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花嬌聽到花靈說“我們花嬌”時,早已失聲撲到花靈面前,可惜花靈只是個虛體,觸碰不得。
“若你敢負花嬌,我花靈就算灰飛煙滅,九轉輪迴,也定不會繞過你。”花靈的臉上依舊掛着嘲諷的笑意,她沒去看花嬌,而是一直盯着常守將軍。
“我會的,您放心,花靈姐。”常守將軍近乎虔誠的握拳捶向了自己的胸口,神情真摯。
“容上尊君,多謝您的成全。”得到滿意的答覆,花靈勉強撐着的形體又更淡了些,容上尊君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面無表情。
花靈知道,若不是容上尊君的惻隱之心,她此時早已死了不知道幾百回了。花靈的視線不由得移到了容上尊君懷中護着的人,內心苦澀不已,曾幾何時,也有這麼一個人,奮不顧身的擋在她的身前。
可惜,一切只是假象罷了。
“容上尊君,不勞煩您了,我親自動手。”花靈的視線從剛纔至現在,一直沒有再看花嬌,花嬌的任何話語她也不回,“真是個倔強的好孩子,容上尊君,你可不能負她。”花靈近乎自言自語的言語,絲毫沒有掀起波瀾。容上尊君的目光閃了閃,明顯感覺到了懷中的身軀動了動。
容上尊君淡淡的瞥了花靈一眼,眨眼消失在了原地。衆仙回神詫異之間,花靈的嘴角自出現到現在,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她緩緩把視線移到了一直敬她愛她的妹妹花嬌身上,接近透明的身形一點一點開始消散。
今天是她妹妹的大喜日子,她是知道的,不然在花谷沉睡了這麼多年的她,也不會醒來。那隻五彩的蝴蝶,便是她放出去收集情況所用,沒想到引來了兩個小仙,憤怒的她在看到兩個小仙姐妹情深的畫面,不由自主的就現出了自己的身形。
那時的她完全被憤怒與怨恨衝昏了頭腦,滿滿都是往日花嬌在自己面前親暱着叫着姐姐的場景。曾經的約定就好像她與那個人的笑話一樣,瞬間破裂的支離破碎。
她要殺了這兩個小仙!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彌留之際強迫自己的妹妹與自己定下了永生不愛上男人的約定,她說着是爲花嬌好,其實到底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在拿那段過去悲慘不堪的回憶在懲罰自己,也在懲罰他人!
是啊,她恨啊,她實在是太恨了,她爲了那個凡人放棄了一切,離開了自己的親人……得到的卻是背叛與厭棄……她不明白,一個人的感情爲何可以說變就變,硬生生的將她打入萬丈深淵。
她還記得自己垂死之際花嬌偷偷下來看望她時的場景,她其實是一直希望她的妹妹能夠幸福的,不要像她一樣……
“姐姐!”花嬌不捨的喊叫聲歇斯底里,她撲向花靈即將消失的身影,泣不成聲,“姐姐……是花嬌不好,花嬌錯了,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傻丫頭,好好照顧自己。”最後的時間,花靈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只爲將自己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的妹妹牢牢記在心底。
七重天的花谷,有不少仙人爲今天所看到的一幕動容,他們靜靜的看着花嬌上仙倒在常守將軍的懷裡痛哭,參加完他們的婚禮。
陶夭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回到了凌霄閣,還躺在容上尊君爲她檢查筋脈時呆着的房間。
更爲驚悚的是,她一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張俊美無儔的帥臉。
“呃,師傅,早啊。”
“嗯,不早了。”
陶夭夭:“……”
這畫風不對啊……
醒來之後的陶夭夭被迫喝下了一碗不知什麼味道的藥汁,美名其曰治療傷口,可陶夭夭活動活動筋骨,實在不覺得自己身體哪裡還有問題。
哎,算了,在凌霄閣,天大地大,師傅最大。
喝完藥溜達了一圈的陶夭夭發現自家師傅的情緒明顯不太好,於是某狐也不知爲何壯真膽子向容上尊君詢問爲何心情不好的原因。容上丟給陶夭夭一個自己理會的眼神,定然是什麼都沒說。但陶夭夭是誰啊,居然開口了哪能那麼容易放棄啊。
於是乎,安靜的凌霄閣就出現了以下畫面。
是日風和日麗,陽光不錯,容上尊君正悠閒自得的坐在搖椅上,手握竹竿在那不大的小池上釣魚,此時風景獨好,自成一副飄逸雋永的畫面。然,一個翩然的少女強勢闖入。
“師傅,你爲什麼總是在這個小池上釣魚?是爲了修身養性麼?”陶夭夭站立在容上尊君的左側,剛好可以看到左側放着的魚簍裡有一隻小黃金魚正游來游去。
容上尊君不緊不慢,動作優雅的又釣起了一條魚,不答陶夭夭。
