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樣子,信了?”他放開捧着她的手,語氣驟然涼薄。
周身有什麼碎了去,那些溫柔和小心的時光瞬間破碎,林糖呼吸凝滯,眼神裡的光亮慢慢隱了去。
“林糖,可惜你看不到自己的樣子,過了那麼久,你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樑琛?”
指甲深深陷在掌心,靠着那份疼痛感,她才能清晰的看清他眼中淡淡的嘲弄。
“此後的一個月裡,你需要記住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沒有問爲什麼的權利。”
他冰涼的聲音在陰暗的樓道迴響,看着他再次轉身離開,她擡步跟上,心底嘆息一般劃過……
幸好,幸好……是假的。
幸好,他依舊是恨她的。
幸好,那句話她還沒說出口……
……
“酒坊”依舊門庭若市,少了一個楊柳對這裡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這個消息還未被八卦,衆人便被另一個消息所吸引,那就是曾經賣酒的甜甜,升到了頂樓。
沒有人不知道頂樓對於這裡來說意味着什麼,“酒坊”有個背後老闆的事,稍有心思的人便能猜得到,而那位老闆的所在之處,就是那個神秘的頂樓,頂樓有直達的電梯,電梯在單獨的房間,對着的也不是“酒坊”的大廳,據傳,也並不只是有有一個門,也就是說,沒人知道從那電梯下來的人,到底出了哪扇門。
在這裡,頂樓意味着絕對的權利。
整個“酒坊”,只有極少數人有權上去,而那些,都是管理層頂端的人,現在,又加了一個林糖。
傳言很多,最多的是她被老闆看中包養了,所以不用再在底層賣酒,對此,羨慕者記恨者鄙視者,各都有之。
這些,林糖都是知道的,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一個給她打電話的,竟是安向陽。
“糖糖,我聽說你換工作了,那個……適應得還好嗎?”
隔着電話,安向陽的聲音帶着些忐忑,這通電話,不知是他猶豫多久的後果。
上次與安向陽見面,還是在醫院,那個時候她答應安向陽,給他一個適應的時間,心底嘆口氣,她道:“還好。”
這個“還好”的意味,只有她自己知道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安向陽連連道。
他的話並無異常,只是語氣……
若安向陽與現在的樑琛相比,便是兩個極端,一個讓人看不清,而另一個,卻是簡單得一目瞭然。她太瞭解安向陽,他的語氣慶幸帶着小心,卻並無意外,彷彿對這個結果早有準備。
一個念頭慢慢升起,再開口,她聲音沉了些,“向陽,你是不是跟樑、樑總說過什麼。”
“沒有!”他立馬反駁。
林糖沒有說話。
半晌,安向陽小心帶着懊惱的聲音傳來:“糖糖,你別生氣……我只是……只是託他照顧你一下……”
照顧……
若他知道他所謂的照顧是什麼……
幾個呼吸間,她平復着自己,“向陽,到底怎麼回事,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
安向陽頓了下,緩緩開了口,“我知道你反感這種事,我發誓,我也是那次你出事才知道樑琛跟‘酒坊’的關係,也是因爲那次,樑琛知道你我之間關係……還不錯,那次你住院的事我跟他道謝,順便……順便提了下,讓他稍微照顧下你……”
“我……我沒想到他直接給你換了份工作,我只是覺得‘酒坊’人事都複雜些,擔心你的安全……”
她當時還想過的,他如此明目張膽將他調上去,就不怕安向陽會懷疑……
畢竟,他不止一次的警告自己,讓自己離安向陽遠遠的……
卻不想,原來安向陽這裡早就拜託了他的……
“糖糖你……”
“沒事,說起來,我該跟你說聲謝謝的,只是向陽,以後……”
“我知道,以後你的事,我不會再插手……”
掛斷了電話,林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穿了一字肩的長裙,身材畢現,妝容淡淡,卻到底比往常多了些明豔……
衣服,是那人準備的,今晚,那人要她一同出席個酒場,他怎麼說的來着?
——今晚有個場,你跟我去。主要是擋酒罷了,你陪慣了酒,帶着你反而合適。