒弟了。
青丘與處在其地界中的昌翰北四國人族關係素來和諧,此處人族極其敬畏青丘仙山,青丘偶爾也會培養一些實力不錯的人族修煉者。看來,這個喚姜立的人族少年是真的很厲害啊!
“嗯,陶容上仙是我的師傅。”懷裡的小狐狸好像想到什麼似的,下意識的往他懷裡躲了躲,他倒從沒發現,狐狸也能長的那麼好看。雖然他從未認真觀察過身邊之人。
“那個……還是,還是不要了吧,我在這裡等我四哥過來就好了……”陶夭夭乾笑了兩聲,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與其讓她去容微峰承受陶容伯伯停不下來的臭臉訓斥,她還不如在這等四哥醒來找她呢。憑藉四哥的能力以及她的兄姐父王母后們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發現她不在之後,四哥一定可以找到她。
“公主確定?”姜立也不等陶夭夭回答,轉身朝前邊的一顆大樹走去。
“嗯嗯。”陶夭夭萌萌的小狐狸頭如同搗蒜般直點,生怕對方一個嫌麻煩就把她扔到了容微峰。
隔着不厚的衣料,姜立感覺到了懷中小腦袋無意識的磨蹭,酥酥麻麻,恰如輕拂而過的羽毛,帶着揮之不去的絲絲癢意,淺嘗而止。
“那就委屈公主在這裡等等。”姜立來到樹下,左手一揮,兩張潔白如雪的方帕緩緩旋轉變大,悄然無波地落在了兩塊連着的平石上,整整齊齊。
“不委屈……”姜立的尊敬之意如此明顯,倒讓陶夭夭覺得有些彆扭的生分。
她自覺地跳到了其中一塊鋪好了方帕的石頭上,許是因爲酒勁未過,又許是剛剛的懷抱太過安逸,一蹦到石塊上,陶夭夭的四肢就軟趴趴的支撐不住往一邊倒。
在感覺到異樣的那一刻,陶夭夭的七尾立刻變長,朝石頭平面頂去,然後繼以控制七尾的支撐力度來讓身子放緩速度躺下。
不過就在陶夭夭的尾巴剛好抵住石頭平面時,一隻微涼的手突然輕托住了她的身子,所有力度在那一刻卸掉,陶夭夭在那隻手的輕擡中慢慢躺在了平石上。方帕很暖,和姜立身上的味道一樣,帶着好聞的木香。
“公主,你沒事吧?”
側臉而趟的陶夭夭這才發現,託着
她的姜立離她很近,精緻俊秀的五官在此時被放大的一清二楚,一縷碎髮從他光潔的額頭滑落,繞在陶夭夭敏感的耳朵上,陶夭夭不由自主的“咯咯”笑了起來,身體微微顫抖,開口道:“姜立,是不是人族都像你一樣長得那麼好看?”
姜立……這要他怎麼回答呢?
“嗯……大概是吧。”姜立小心又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端正的坐在了另一塊平石上,佯裝自然地別開臉去,耳根處卻不由控制地爬起了淡淡的紅暈。
畢竟年少,即使表現的再淡然老成,也脫不開那與生俱來的少年心性。
“那我以後跟你去人界看看好不好?”陶夭夭抖了抖趴着的四肢,想讓它們快點恢復,“我從小就待在青丘,從未去過其他地方。平常也就聽母后口中的外面的世界,我想外面一定很好玩!”
“公主還是待在青丘的好。”一陣風起,揚起了姜立用束帶綁着的墨黑長髮,露出線條分明的側臉,如畫潑墨,很是好看。
“那你以後會來找我玩嗎?”陶夭夭搖搖晃晃的立起了身子,聽到姜立的話也沒有泄氣,這話不知多少人跟她說過,她自己也明白。
大大的美麗狐狸眼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人族少年,眸子,是酒勁之後的晶瑩透亮。
“反正你在容微峰,到時候我跟容伯伯和父王說,你就可以隨時來飛虹殿找我了,我也會經常去容微峰找你的!”
彼時的陶夭夭,在面對自己有好感的生物時,完成暴露出了天真爛漫的小白屬性。
姜立一轉頭,就對上這樣一雙滿溢笑意的乾淨眼眸。心裡沒來由的不禁“咯噔”一下,鉞君上仙,是想將她一輩子護在膝下嗎?
“公主,今天是我下山回到俗世中歷練的日子,再回青丘的時日約莫所需不短,怕是無法如公主所說……”姜立緩緩的說着,儘量讓自己的話顯的清楚明白。他極少與人這樣長談,今天一定是他幹什麼的方式不太對,纔會如此多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