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剩下的我送去給敖青師兄,你吃完就先回去吧,以後我再做給你們吃。”
“唳,唳”重明鳥傲嬌的癟叫了兩聲,似是對陶夭夭將食物送給敖青而表示不滿,但它也就是傲嬌兩下。
“好啦好啦,以後再多做些給你吃,乖。”陶夭夭輕柔的摸了摸重明鳥的羽毛,拿起剩下的靈食就往敖青居住的木屋而去。
敖青不曾預料到,修爲那麼弱的小師妹,做出來的靈食味道會這麼好。這些散發着濃濃靈氣香味的精緻點心,光看看就極有胃口。
當然,敖青自然是不會做什麼誇獎,而是一本正經的,極其自然將盤中的靈食全部吃完,然後淡淡的看了陶夭夭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看吧,小師妹,你師兄把你做的靈食全部吃完了,多給你面子”。
“好吃嗎?”陶夭夭含着小期待的眼神帶着笑意,看着敖青問道。
敖青拿着最後一塊點心的手頓了頓,嚥下剛咬下的那塊點心,面無表情的說道:“還可以。”
“是嘛,那以後我沒事就做靈食給你們吃。”陶夭夭單手撐着下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凌霄閣的材料有好多呢,等師傅回來也做給他嚐嚐。”
聽到前半句話,敖青心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至於後半句,那就差點害他噎到嗓子:“夭夭師妹,師傅就算了,他不會吃的。”
容上尊君那是何人,怎麼會吃這種小靈食。雖然味道還不錯。
“誒?爲什麼?師傅不愛吃這些東西嗎?”陶夭夭的小腦袋在支着她下巴的掌心微微歪了歪。
“這個……”敖青解決完手中的最後半小塊點心,接着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反正師傅肯定不會吃。”
“哎,好吧。”陶夭夭輕嘆了口,有個不食人間煙火,亦不食仙界煙火的師傅,貌似不太好攻陷啊。
“敖青師兄,那我先回去了。”陶夭夭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起身,“最近幾天師傅不在,我們也要卯時起來嗎?”
“那是自然!”說到修行,敖青的語氣都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許多,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一晚上的休息時間,對我們而言,根本不需要。”
是是是,你是不需要,可我沒什麼事,偶爾在牀上滾一滾也是好的啊。陶夭夭心裡腹誹着,嘴上卻應着好。她自然不會當着把修行當成人生第一大事的敖青面前說這些話。
回到木屋廚房的時候,重明鳥已經不在了,想必是回到了它待的地方。陶夭夭將廚房收拾妥當,擡頭看了看夜幕繁星的天空,決定再去四下逛一逛。
確實如敖青師兄所說,他們仙族,精力一般都很好。修爲越高的人,越不需要休息。最起碼,陶夭夭感覺現在精力充沛。
凌霄閣的夜晚很安靜,只能隱隱聽到水流聲和風聲。在人界,星星佈滿天空時,一定沒有皎潔的月光,而月光明亮時,也一定
只有幾顆零散的星星。但在凌霄閣不一樣,圓如玉盤的明月懸在藍黑色的夜空,如水一般的薄罩,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閃亮星星,顯得有些晶瑩剔透,完全沒有夜晚的厚重。
陶夭夭驀地想起了在九重天看見的那個十歲的可愛小女孩,那個月娥上仙和飛鵬將軍的孩子。不知道她此時是不是和她的母親一起在玉宮當值呢?這麼漂亮的月亮,她們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好吧。
陶夭夭以前在人界蒐集而來的小話本上,讀過由人類編撰的月娥仙子的故事。說是月娥仙子爲了成仙拋棄了自己在人界的丈夫,獨自吃了仙丹飛昇。那時候她看了還信以爲真,好好憤慨了一番。現在看來,那故事大抵是假的,這月娥仙子和天鵬將軍看上去多幸福啊。
說起來人類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人寫自己的故事呢?
陶夭夭邊想邊走,有時候還眯起雙眼笑的開懷,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瞎走的方向。
盈盈如水的月光傾瀉而下,陶夭夭就像是一個精靈,於林間翩翩起舞,帶起陣陣流蘇光暈。
極淡的血腥味,一點一點滲入鼻尖,拉回了陶夭夭越飄越遠的思緒,疑惑的擡頭,卻見一副美男沐浴圖,頓時驚得動彈不得,呆若木雞。
清冷的月華披在那人背後長長的墨發上,照耀着沾上的點點水珠,泛着柔和的光芒。被水浸溼的墨發因爲離了水面,從而幾縷幾縷的黏在了一起,分散着貼在光潔白皙的後背上。
紋理分明的後背,精瘦有力,幾條水紋從脊處順着蝴蝶骨緩緩流下,不知是月光還是星光,將其帶出了一抹流光,美的讓人不忍眨眼錯過一分一毫。
陶夭夭張大了嫣紅的小嘴,腦海裡已經自動腦補了對方看不見的其他身材部位,俏臉瞬間唰的一聲紅了,陶夭夭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口水。好像有什麼熟悉的感覺闖入腦海,就好像自己的手曾經碰過某個人健壯有料的胸膛……
“誰!”一聲蘊含着危險的呵斥,驅走了陶夭夭腦海中少兒不宜的畫面,瀅媚大眼呆滯的眨了眨,接下來她看見了整個仙界時光最難以忘懷的場景,她寧願自己從來都沒看見過!