“那師傅我可以在這裡釣魚嗎?”陶夭夭不余余力的和容上尊君搭着話,然而效果甚微。陶夭夭不等容上尊君,而是自顧自的從木屋內搬出一個搖椅,放在容上尊君的對面,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根繞着細線的竹竿,有樣學樣的坐在搖椅上,和容上尊君一樣,將細線垂進了小池中。
容上尊君的眉毛微微上挑,將竹竿平放時的動作頓了頓,餘光看見陶夭夭笑意洋溢的表情,內心不由失笑。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的竹竿。
陶夭夭這樣做自然不是來搗亂的,有本書上說,要與一個人有話題,那必須得先培養相同的興趣愛好。陶夭夭左思右想,機智的想到了從與容上尊君一起釣魚開始培養共同的話題,然後再深入挖掘容上尊君心情不好之謎。
然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堅持着和容上尊君一樣維持着竹竿水平不動的陶夭夭,過了一會就大腦昏昏沉沉起來。過了一會,等容上尊君掉起第三條小魚時,就發現對面的少女已經歪着頭睡着了,只是竹竿依舊保持水平不動。
容上尊君好笑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竹竿,從搖椅上起身,輕輕拿下陶夭夭手中緊握的竹竿,然後動作輕柔的將其抱起。
好像抱習慣之後……就會習慣性的去抱了窘!
清冷的容上尊君自然沒有發現自己的變
化,懷中軟軟的小身子溫溫熱熱,帶着淡淡的清香,抱着甚是舒服。
“哈哈,師傅,被我騙到了吧!”懷中“睡着”的少女突然醒了過來,睜開大大的雙眼,嘴角彎起得意的弧度。
彎彎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上下晃動,勾人的清澈媚眼自然的散發出她的魅力。他微低着的頭在她精緻的臉上投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剛好落在俏鼻以下的飽滿嬌嫩的潤脣上,遮住了優雅修長的脖頸泛着的如玉白皙。
陶夭夭從來沒有意識到過自己對於男人的誘惑力,微微嘟起小嘴,伸出小手抓住容上尊君隱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有力手臂,脣紅齒白,餘音撩耳,透着好笑的威脅語調:“師傅,你不告訴我你最近幹嘛情緒那麼奇怪,我就不下來。”
容上尊君抱着陶夭夭的手臂緊了緊,眼眸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然後極其緩慢的將陶夭夭小心的放落在了地上。如玉的小手依舊抓着他的手臂不曾放開,琥珀色的眼眸清亮異常,倒映着容上尊君完美無瑕的面容。
“你說,以後你還敢不敢隨意亂跑?”容上尊君真是爲這隻小狐仙徒弟操碎了心,若是那天他遲了一會,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誒?”陶夭夭疑惑的歪了歪頭,似是在考慮容上尊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良久她恍然大悟的辯解道,“師傅,那是個偶然……”
然後陶夭夭就自己爲何會和飛菲小妹妹跑到那麼偏僻的地方,爲何會遇到不明危險女子之事作出了詳細的補充說明,有根有據,有理有情,頗深以爲然的得出了一切皆爲“偶然碰巧”的緣由。
知道了前因後果的容上尊君沒說什麼,而是破天荒的揉了揉陶夭夭的頭。陶夭夭的頭髮很漂亮,柔軟順滑,摸上去很是舒服。
陶夭夭不自在的鬆開了容上尊君的手臂,無聲的往旁邊偏了偏,努嘴道:“師傅,我不是小孩子了。”其實陶夭夭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當容上尊君要摸她頭的時候,她完全是下意識的避開,至於那個什麼不是小孩子了,只是用來緩解尷尬的破理由罷了。
話題一開始,陶夭夭就像個牛皮糖一樣黏在容上尊君旁邊不停的問她昏迷之後花谷發生的事情,她敢肯定,若是她不提,容上尊君絕對不會主動對她提及半個字。
於是乎,向來安靜的凌霄閣又出現了以下畫面。
陶夭夭:“師傅,沒想到那個花靈還是個可憐人啊。”
容上尊君:“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當初被欺負的只剩下半條命時怎麼不覺得對方可憐!
陶夭夭:“不過這花靈也真是的,把自己的怨恨強加到別人身上。”
容上尊君無奈的看了陶夭夭一眼,你知道就好。
陶夭夭:“師傅,你說花靈的時候她深愛的那個男子會不會很傷心呢?”
容上尊君:“……”他怎麼知道。
陶夭夭:“師傅,敖青師兄什麼時候出關啊?”
這話題轉的有點快啊……容上尊君頓了頓:“十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