“咻”的一聲利響,水中的人忽地擡起了右手,帶起了一串水花,水流從那條白皙緊繃的手臂滑過,頓時一滴尖利的水劍直往陶夭夭的位置刺去。
陶夭夭沒有看那隻利箭,而是呆呆的看着那轉過半張臉的側顏,凌厲如刀鋒的眼神,冷漠緊抿的薄脣,寒氣凜然的戒備神情,與往常完全不同,可無一不是那麼的熟悉。
她的師傅,容上尊君!
清澈的琥珀色眸子緩緩凝聚起了直逼她門面藍色水劍,陶夭夭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然後猛地偏頭緊閉上了雙眼,纖細的如墨的秀眉緊緊蹙起,一副視死如歸又夾雜着害怕的表情。
就在陶夭夭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水劍直刺穿破空氣而發出的的利鳴忽然消失了。只聽到嘩啦一下水聲
,然後感覺一陣絲綢劃過空氣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不緊不慢的往她走來的腳步聲。
陶夭夭緩緩的睜開一隻眼睛,然後再睜開一隻眼睛,猛然映入眼簾的停在她鼻尖的藍色利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噗”的一聲,凝結的藍色水劍就碎裂開來,無數瓣細小的藍色冰晶在她眼前如煙花一樣擴散,然後一點一點的消失。
已經穿上仙袍從水裡起身的容上尊君,他朝陶夭夭走來的身影,正好出現在這些碎裂散開的細小冰晶所留開的空隙中,然後緊緊的抓住了陶夭夭有些無措的眼眸。
溼漉的長髮覆在容上尊君的身後,容上尊君的臉上依舊沒了最初的冷漠凜然,他沉靜的看着陶夭夭,好看的眉毛蹙起,神情微微有些止不住的陰沉。
“師傅,你回來了。”令人窒息的沉悶讓陶夭夭有些難受,她不由自主的率先開口,想嘗試着打破這種還帶點小尷尬的氣氛。
“你怎麼會來這裡?”恍如清風吹拂的清冷音色,本是說不出的好聽,卻讓陶夭夭聽出來其中的責備與隱隱的怒氣。
“我……”陶夭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自己亂走走到這裡?師傅會信嗎?就連她自己都不信。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一來就遇到這麼糟心的事,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陶夭夭看了眼不遠處隱約可見的木屋,乾脆低下了頭,直接認錯:“師傅,對不起,徒弟不是有意的。”難道這裡就是敖青師兄說的靠近師傅修行地的那片湖了嗎?沒想到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難怪師兄說他也從來沒有來過這,原來是師傅沐浴的地方……
低下頭的陶夭夭沒看到容上尊君更加緊蹙的眉,以及發白的薄脣。是他大意了,一時沒有防備,還沒將撤了的禁制布上。也忘記自己還新收了個徒弟,看着還是個不安分的。
畢竟,以前的凌霄閣,從來不會有人來打擾他,更不會有人踏足於此。
“去萬丈淵領罰。”容上尊君淡淡的開口,輕甩袖子就走了,沒再看陶夭夭一眼。
“是,師傅。”自己做錯了事,罰什麼她也願意。陶夭夭急忙應了是,但隨即又疑惑的擡起了頭,萬丈淵在哪呢?還有去萬丈淵領什麼罰呢?只見容上尊君的越來越遠的背影,縱有一肚子的疑問,陶夭夭也只得先憋在心裡。
“去問敖青,他會帶你去。”就在陶夭夭轉身欲走的時候,容上尊君的話又從遠處飄來。陶夭夭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師傅怎麼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
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敖青的木屋,陶夭夭開口就是一句“敖青師兄萬丈淵在哪”,硬生生把敖青對陶夭夭突然之間又跑過來的驚訝和疑問壓了下去,反而升起了更大的震驚。
“你問萬丈淵做什麼?”敖青擰眉看着眼前因爲快速飛行而有些氣喘的小師妹,心裡瞬間升起了一萬個爲什麼。
“師傅讓我去萬丈淵領罰,我不知道在哪裡,師傅說可以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